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刘辰和刘梅就一起上山捡柴火去了。家里的柴火一直都是由刘辰和刘梅两姐弟一起捡拾的。
刚爬上半山腰,斜刺里就跑出来了一只兔子,刘辰眼尖,率先追了上去。待前面的兔子停下来观望时,刘辰悄没声的朝前摸去。
啪的一声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刘辰扑在了野兔身上,此时刘梅走了过来,一手拉起刘辰一手提起兔子,由于刘辰本来身子就小,也没压实,兔子还能等踹。刘梅把兔子的两条腿用棕榈树的叶子绑了起来。这时她才回头看到刘辰手上被拉出的口子。满是关心又带有责难的口吻说道:“你这样不小心,回头又叫娘担心,兔子哪有你重要,要是摔出个好歹来,我怎么向娘交代,下次不许了,知道不?”
我当然是满口的应承,答应下次一定不隔这么远就扑,一定找个平坦枝丫少的地方扑。惹得刘梅在后面追打。
两人一起动作,刘辰就只负责捡掉在地上的干树枝,刘梅则还会砍一些枝丫晒起来。很快刘梅的背篓里就满了,准备下山去。
刘辰一手拖着一根树枝子,跟着刘梅一起向山脚下的家走去。卸完柴火,刘辰姐弟又来回了两趟,天就渐渐暗了下来。
一般农家都是吃两顿饭的,但这可不包括刘辰和小弟刘江。
每天晚上老陈氏都会熬些混野菜的糊糊给他俩吃。他每次都会悄悄留点给刘梅带去。刘梅每次都推脱让他自己吃,最后都凹不过刘辰,会小小的吃上一口。
今天晚上因着扑了个兔子,刘辰飞跑到老陈氏身边,大喊道:“奶奶,奶奶,我抓了只兔子哩!”
老陈氏一把抱起刘辰,说道:“奶的小乖乖诶,这么能干,带奶去看看去”说罢就抱起刘辰向屋内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小弟刘江,正趴在兔笼子旁边,一边逗着兔子,一边咯咯的笑。
说来也是个奇事,这个兔子不是纯的白色,也不是常见的灰兔。它的毛是有些渐变的浅银,耳朵尖和四肢小腿上是一拙黑毛。在那一嗅一嗅的,着实可爱。
“墩子,过来,来奶奶这边,饿了没啊,净跟小兔子玩了,这可是你哥哥抓的兔子,感谢哥哥了吗,等我们明个把兔子卖了好给你们买糖吃好不好啊?”
刘江的小名便是墩子,矮个胖墩墩的,圆圆的小脑袋,很是讨喜。此时听到有糖吃,一溜烟地跑了过来,伸出一只手,奶声奶气的说,“奶奶,糖糖!”
老陈氏轻轻点了下刘江的脑袋,说“真是个贪吃的,且得等到明天赶集回来呢!”
晚间,大李氏正在给刘辰洗脚,洗完后一把抱起放在了他的小床上。
“孩儿他爹,你说,咱们狗蛋翻过今年也就六岁了,到底是要让孩子读书还是送店里做学徒,都是要早做打算的。”大李氏坐到床边和刘伯望商量道。
刘伯望一时间沉默了,其实他早就听他爹刘福念叨过,说刘辰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要是不读书就可惜了,但他一想他爹也不是一早就启蒙,这人咋能说得定呢!想罢,叹了一声,说:“明日我便和爹商量一下,上次去郭家做工得了好些赏赐,加上之前零零碎碎的一些小钱,若是只读个一两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房间里静了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
刘辰却是睡不着了,他该怎么办呢,自己要去走那条难之又难的科举之路吗?想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放过自己吧,反正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总不能让一家人一直这么苦下去,这时代就算有财产也没什么保障可言,说夺就可以让人夺了去,既然是必须要走的路,也不用再想了,走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刘伯望就在饭后说起了这件事,二婶小李氏扯了扯刘仲文的衣角,二叔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老爷子,等着老爷子发话。三婶才进门不久,这时遇到这种事也不敢胡乱开口。
老爷子说什么听着就是了。
老爷子开口了:“狗蛋是个聪慧的,倒也不好不给机会,他四岁时我就给他启蒙了,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记性极好,这样吧,等翻过这个年头,我们就找个老师正经的上学去。家里的其它小孩也是,等到六岁都送去外面夫子那学习。给每个人考两次的机会。若是两次不中,家中不在支出银钱,任你再去考也好,去做账房也好,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因我读书费了好些银钱,你们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家底也因考试变得越来越薄,大家都在看我们笑话,你们大伯也跟我们离了心。但是啊,要是真的能走科举这条路,即使家里头苦点也是好的,哪怕是不能考出个名堂,做个账房,也是不错的。”
二婶听到以后墩子也能读书,松了口气,三婶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是暗自想着,要早点生个儿子。
刘伯望见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开口表态道:“爹说的是,但是狗蛋该干的事还是得干,以后郭地主家的牛吃的草还是由狗蛋包圆吧!”
刘辰在门外听到这一结果,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现在是建永200年,徭役赋税是比较重的,年景好的时候还可以偶尔吃饱。年景差些估计就得卖儿鬻女了。出去服徭役的人也是十出五归,悲惨异常,如若能减轻家里的赋税,还能不服徭役,当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