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刘辰就被外面些许嘈杂的声音吵醒,他感觉到旁边好像睡了一个人,正觉得奇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突然就被一声尖叫震透了耳膜。
他扭过头一看,这不是他梦里的姑娘是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外面的人就快冲进来了,他下意识地帮身旁的姑娘盖好了被子。
此时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刘辰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拉回了神,昨天晚上的事如潮水一般涌进脑子里,让他几乎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么说来,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不由自主地担心起身旁的小姑娘。古代礼法对女子的约束何其严格,她家人要是逼着她自尽怎么办,都怪自己太过大意,遭了算计还连累了这个小姑娘。
算了,不再多想,自己惹的事只能自己担着了。她要是愿意的话自己就娶了她吧,一辈子护她周全也是好的。
她若是不愿,自己也能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保自由自在地活着。
话虽如此说,可当外面的人冲进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
如此看来,这位姑娘的身份很不一般呢。是了,既然是要算计人,那么这姑娘的背景肯定是不容小觑的。
在外面的人冲进来的时候他早就穿好了里衣,他把姑娘的衣服从被子里递了进去,相必现在也已经穿好了。
外面虽然吵闹却没有男子闯进来,从外面冲进来的人都是穿着一式蓝衣的嬷嬷,为首的那位老嬷嬷看到床下的那双嵌明珠的布鞋时内心就是一震,看来这位真是五公主了。
她也不多说废话,吩咐手下的人就要把五公主给带走。刘辰本想起来护住她,可是不知道他们昨日到底是点了什么香料,到今天整个人都还是酸软无力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把那姑娘带走。
这期间那姑娘只是开头的时候惊叫了一声,后来整个人都有点被吓傻了的状态,直到后面那个老嬷嬷进来她才开始奋力抵抗,竟然还转过头来向他求救。
刘辰有心相护,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来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马上将人处理了吧,一定要等到他去救她,一定。刘辰在心里这样默念着。
姑娘被嬷嬷们带走后,接着进来的就是几个中年汉子,这些汉子手掌粗大、肩宽体阔,一看就是常年拿兵器的人。
他们进来二话不说就给刘辰一顿胖揍,刘辰死咬着牙关不肯出声,他从这些人口中隐约听到说:“敢动他外甥女儿,活的不耐烦了。”
既然是那姑娘的娘家人,那这顿打必是要挨的了,他弓起身形,希望一会儿能多抗住几拳,不过到底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几个开回下来任谁都受不了,刘辰最终晕死了过去。
见人已经晕了过去,徐立坤也不想这么直接就把人给打死了,叫停了还在轮拳头的徐立沛。
徐立沛也停了手,他知道现在不是教训这小子的时候,真要给他打死了怎么审出幕后的人,就留他一条小命吧。
就这样,刘辰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回了承恩公府的监牢。还特意请了太医在一旁看着,不让他死了,此时刘辰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儿了。
被打晕的半斤自醒过来后就疯了似的到处找刘辰。他先是回到茂国公府找陆信逸,问了国公府的管家,告诉他说世子爷刚刚被三皇子给叫走了,也没说定回来的时辰。
他只好和八两一起带着腊八去自己被敲晕的地方闻刘辰的气味,就这样一家一家的闻,腊八最后在聚德全酒楼停了下来。
半斤想把腊八给带进去,门口的小二死活不肯。最后半斤只能退而求其次,他让八两带着腊八留在外头,他自己先上去看看。
行到一个客房门口他果然看到了一件刘辰穿在里面的小马褂,这种衣服除了刘辰没人会穿,那昨晚主子一定是被人打晕带来了这里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地上都能隐隐看到还没有擦净的血迹。
他不敢再往下想,调整好自己心绪,摆出一副笑脸对小二道:“不知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我看着像是有热闹可以听。”
那小二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劝道:“这个热闹可不是那么好凑的,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别多管闲事,上头说要封口的,我也不敢随便说是不是?”
半斤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看来是想多拿点钱啊,他一手拉过小二的衣袖,借着袖子的遮掩又滑过去一锭五两的银锭。
那小二也不掂了,直接道:“那女的我不知道,那男的好像是被带进了承恩公府,当时被打得特别惨,人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只知道啊,当时那人是直接从房间里拖出来的。头上全是血。”
半斤听了只觉自己都快站不稳了,他勉力稳住身形,手撑着栏杆才不至于摔倒,他都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下楼去的,要是主子有什么不测,我半斤也就跟着去了。
他拉过腊八的绳子,对腊八道:“我们先去找陆世子,让他带着我们去把主子给找回来。”他深知以他的身份是进不去承恩公府的,所以这事必需得找陆世子。
半斤和八两找到陆信逸的时候,他正好在喝完酒回家的路上。
他们见到陆信逸大喜过望,半斤直接把全部事情都说了一遍,听说刘辰有可能活不成了,陆信逸顿时酒就全醒了。
牵着腊八就往承恩公府赶去。
刘辰是他此生挚友,不管是龙潭虎穴他都是要闯一闯的。
茂国公府与承恩公府向来没有交集,一则是因为茂国公想保持中立不想跟朝中文武大臣有过多的牵扯。
二则,这徐家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都是一群大老粗,讲啥都谈不到一块去。
因为这两个原因不想与徐家交往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承恩公府很少有人登门。
守诚上前去扣了扣朱红生漆的大门,向门里报了主家名姓。
不一会儿里面就出来人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打刘辰打得最狠的徐立沛。
他见来的是茂国公家的世子,还是礼貌的将人迎进了厅内,又吩咐下人们上了茶才问道:“不知陆世子今日上门来所为何事啊?”
云淡风轻地问完就等着陆信逸答话,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刘辰与陆信逸的交情一样。
这两天他把跟刘辰往来的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当然不会不知道陆信逸跟刘辰什么关系,他只是不想跟陆世子多纠缠罢了。所以他装出了一副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陆信逸当然没他沉得住气,直接开口道:“不知小徐将军是否带回了前日在聚德全酒楼喝酒的一个小哥,他跟我和六皇子都是很好的朋友。自前日之后他就消失了,我知道现在他就在承恩公府,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他。”
陆信逸虽然还没搞清楚刘辰被抓的原因,不过现在确定他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是。
徐立沛听到陆信逸称刘辰为好友,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恶声恶气地道:“他已经死了,你怕是找不见他了。
再则,你可知道他做了什么。以他做的事可是死一百遍都不足惜。你也别问是什么事了,就算问了我也不会干啥你的,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就算你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放人的!”说完哼了一声,甩袖回内院了。
陆信逸听完只觉心中一凉,看来直接让徐家放人是不可能的。得另想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