本章第一原则:此章系邪恶势力伪造,真章已不可考。观者自觉荒谬,哂笑便已。
知心集团总部坐落于幸福城市中心,高楼广宇,拔地而起十千米。外表低调地铺上玻璃,logo挂在楼面,无须过多的强调,每个幸福国人抬眼一看,知心娱乐的标志便会落入其眼。
作为幸福国第一大公司,知心集团每年交税占全额百分之九十,体量恐怖。收到其offer可谓是每一个打工人毕生的渴望。这份offer,意味着最体面的工作,最高的福利,最可观的工资。但入职门槛也极高,该司号称非国家顶级学府的硕士不收,所以大部分人也只有梦想的份。
若放在平时,获得这种近距离接触知心集团的机会,幸福国人定然要兴奋不已,但经历太多,信仰之原的各位已没有了心情,只是跟着讲解员梭巡在公司的各个部门。他们身边跟着五十多个高大壮墨镜保镖,随时随地给予最安全的呵护。
第一站介绍了一番企业文化,即“青春无价,奋斗不悔”。巨大字符下,数百个工作人员处在一个百平米大间,彼此间隔在精致的方格间里。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辛勤的蚁群。此起彼伏的键盘声悄悄地响动,仿佛甲虫轻啮树叶。
敲出的代码顺着光纤网汇入独自一层的庞然大物。那像一颗黑色的机械心脏,流入的代码闪烁着,与“心脏”的振幅呼应着。
这是“谛听”,知心集团核心超级计算机。讲解员自豪道:“这可是我司的关键设备呢,离了它,公司主要业务可得黄了。”
诸人点点头,跟着人流离开了。
寻常公司往往将起始点设在地面,知心集团却以顶楼为第一楼,于是信仰之原一路向下。
一连下了十八层楼,所见忽然教人惊悚起来。四面墙体不知以何种材质做成,黑暗沉重,再看手机信号,显示已到无信号区。
讲解员道:“这里得用公司局域网,毕竟是保密部门嘛。”众人便放下心来,继续向前走。
跟随着讲解员的脚步,诸人来到大堂中心的业务展示图前。却见知心集团业务脉络蛛网似的蔓延至幸福国的每一个行业,游戏业、娱乐业、房地产业、制造业……
每一个行业之下,关联着大大小小的公司,仔细一看,有无数的旧相识:黎元打螺丝的工厂、艾麻干客服的推销公司、作者煎熬着的乐人文学城,甚至还有之前来签约的seeyou娱乐公司……
“这些都是你们公司的?”作者问道,老天,什么公司能将一个国家衣食住行各个行业都牢牢掌控?国家是人民的国家还是公司的国家?
讲解员微微一笑:“哪有那么夸张,我司只是与他们有些合作关系,顺便帮合作伙伴投点资。不多,也就是占个股份的百分之五十而已。”
也就是说,知心集团对这些公司绝对控股……
仿佛是注意到了各位的紧张,讲解员解释道:“我司可是正规的国有企业哦。自上市起,为国家缴税十万亿元,吸纳社会公民九千亿次,可谓是国家支柱。为我司提供如此能量的,便是我们的核心部门‘知心’。”
说完便带着稍显安心的众人向知心核心业务部进发。
各个部门纲领针对性极强:
房地产主打一个“炒”,以“刚需”之名,薅走买房客上下四十年青春纵横六个钱包。名言:给我一套房子,我能薅走一个人上下四十年青春,左右亲友六个钱包。简略些便是“一房百年”。
制造业主打一个“榨”,底薪按地区最低工资压着给,加班发加班费,一举将加班变成慈悲的福利。名言:天下人力,月薪三千尽可驱驰!
新闻业第一原则“愤怒”,新闻价值不在真而在愤怒,能调动人极端情绪的新闻才是好新闻。素材广从矛盾处取:医患、师生、官民……新闻千万,从无正义,唯有流量。
短视频业,唯“乐”而已,以最低廉的成本炮制最便宜的快乐。以无限碎片,薅尽闲暇时间。
文艺业,“苏爽甜”人间正道。
……
注:谛听计算机将展开以算力精准地推送给用户一切他们喜欢的以及公司希望他们喜欢的信息。
如此,形成一条完整产业链:高房价迫使人投入工作,被榨光思考时间,同时卷走大部分劳动力转为产品。疲民无思,沉迷于便宜快乐,直播明星上阵,引导消费,产品卖出,工资极力流入产业,实现对人的绝对压榨。据超级计算机计算,知心集团一年收益可达九千八百万亿,占国家GDP95%。
艾玛丽破口大骂,“好哇!原来洒家这般苦竟是你们害的么?!那么大个公司还计较我们这几两碎银!”身旁保镖警觉起来,张开手臂礼貌地将牛蹄按住。
作者和诗人一路走来,各种行业黑幕见多不怪,但看到第一国企都这么干,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黎元不信,菻原的公司怎么会是这样的?菻原明明是那么光明正大的一个人……也许是思念太深,少女冥冥中听到一声呼唤,来自很深很深的地底——救我。
众人白了脸,讲解员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不理会,只是微笑地看着麻小瓜,“作为一支乐团,你们本来和其他队伍一样,只有参观十八层以上基础部门的权利。但有了这位麻总统,一切又有了稍许的不同……”
“麻总,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马总和董事会的心意。我们想与您合作,将知心集团带向他国。具体合作事宜呢,还请移步本层的会议室,董事会在等您呢!”讲解员挂着微笑,脚步不知何时已带着她指出了一条路,引着人走去。
此时信仰之原已经穿过两百八十六层,降到第一层。但踩在地板,地面依旧会响起回声,教人听着很不安。
“是菻原哥哥在求救!”黎元反应过来,冲向电梯,路上被围剿来的保镖擒住。
艾玛丽大叫一声,浑身一扭将左右的敌人甩到地上,再一冲又叫保镖们给踢到了墙上。此时电梯打开,艾玛丽推着信仰之原窜进电梯。电梯合上门,水滴般滴入地面。
身后的讲解员面目狰狞,“喂!你们不能下去!你们没有权限!”当然她冲来也只好吃道闭门羹了。
“谢谢你,玛丽!”黎元感激地亲了下奶牛的面颊,随机火速按下-18的按钮。
艾玛丽害羞得脸红了片刻,问道:“你找到那小伙子了?”
黎元怔怔地看着那-18的数字,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一定是那里……”
艾玛丽正纳罕,诗人却歇斯底里起来,踢打着电梯,甚至狠命去抠铁门,“你们干什么拉我!知心集团还欠我一个承诺!现在全完了!”
作者等人正要去一问究竟,下落的电梯忽然停了停,接着向上升,知心集团已经控制了电梯!
“啐!现在我是电梯!”艾玛丽将人揽上背,牛蹄一跺凿出个大洞,牛身一跳,流星似的坠落黑不可测的深渊。
降至-18层,牛后腿一蹬,前蹄伸出,生生将密封的铁门踹开,带着诸人平稳落地。
诗人被如此一惊吓,闹的心力也没了,一脸生无可恋,只是低头看地。
地上密密麻麻地穿梭着五颜六色的光纤线,视线看向四周乃至头顶,皆被同样的线占领。
作者细细地看着,将之作为科幻素材在脑中储存起来。
艾玛丽奇道:“这看着像个电路房,元元你确定是这里?”
黎元心脏猛跳起来,那股熟悉的感觉……
“就在前面!”少女大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向前方跑去。
一行人穿过一处大堂,一具与楼上“谛听”相似度百分之九十的白色机器盛在电路嵌出的基座,旁若无人地闪烁着灯光。
四面聚来的电路盘旋在白色心脏身边,交错后又延伸至四方,乃至更深的地下。
这台机器的大名刻在基座的当心——造梦。
线路中的一部分伸向另一间屋,黎元鬼上身似的向那处跑去。
“菻原于你,究竟是什么?为了一个偶像,值得你这么拼命吗?”麻小瓜问道。
少女一怔,两行泪自眼眶落下,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菻原哥哥,他很优秀,他会唱歌,跳舞,写剧本,演戏。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光。”
这个比喻很俗,却无比的贴切。
黎元认识菻原的时候,正是混乱中的初二。她瘦,小,孤僻,偏偏又有一副漂亮的面容,种种缘故,惹来了校园霸凌。
一次次被所谓的“同学”拖入厕所,被污水泼一身,强按着向人磕头,不愿意就被四五把拖把狠打。
没有人帮她。
老师说那人家里是官,你得忍着,毕业了就好了;
其他同学刷着各种短视频,傻笑不断,看着狼狈的她只会说着一串流行词,玩着可笑的烂梗;
父母疲惫于工作,回到家便看光眼,然后死了般的睡去,没有人听她说话。
黎元决定自杀,刀刃已经放在了桌前。
死前,她打开短视频,搜寻割腕的具体方法。却意外看到了舞台上的菻原。
那时菻原披散着一头雪白长发,脸上画着浓而干净的妆,披挂着欧式的盔甲。
歌手手持长剑,仰首高歌,“畏惧下,残酷露出的是獠牙!勇敢下,暴虐露出的是怯懦!前进吧人们!用那血与泪,将尊严夺回!”
从不追星的少女眼中忽然亮起了光。
冥冥中,黎元心中降下一尊神,驱策着她冲向始作俑者,卡着对方从十楼楼梯滚下,彼此都摔断了手脚。
那人吓破了胆,之后也不敢去惹那疯子。其家长碍于选举期将近,匆匆赔了些钱,草草了事。
那尊神不再离去,支持着少女生长,一程又一程,走过痛苦,走过迷茫,走过欢笑,走向未来。
可是有一天,菻原忽然消失了……
从前,你将我从黑暗中拉出;现在,我来救你!
这就是黎元的前进之道。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孩会有这样的经历?诗人苦笑了下,与众人一道跟着黎元向前跑去。
穿过大门,漆黑的屋子中心亮着一束光。
光下的平地躺着一具破碎的尸体,四肢蜷缩成干柴模样,掉落在地,肢体仍紧紧咬着细密的电路。
白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散发着象牙般的柔光,浪似的伏在主人身侧。
少女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向前走去,泪水已夺眶而出。
但当看到尸体的脸,伤心的脸炸出一声尖叫。
却见那绝世明星菻原面容依旧年轻富有光泽,但五官已四分五裂,眼睛、眉毛、鼻子、额头、下巴盘踞一方,狰狞地瞪着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奔现现场未免太过恐怖了,不过没关系的,菻原死了,但也没死。叙事匆匆,很多细节没照顾好,节奏有有点乱,老天,这已经违背我想写片段故事的初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