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战略——!”
被露西放出来的女孩带着古怪的企鹅帽,在看到会议室的众人之后,高声呼喊了一个奇怪的名词。
等最上潮再次眨眼,她的脚下是奇异的地板——
缤纷得有些脏乱的糖果色布满了整个空间,他们站在奇怪的圆形平台上,有一条长长的轨道阶梯顺着平台向上。目光循着轨道,费兹杰拉德的女儿站在高处看着他们。
“这是……异能力?”中原中也挡在森鸥外面前,下意识地使用了重力操控,下一秒他错愕地环视四周,目光锁定在了露西身上,“能够无视异能力的空间?”
“等等等下!”露西惊慌地检查自己的情况,看起来比他们还震惊,尤其是察觉的自己的异能力也失效之后,她忍不住抬头,“我没听说有这种事啊!你是谁?”
“愚蠢。费兹杰拉德身边都是这种蠢人么?喂,那边的,你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女孩站在高处,显然换了一身衣服,长长的裙摆拖到脚边,她居高进行的看着众人,随后将手指指向了最上潮。
不只是森鸥外灼灼的目光,最上潮还感受到坂口安吾以及中原中也微妙的眼神,类似于“怎么又是你”的这种话似乎就在他们的嘴边。
黑发少女指着自己,微微皱起眉头:“果然你就是让她死而复生的真相,告诉费兹杰拉德来我这里找企鹅罐的也是你,而且……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吧?”
“广义上来说,我无处不在。”
“说些狭义的。”
“好吧,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女孩一步一步往下走,她的举手投足之前有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沉稳,在这个混乱又诡异的空间里也不管突兀,“我只是遵循了我的机制,暂时复活了这个女孩,然后告诉费兹杰拉德要去寻找企鹅罐。”
“但是这个世界拥有的奇怪力量超乎了我的想象,费兹杰拉德也没有按照我的想法,而是打算通过奇怪的途径强行召唤出企鹅罐,啊、啊……真是愚蠢的男人。明明企鹅罐不是那样的东西。”
一切都说得通了。
通过这名——不知名的企鹅小姐,最上潮空缺的那部分讯息在此时此刻补上。从费奥多尔果断退赛的那刻,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关键在现在被揭开:
“圣杯战争是魔人引发的!”少女脱口而出,她蹲了下来,和女孩面对面,对方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紫色的毛玻璃,幽幽地发着荧光,“他身上有类似于能改变因果律的道具,在不能举行圣杯战争的土地上强行发起,然后费兹杰拉德想要借着这个圣杯战争把企鹅罐召唤出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哦。”
一大堆专有名词把女孩弄懵了,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人都在用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并不是一开始那种戒备,而是在观察未知生物的好奇。
她不由得有些恼怒的鼓起嘴:“如果说圣杯是那个破杯子的话,那就是了。费兹杰拉德想要用它来拿到企鹅罐,完全就没有必要,那个东西跟企鹅罐是完完全全相反的。”
看来在企鹅小姐的定义里,所谓的“企鹅罐”更像是最上潮戏言中提到的爱的奇迹。
同样作为非人的、概念上的生物,企鹅小姐能够敏锐地嗅到圣杯带来的不详和诅咒,那并不是改变命运的途径,相反,那代表命运更加扭曲的形态。
“企鹅小姐,我是不是能够假设——”最上潮注意到她在将自己心里的绰号脱口而出的时候,女孩的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两秒,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觉得费兹杰拉德是个蠢人,这样的事情没有意义、舍近求远,是因为企鹅罐其实就在他自己身上?”
“……”
“……哼。”女孩沉默片刻,用鼻腔轻轻哼了一声,把脑袋侧到一边,双手在胸前环抱,“没、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居然猜到了这么多。”
最上潮:“……”是傲娇啊。
森鸥外在不远处轻叹:“……是傲娇啊,爱丽丝也是这个类型的。”
中原中也:“……”不是吧,爱丽丝小姐只是单纯地讨厌您而已,没有这种欲拒还迎。
仔细打量着女孩的表情,最上潮细细思忖着,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从时间线开始说起的话,一切都要从费兹杰拉德突如其来的拜访——
“对了,拜访!你告诉他企鹅罐在我身上的原因,是因为还需要什么关键道具么?”
这算什么?比起圣杯来说,企鹅小姐带来的企鹅罐可以算是堪比魔法少女的剧情了,不仅有爱的复生奇迹,为爱奔走的愚人,还有改变一切的钥匙。
恐怕就是那本笔记本了。
如果在中原中也收到笔记本的那天晚上,直接把笔记本毁掉,像处理异常的依凭物一样,此时此刻的企鹅小姐是不是就会消失?
不,不能确认笔记本就是依凭物,说不定那个最终被费兹杰拉德找到的企鹅罐才是真正需要摧毁的,从逻辑来说这样更通顺。
“也就是说,事情是被费奥多尔复杂化了。他在企鹅罐代表的生存战争的规则中,杂糅了圣杯战争的规则,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组合在横滨引起骚乱么……?比如现在在空中的白鲸,是他想看到的吗?”
搞不明白啊。
“让中也放弃刻印固然没有问题。但关键是,白鲸怎么解决?”
没错,抛开乱七八糟的目的、企鹅罐、圣杯战争,眼下对于他们来说,更为急迫的依旧是白鲸。
在这个糖果色的空间里,他们这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显得格外突兀,森鸥外静静地旁听许久,终于开口:“直接炸毁掉吧,拿装满炸药的运输机完全可以做掉,除掉对方可以用来威胁的底牌,后续就好解决了。”
“——看来没有我什么事情了,你们继续讨论吧。”
女孩往下踩了一个突然冒出的按钮,下一刻,所有人脚下的地面突然打开,如同整蛊机关那样,在重力拉扯下的失重感中,他们猛地在会议室醒来。
“……梦?”
坂口安吾感觉自己的脑袋更痛了,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副刚刚清醒的神态。被露西从她的异能力空间放出来的女孩此时此刻瞪大了眼睛,颤抖地抓着露西的衣袖,躲在了她的身后。
果然不是同一个意识。
大家把目光挪开,在众人的默许下,露西把女孩再次收进她的房间里。
“直接炸毁也不是不……”
坂口安吾的话说道一半,被最上潮打断了:“那什么,你们是不是忘了威胁信还要求我跟敦君上白鲸?不要这么轻易就做出这种痛击友方的决定啊!”
“那就拜托潮君把白鲸……”
森鸥外从善如流地改了说辞。
最上潮琢磨着手里的底牌——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去东京借个五条悟,对方一记“茈”,足够把白鲸打个破破烂烂。但是对方在她的交涉下已经退出了圣杯战争,不趟这一趟浑水……可恶,退出早了。
而她自己虽说可以借用从者的能力,但不完全。
目前她能够复刻比较完全的只有恩奇都的天之锁,还是因为恩奇都的力量来源比较单一的缘故。
其他比较复杂的……像沢田纲吉的火炎体系体现在她身上变成她本身激发出来的晴之炎,至于周防尊的七王体系,根据周防尊的观察,最上潮更像是变成了赤之王的氏族,远不能发挥出王的能力。
“恐怕真的不行。”最上潮严肃地摇头,掰着手指细细算了一算,“我这里没有能够击溃白鲸的力量,如果说纲君在这里的话还能用X-BURNER……不,白鲸那个体积的话,行不通。”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烦躁地挠着脑袋。
他也希望最上潮能够提供别的方法,现在看来,还是只能采用最原始的运输机输送炸弹,麻烦的地方就在于这个……输送炸弹的人选、方位以及对白鲸情况的把握都需要计算。
一旁站在窗边的周防尊目视着远方,白鲸的身形在云层中浮现——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那是一只巨大的、泛着银光的空中战舰,优美的外形似乎让它脱离了冰冷,在危机降临之前,只会无害地在云端游荡。
横滨的紧急避难做得比谁都快,此时此刻,嗅觉敏锐的人们在察觉到不对之后,已经做好准备,打算见势不妙就跑出横滨。
“如果是那个东西的话,我能够毁掉。”周防尊稍作评估,冷静地说道。
“诶、诶诶——?真的可以吗?”
周防尊言简意赅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嗯,把我送到白鲸上,然后让自己的威兹曼值紊乱,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能试试。”
威兹曼值紊乱?那似乎是代表——
“等下,你是想要让达摩克里斯之剑掉落是么?”
最上潮瞪大眼睛,满嘴的脏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她抓狂地扭动着十指,有些崩溃地喊道:“啊、啊——怎么会有人好不容易威兹曼值稳定了,提出让自己掉剑的办法啊!!万一会对你造成影响呢?万一偏差值过大收不回来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啊?”
“不会的,我有一种预感,我做得到。”
周防尊轻轻笑了笑,他的眼底是久违的畅快,这种提议由他喉咙吐露的时候,让他感到无比的轻松,他把手轻轻搭在少女的脑袋上。
“潮,你知道的,我做事不喜欢考虑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企鹅罐的生存战争其实是为了复活的人能够永远复活发起的寻找企鹅罐的战略,和圣杯战争可以说是完全相反,虽然在战略中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本质上是如同企鹅小姐所说的“爱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