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胡昀阳终于从甜美的梦乡中醒过来了。
睡饱了的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精力充沛。胡昀阳坐起身子,稍一侧首,这才发现施朗月正坐在自己的身旁不远处。
胡昀阳捋了捋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看了一眼时间后,他下床叫醒施朗月。
“朗月,醒一醒,外面已经天黑了,我们要不要去吃点儿东西,填填肚子?”
“……嗯哼……”施朗月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等到他看清楚是胡昀阳之后,冷不丁地脱口而出道,“胡昀阳,我已经准备好……啊啊,什么?哦哦好,那、那就先去吃饭吧。”
晚上,度假酒店的自助餐厅里,胡昀阳和施朗月端着盘子,在餐台上挑选食物。
“朗月,这个好吃——诶,哥?”
“渝渊哥?”
“嗯?昀阳、朗月,你们也来泡温泉了?”胡渝渊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哈喽,你们两位也来过节呀。”胡渝渊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年轻的女子,正是郑珂瑶。
“嗨。”
“你好。”
胡昀阳和施朗月先前与郑珂瑶也打过几次照面。
相熟的四个人取完餐后就坐到了一块,一边吃饭一边闲谈。
饱食一顿之后,胡昀阳一看手机,才八点钟出头,时间还早,便提议道:“要不要打麻将?正好四个人凑一台。”
胡渝渊思索了片刻,又与郑珂瑶对视一眼过后,朝胡昀阳点了点头。
麻将桌上,四个人打了一局又一局。
胡渝渊瞥了一眼手表,问询众人,“已经十点钟了,我们打完这一局就不打了吧?”
“别呀,哥,还早、还早,我们再打一过儿呗。”胡昀阳饶有兴趣地说。
于是乎,他们又玩了几圈麻将。
“嘿嘿,我自摸了。”胡昀阳一推牌,高兴极了。
“昀阳,你已经赢了好几局了,玩够了吧?珂瑶,我们回去吧。”
胡渝渊站起身来,正准备牵上郑珂瑶的手,却被胡昀阳一把拉住了胳膊,“哥,别走呀,再玩几局,几局,就几局。”
胡渝渊看向郑珂瑶,见对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坐回到位置上。
四个人又又玩了几局麻将。
第三次提议结束牌局却被胡昀阳拒绝了之后,胡渝渊的好脾气都快被这个弟弟磨没了,“昀阳,你要真是还想接着玩的话,就跟朗月回房间打二人麻将去。”
胡昀阳疯狂地摇了摇脑袋,硬拖着胡渝渊和郑珂瑶继续打起了麻将。
之后,胡昀阳故伎重演,对众人各种软磨硬泡,迟迟不肯结束牌局,连施朗月出声劝阻都被他一反常态地拒绝了。
就这样,他们四个人打了一晚上的麻将,直到深夜,某个小祖宗才肯放人离开。
?
夜深人静,四个人在长廊上挥手道别。
酒店套房的浴室内,胡昀阳与施朗月站在镜子前面刷牙。
“……我好困……先去睡了……朗月,你也早点睡吧……”胡昀阳含糊不清地跟施朗月说着话,随后三下五除二就洗漱完毕,他回到卧室里,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黎明前夕,施朗月忽然间就被热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望了望窗户外边,天色仍是黑沉沉的一片。
施朗月拨开身旁的‘大暖炉’,又瞥了一眼自己的睡裤之后,咬了咬下唇,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再看一看那个人,对方正在呼呼大睡中,施朗月怒其不争似地拍了一下‘大暖炉’的‘把手’,小声地嘀咕道,“你说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刻又不上场……”
‘大暖炉’嘴里无意识地哼唧了几声,没有醒来。
随后,施朗月默默地去浴室里洗了一个澡。
郊区高新创业园农科公司,CEO办公室里。
张东宸瘫坐在会客沙发上,笑着揶揄某人:“嘿嘿嘿……昀阳,前几天的情人节过得怎么样呀?我推荐的温泉之旅是不是特别棒?让你和施朗月两个人的感情升温了不少吧?”
胡昀阳一脸的无奈,他摆了摆手,“不要说了,我按照你说的那样把东西全都买齐了,还提前邮寄给酒店,让他们帮我布置好,结果……呵呵,连最基础款都没有派上用场。”
张东宸诧异了,“怎么回事?是不是酒店的人将东西放得太隐蔽了?那些情趣玩意儿本来就是设计得非常隐晦,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被人当成摆饰的。”
胡昀阳瞟了张东宸一眼,“我自己买的,我还能不知道?一进到房间里我就看出来了。”
赵士航被他们之间的对话吸引了,他从电脑屏幕前探出脑袋,“昀阳,你买的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胡昀阳打开手机上的购物订单,递到赵士航的面前。
赵士航一边浏览,一边惊叹不已,“呲……啧啧……啧啧啧……呵呵,现在的花样真多……”
“你们先不要打岔了。”张东宸的好奇心已经被某人勾起来了,他向胡昀阳开口问道,“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胡昀阳懒洋洋地概述一遍:“情人节那一天晚上,我们俩在温泉酒店遇到了我哥和他女朋友,就跟他们打了一晚上的麻将咯。”
“不会吧,渝渊哥可不是那一种不懂得情趣的人呀?情人节夜晚打麻将?”张东宸顿时骇怪起来了。
胡昀阳忽地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他摸了摸鼻子后,说:“呃……嘿嘿,其实是我提议的。没办法,时机不对呀。要是我跟朗月两个人一整个晚上都待在房间里的话,很容易会被他发现那一些东西的,到时候多么尴尬呀。”
“怕什么?你们两个人不是都结婚了么,还有什么好害羞的?该不会是一直分床睡吧?”张东宸疑惑不解地道。
“这倒也不至于,我们没有分床睡,只是……只是朗月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胡昀阳突然变得忸怩起来了。
赵士航又从屏幕前抬起头来,随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后,问二人:“啊,什么没有准备?你们又说到哪儿了?”
胡昀阳没有把话说全,但张东宸对他的表现了如指掌,就高声道:“胡昀阳说他结婚到现在还是处男!”
“嗯咳咳——”赵士航差一点儿就要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来了,“咳咳咳,昀阳,你、你不会是不行吧?有病就去治,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胡昀阳对两位损友的反应感到非常无语,他嘟囔道:“我们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这一种事情的进度慢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嘛。”
“正常?我的经验比你丰富多了,我告诉你,这很不正常好吧。”张东宸一副恨铁不成钢状,蓦地,他顿了片刻,在脑海中剖判一番这种情况后,惊愕万分,“我说,施朗月该不会是真的在骗婚吧?再过几个月之后,等他从你们家拿到了他想要的,然后就一脚把你踢开。呵呵,到那个时候,他钱到手了,人还不吃亏,一箭双雕呀,啧啧啧……”
胡昀阳一听,立马急了,扬声道:“诶,你别这样子说朗月,他可不是这种人!”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也许是因为施朗月是在下面的位置,所以他可能会有更多的顾虑。”赵士航出来打圆场。
闻言,胡昀阳撇了撇嘴,说:“那我让他做上面,他也没有答应呐。”
张东宸和赵士航两个人齐齐喷了,他们异口同声地道:“原来——你、你才是下面的?!”
“只要是和朗月在一起,上面还是下面我都无所谓。”胡昀阳坦诚地讲道。
张东宸一脸恍然大悟状,“噢,我就说嘛……看看你平时被施朗月治得服服帖帖的样儿,你就没有做1的气势。”
赵士航不敢苟同,“东宸,你以为,胡昀阳做0的话,就不会那么听施朗月的话了么?”
张东宸错愕了一下,顿时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对胡昀阳说:“你这辈子就栽在施朗月身上了,可不要等到你哥都结婚了,你们两个人还是像现在这样,一点儿实质进展都没有,唉……”
胡昀阳在心里琢磨了片晌后,说:“……其实……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们俩还是有进展的。”
“说来听听。”赵士航接话道。
胡昀阳端正了脸色,眼神里满是赤诚之意,“交心了,我和朗月在心灵上贴近了很多。”
张东宸与赵士航对视一眼,互相看懂了对方眼中的那一句话——‘这个傻大儿没救了’。
而‘傻大儿’正陷入到自己与施朗月的美好回忆之中,一个人痴痴地、无声地笑了起来。
三人皆是无言,办公室里瞬间就鸦雀无声了。
许久过后,张东宸站起身来,拍一拍胡昀阳的肩膀,喟叹道:“好,很好,非常好。按照现在这一种进度来看,你应该能够在六十大寿那一夜成功摆脱掉‘处男’的称号。”
随后,张东宸又叹了一口气,继续发表诸多的感慨:“对了,到那个时候,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话,就去问问我的儿子、孙子们,让他们来教一教你……我呢,我已经不配做你的老师了……人世间怎么会有我这样不称职的老师呢……”
赵士航出声安慰道:“东宸,别这样子说自己。很明显,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在于你,而是——”
二人齐刷刷地望向胡昀阳,而后者依然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仍旧是那一副傻乐状。
“……诶,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刚才你们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胡昀阳倏地从美梦中回过神来。
赵士航对胡昀阳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道:“没什么,你不用管。对了,我之前借给你的那几本书,这几天就还给我吧。小孩子不要看那些,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