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后勤组姗姗来迟,反舌鸟感动得热泪盈眶,不知道的还以为组织欠了她一年工资终于在今天发了。
又薅了组织一辆切诺基,三人在早上六点多才成功找到酒店。
绿川景眼皮都已经跳不动了,这么鞠躬尽瘁下去委实有英年早秃的可能,反舌鸟又惦记对方柔顺好摸的头发,只好悻悻地把人放走。
她其实后半夜也一直在睡,压榨诸伏景光的劳动力守了一整夜。现在三个人里就她最清醒,状态最好。
干活,唉,干活。
她叼着酒店送的早餐半死不活地出门踩点,这次任务是要和长野县的一个有意向的议员达成合作,达不成合作就乃伊组特。
那她必然不能让合作成功。
既然都和黑衣组织达成意向了,那直接乃伊组特也没什么。
站在别墅区门口的时候森中明青踩着点给她发了一份监控盲区图,对她谆谆教导:“再让我收尾我就鲨了你。”
反舌鸟拉着一张脸:“有什么倒霉玩意可以陷害的吗?”
“有啊,可巧,对方情人的干弟弟开了家驾校,欺男霸女买卖证件,一旦上报拒不受理,可太合适了。”森中明青感叹。
“就他了?”反舌鸟看着传来的资料,向森中明青做最后的确认。
森中明青斩钉截铁:“就他了。”
绿川景醒的时候,议员别墅门口的警车都快围成一个圈,来来往往的刑警面色严峻,不少媒体闻风而来。
反舌鸟在不远处的便利店点了一杯年糕小豆汤,她这会儿又开始犯困,下巴磕在桌上,满脸被压榨的痛苦。
绿川景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问她:“发生什么了?”
“对方情人的干弟弟和情人偷情,被他撞见,意外之下把他杀掉了——长野警方通报应该会这么说。”反舌鸟简略地回答他。
“意思是还有警方通报不会说的?”
“实际上现场血腥,被害人在被下药后钝刀致死,内脏被拖出挂在床头和衣架上,甚至在器官被扯出的时候被害人还是有意识的。”
“精心策划后失控杀人?”
“啊,长野警方差不多也会得出这个结论。两人积怨已久,嫌疑人早就想把被害人干掉了,从友人邮件、电话录音之类的地方可以查到充足的作案动机。”反舌鸟被他问得有点烦,起身带着对方离开便利店,“差不多了,看样子没什么漏洞点,我们走吧。”
绿川景难以置信:“那么这个任务,结束了?”
“不用上工工资照发,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啊……”反舌鸟端着小豆汤疑惑地看他,“你是资本家的M吗?”
绿川景好脾气地忍了忍:“这个任务的主要意图是达成合作吧,这么说我们失败了。”
“第一,不算失败,只是备选方案派上了用场;第二,人都死了还想合作?你把合同烧给他?”反舌鸟有被绿川景的敬业震惊到。
她顺手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你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先补补脑子?你看起来很像刚睡醒脑供血量不足……”说的都是什么梦话。
绿川景最终没有忍住:“Mocking Bird,你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你做了什么?”
……反舌鸟放下小豆汤。
她一脸同款难以置信地看着绿川景:“你一个新人,我一个代号成员,我居然要给你汇报工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有几个意思!”
“反舌鸟!”绿川景被她气得血压上涌,“你一直用诡异的思路扰乱我的问题,但这次任务如果出现问题我们两个是要一起受罚的,我不可能为你的不着调买单。”
“我哪里不着调了?任务圆满解决。”
“我以为你只是来踩点,并不知道你会这么荒谬地结束任务。”绿川景的猫眼里红血丝都出来了,“你完全没有时间进行准备工作和收尾工作,你很有可能会暴露我们!”
“……”反舌鸟冷漠地看着他,“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合理质疑。”绿川景也冷静了下来。
“驳回质疑。”反舌鸟带上兜帽,转身往搭车的方向走,“这次行动我是负责人,你和明美都是临时加塞人员,有任何错误我会一力承担。按照组织制度来讲也只会是我来承担,请不要做多余的担心。”
“失败的任务会影响我在组织内的评价。”
“……”反舌鸟停下脚步,往后瞟了他一眼,“之前有个和你一样的新人,也是这么拼命做任务,他在下个月就要授予代号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反舌鸟无声地笑笑:“没什么意思,不要担心,你不会输给他的。
“毕竟我从琴酒手下把你要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要引起怀疑,不要在同一时段做同样的事,鞠躬尽瘁而大放异彩以至于被注意到的只要有诸星大一个就够了。
至于绿川景……
震耳欲聋的烟花永远比默不作声的溪流更有看头。
琴酒亲自打电话来骂她。
反舌鸟瘫在酒店沙发上,萧索地哽咽:“他亲自骂我,他心里有我。”
绿川景:?
?到底谁才是M呢?
琴酒骂的可谓是指向明确狗血喷头,当然那个合理合据的犯罪现场,除了反舌鸟组织里也没第二个人做得出来。这个主旨是低调的黑衣组织全员行事高调,平时出个任务恨不得太阳追着自己打光,唯有反舌鸟,真真正正让上头无比放心。
但是就如反舌鸟所说,这一切不过是在对方有谈崩意向后的补救措施而已,符合行为逻辑也符合暴力美学,这种任务效率显然没话说。
只是第一天去洽谈,第二天洽谈对象就死了,要不是宫野明美的车半路抛锚对方可能还会死得更早点。
琴酒那是不站她面前,不然多少给她一枪。
反舌鸟仗着两人之间隔着一根电线大声反驳,哔哔叭叭像个小炮仗,绿川景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还有人能在琴酒手底下这么皮,皮得像个国小的熊孩子。
不到十分钟,琴酒“哐”一声砸了电话。
反舌鸟窝在沙发上,垂着头。
绿川景心想她是不是被琴酒骂得伤心了,毕竟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她确实任劳任怨,觉都没睡好,虽然效率有点过于超常却也没有真的遇上问题。
绿川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打算安慰安慰她——诚然反舌鸟是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但也是个实打实的人才,当这个人才足够年轻,又尚且能够沟通,那总会让人格正直初出茅庐的警官先生生出一点错误的心思。
就好像在燃火的吉原之上,妄图救风尘。
结果他绕到反舌鸟面前,发现反舌鸟一脸的若有所思。
反舌鸟:“来都来了……长野有什么好吃的特产吗?”
……
“……别问我,我不知道。”
反舌鸟刚张嘴想和他掰扯掰扯,就听见有人在大力地敲隔壁房门:“开门!扫黄!”
这声音分外耳熟。
大和敢助是你吗大和敢助?你带着诸伏高明来扫黄了吗?
绿川景一哽——他在哥哥的电话里听过这个有点粗鲁的声音,那是哥哥的竹马大和敢助警官,如果他来扫黄的话,那么哥哥也一定在!
反舌鸟憋笑得掐自己大腿,绿川景、或者说诸伏景光已经要窒息了。
现在从门口出去一定会撞上警察,窗户倒是没封死,但这是六楼啊!
反舌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端着一脸天真问他:“我们俩刚好一男一女,不会被误认为是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绿川景心想你可闭嘴吧:“有可能,得想办法搪塞过这群警官,我的身份证明也没有做好,目前如果被警察盘问会很棘手。”
反舌鸟问:“那你怎么办?我的身份倒是早就做好了,房间就这么大,不好藏起来吧。”
“我……”绿川景巡视环视一圈,咬咬牙,“我可以扒在窗台外面。”
“这个房间临街,行人看到了很可能会报警哦~这些警察就可以原地出警了,效率up↑”
绿川景一时语塞。
反舌鸟接着说:“说起来我还没尝过长野的猪扒饭是什么味道呢,这也算长野的地方特色之一吧!”
绿川景将脸色摆得很严肃:“够了,反舌鸟,我们遇上问题了,需要立马解决的棘手问题。”
反舌鸟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是没坐过牢。”
“不过,”她又想了想,“你要是实在没有地方躲,不如脱了衣服往浴室里钻,反正浴室是毛玻璃,完全看不清人。
“至于那些警察,给我十五分钟,我会把他们打发走。”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说明一下,森中明青不是原著人物,是亚特兰蒂斯的负责人,反舌鸟真正的上司。
我真的好爱写这种三俗情节……我有罪,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