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这天,独栋别墅异常热闹。
旁支亲戚都来沈家聚餐。
沈新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一一与亲戚们打过招呼,趁人没注意,躲进了卧室。
期间,钟叔多次来敲他的门,他都置之不理。
最后一次,沈新知嫌烦,走过来开骂,门外西装打领带的秦予尧,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盘子,盘里有水果,饮料。
沈新知见是他,瞳孔猛地一沉,“滚出去。”
他要再次关门,秦予尧比他快一些,将门关上反锁。
明天就要结婚,沈新知原本就心烦意燥,对于他的到来,自然没有好的脾气。
身子往床上一趟,开口撵人,“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秦予尧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沈新知拿他没有办法,又起身,眼睛扫过他手里的东西,“有酒吗?”
他没指望秦予尧回答,低头嗅了嗅。
果香型饮料,就是没有酒。
他叉了一块哈密瓜,往嘴里塞。
秦予尧还是这副死样子,好像别人跑了媳妇苦大深仇的面容。
在房间里,沈新知开了空调,他图舒服,着装深灰浴袍,小露深V,白皙的锁骨性感又漂亮。
沈新知懒得理他,立在他面前吃水果。当他稍稍一抬眸,胡子邋遢的臭男人图谋不轨地偷偷看他两眼。
他再次毫无防备之心看来的时候,沈新知堵到了他,视线交汇,秦予尧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
沈新知想笑,一点不客气地笑出声。
“你装哑巴吗?”
“…”
“你不主动跟我说点什么?”沈新知伸出手,扯住他的蝴蝶结领带,往前一拉,弹向他的脖颈。
当沈新知又以为他闭口不开时,秦予尧道:
“关系不熟,没必要。”
他点下头,“也对,确实!”
心里闪过一丝计谋,又问道:“你来主人家当职,会听话吧。”
“必然。”
“ok!”沈新知拍下手掌,指着大果盘,“我要吃这个,这个,你喂我!”
秦予尧看他。
眉心微微动了动。
沈新知眉梢处的狡黠分外分明。
“你有手。”他徐徐地说道。
“你不合格,顶撞主人。”沈新知伺机而动,有了充分利用的理由。
他握住秦予尧的左手,钳住食指和大拇指,拿着叉子去叉奶油草莓,又递他嘴边,“吃吗?很甜的!”
炫耀一番,左三圈右三圈后,就是不给他吃,又放进自己的嘴巴,沈新知故意咬着半边草莓,挤出来全是鲜红明艳的汁液,沿着他光洁的下巴往下流。
红汁滴落在他的浴袍领子上,瞬间吸收。
秦予尧眼神微微一沉,目光定格在他嘴唇上。
这时候,沈新知伸出舌头,舔向艳红的唇角。
“你真没用,草莓塞进去,还能流出来。”
哀怨的小眼神,控诉他的手指,“要受处罚。”
他用舌尖,扫向食指,慢悠悠地吮吸着。
秦予尧一把捏住了他的脸颊,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情绪。
“切,我这是避免浪费,不吃了。”
沈新知用手指头抠出他的手掌。
秦予尧不由他,低头双唇索吻,反而像惩罚似的。
“唔!”
沈新知得意了,呼吸中吞吐了好几次。
结束后,沈新知单手野蛮地掐着他脖子,“把我删了还是拉黑了?放我出来。”
秦予尧:“没带手机。”
“我不信,我家聚会没那么严。”
沈新知去翻身,还真没有搜到衣服以外的手机。
当秦予尧深情凝望着他的时候,沈新知差点想把林涛的计划告诉他,让他等一等,等方女士谅解他的取向,他可以试着跟他交往。
他压抑着想法,躺在沙发上,无视卧室有人,玩起手机。
秦予尧走向他,弓下身板蹲在他脚边上,一米九的个子缩一团像一只曾经被主人抛弃过的战獒,沈新知明知道他看着,特意狠下心不关注。
“听说,你与江森见过?”
“嗯!”沈新知降低声音,“这市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碰见很正常。”
“查金文是他情人,上次是他对付你。”
秦予尧将知情的事,告诉他,虽然他可能知道。
沈新知不以为奇,“等结婚这事结束,我在警告他。”
“江森很危险,少处为妙。”他掏心置腹地说。
沈新知想怼他,见他的眼神总是有对他说不完的话一样,他就没法动火。
指明着说:“这我知道,他是gay而已,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予尧自嘲似地问:“沈新知,谁跟你一个世界的人?”
为了打消现在的疑虑,沈新知直言不讳地说:“谁都可以,反正不会是你。”
“的确!”
秦予尧起身,将托盘拿上。
沈新尧看着他过于雄壮的背影,目光黯淡,尝试性地问:“秦予尧,晚上你还在酒店吗?”
他停下脚步。
“既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纠结对错!”沈新知说,“晚上我找你!”
“呵!当你的炮友?”
他在后面喊到,“仅此一次,你要错过吗?”
秦予尧不再聆听,果断开门。
留给沈新知的是“砰”的一声锁门声,而后是无声无息,令人窒息的处境。
他情绪高涨,气愤填满整个胸腔,一肚子火往外冒,拿起抱枕就往门上扔。
这是他第二次询问秦予尧的意见,当他做好心理准备,把人交给他,这家伙居然弃之如敝屐。
说什么约泡?他这是真心实意!
林涛说他喜欢他,未必如此。
如果喜欢,不可能给了机会,当做耳旁风没听到。
沈新知发誓,以后方女士允许他找男朋友,他也不要找秦予尧这种高冷范,虽然脸过分好看,但半天没个动静。
他正如少年期,正视取向后,第一个喜欢的人一样,呆板无趣。
婚礼周一举行。
正好是西方情人节。
沈新知穿了一套定制黑色西装,系了一条赤红色领带,全身上上下下都是崭新的。
根据当地风俗,首要任务是接亲。
接车车队安排了十八辆豪车,主婚车是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沈新知身居车内,安静地坐在正中央。
避免钟叔带来的人惹事,他说服老妈,不需要秦予尧为他开车。
以至于他被安排在末尾车18号车,当司机。
良辰吉时已到,全部车辆从独栋别墅发车。
车辆行驶路线已经安排好,婚车在第二组,前面一辆是领队车。
毫无悬念,这18辆车会经过高架桥,在去柳氏本家,接新娘。
当高架桥下来的时候,劳斯莱斯的车辆在等红路灯的时候,掉了个头。
所有车队按部就班行驶,只有沈新知发现路线不对,他过于紧张与林涛沟通。
林涛回他:“出来就好了,先去郊区换辆车,然后假装捆绑,深夜在出城。”
“多久会被我妈发现?”
目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大概半小时。”
林涛估算道,“等他们发现,我作为好友,就说你买了礼物给新娘,在取得路上。”
“如果时间过长,怎么办?”
“等时间过长,你已经上了高速,对方再放出坏消息。”
“好!”知根知底,达成共识,沈新知心里有谱。
二十分钟后,所有接亲车到达酒店,怕耽误时间,新娘也接来了。
林涛作为贵宾,还在牵制沈董。
一小时后。
秦予尧等司机集中在婚礼现场大厅门口,钟叔朝他招手。
他移动脚步跟了过来,钟叔神色凝重且惶恐地说:“小尧,记住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避免被第二个人听见。”
“钟叔,什么事?”
秦予尧第一次见他这样,眼里只有惊慌。
“新知被绑架了。”
“什么?”他惊得犹如五雷轰顶,渐渐才找回属于个人的声音。
“这事确定了吗,会不会搞错了。”
钟叔双目无神般说:“就在刚才,方董收到绑匪的电话。”
“…”
秦予尧一时六神无主,明明他决定放下,为什么沈新知会出这种变故。
他缓过神来又问:“知道是谁吗?商业仇敌,还是什么人?”
“目前不知道,对方没有透露,只说绑票要准备一个亿。”
钟叔沧桑的嗓音说。
秦予尧心中被这件事冲击的始终无法淡定,他拧紧眉,拿出手机拨打沈新知的电话,无人接听。
而后,想起有他的其他联系方式。
他登入后,解除了对方,昨天弹出来的最新消息,当场被他接收到了。
秦予尧点开来看。
沈新知说:“你若是喜欢我,为了你!这婚老子不结。”
他说可以不结婚,为了他不结婚。
秦予尧将手掌盖在脸上,心中的后悔如一望无际的银河,一眼万年,却看不到边。
昨天,去过他卧室,为什么不说,就算他没带手机,也可以当面跟他说。
秦予尧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
昨晚,沈新知想来见他一面,如果他同意,这种事是否可以二次避免。
秦予尧无从得知,事情已经发生,暂时不能坐以待毙,他丢下一句话,就冲刺着离开酒店。
他要去查路况监控,正好有这方面认识的人。
当秦予尧查到,劳斯莱斯在小村庄消失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婚礼没了新郎,自然举行不了,沈董为了儿子能安全回来,声称沈新知不愿意结婚,逃离到了国外。
只有夫妻俩,才知道,沈新知在经历着什么。
他们准备一大笔现金,准备去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