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怎么样纲君,关于那本笔记本?……咦?”
最上潮打开家门,发现沢田纲吉已经先她一步回了家。
在玄关处换好拖鞋,中岛敦和厨房里的周防尊打了个招呼,快速地路过沙发,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他并不认识的赭发青年,结果正好被对方揪住了目光。
“您您您您、您好!”人虎少年猛地鞠了个躬,窜到最上潮的身后。
“中也怎么会过来?”最上潮困惑地偏着脑袋,指着赭发青年,朝中岛敦介绍道,“这是我的男友,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党的工作。中也,他是中岛敦,我提过的,被尊捡回来的少年。”
“港口黑手党……是那个吗?”
中岛敦小声嗫喏着,目光不住往中原中也身上飘,对方身上明显的宝石颈圈(最上潮送的)、看起来非常合身的西装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有钱气息让他不住地比划着什么。
“哦、哦,是那个。就是那个传说中耸立在海岸线周围的五座现代大楼,看起来就超有钱,是吧?”
中原中也:“…………”最上潮家这个挥散不去的穷鬼气息似乎又加重了。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转头看向用咳嗽掩饰尴尬的沢田纲吉,对方礼貌地朝赭发青年点点头,不忍说出他为了生活品质(主要是为了游戏氪金),已经通过最上潮联系到了咒术高专那边的任务。
没办法,沢田纲吉住在这里,才发现自己早就被彭格列的生活惯坏了,好怀念为了彭格列财政赤字焦头烂额的日子——毕竟财政赤字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作为首领的生活。
“我就不能来么?”赭发青年不满地挑起眉毛,仔细打量了一番中岛敦,“……你提到少年,我还以为是阿比盖尔那个年纪的,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现在也在异能特务科工作么?”
突如其来的、可疑的沉默。
赭发青年挑起了另一边的眉毛,狐疑地看着最上潮,倒是她身后的中岛敦不明所以地探出脑袋自我介绍:“不是的,我暂时在武装侦探社工作。”
“哦?武装侦探社啊。”中原中也神情稍敛,他盯着手上这套织田作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瓷杯,老神在在地问起,“听说里面有个青……有个叫做太宰治的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人虎少年古怪地看着正在给他使眼色的最上潮,又瞥了一眼似乎只是在拉家常的中原中也,脑子里闪过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最后沉下心来总结道:
“不说能力如何,就人品而言,是很难尊敬的前辈。”
很好!安全答案!
最上潮心中的小人狠狠地握拳吆喝。
她镇定自若地坐在中原中也旁边,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一般接了话题:“敦君因为一些异能力方面的问题,暂且把他放在了武装侦探社,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不好留在科里……毕竟培养起来恐怕要被安吾抓去当手下。”
“也是,武装侦探社就那么点可取之处了。”
赭发青年喝了口茶,回想起最上潮刚进门时问的内容,侧头看向她:“那本笔记本,如何?”
“那个啊,因为今天没去办公室,托纲君大摇大摆地拿着笔记本上班去了。怎么样,有收获么?”
这本寄货人不明、用处不明、甚至不知道跟“企鹅罐”有没有什么关联性的粉色硬皮日记本被沢田纲吉光明正大的拎在手里,堂而皇之地放在桌上,就差做一个醒目的标签指向它。
“感觉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沢田纲吉仔细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迟疑地张口,“因为直接放在桌面,路过的人或者来找我的人有的会随口问起,或者更好奇的随便翻开了两页,看到后面都是空白就失去了兴趣。”
“毕竟是在科里,就算有好奇也只会点到为止。不过我把笔记本放在异能特务科里了,如果真的是类似于关键道具的东西,今晚应该会有人行动吧?”
最上潮苦恼地皱起眉头,这是她目前关于“企鹅罐”的唯一线索。
这种感觉就仿佛拿了把重要的钥匙,在茫茫人海中四处找能开的锁一样,不论如何她也不想承认——这个东西或许只是个整蛊道具——这样的假设。
她目前跟坂口安吾上报了两件事,关于圣杯战争和疑似异常的企鹅罐,结论是两件事或许是并行交织在一起,很难分开,于是分身乏术的最上潮只能拜托沢田纲吉在异能特务科替她留意一些事情。
毕竟……
“圣杯战争的话,不论如何都只有你能做吧?这里没人懂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实不相瞒,异能特务科有七成的人都不能分清咒术师和魔术师。”
这是坂口安吾的原话。
多亏了坂口安吾那多得富余的责任心,他帮最上潮监视了港口黑手党和组合的动向,前者有成熟的、针对异能特务科的反侦察套路,目前没什么收获,后者的话——
“组合的成员似乎已经到齐了。费兹杰拉德先生带的人不是很多,除了他之外,只有四五个人有出现在他旁边。以及还有,武装侦探社提供给我的,费兹杰拉德身边不小心出镜的女孩视频。”
难以辨别真假。
如果说那是假的,但一言一行的举止都跟正常的女孩没什么两样,甚至对待费兹杰拉德的态度非常熟稔,男人脸上的表情也做不了假。
但如果说是真的,魔术界的人造人完全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别的不说,最上潮本身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过关于大脑的记忆部分的处理需要更加精密的操作。
除了那个看起来有些滑稽又古怪的帽子之外,确实与平常人无异。但反过来说,她被费兹杰拉德来带横滨这个行为,本身就非常可疑。
“疑似死而复生的女儿跟他一起来到了横滨……吗?随从的都是组合的成员,万一有什么情况,他的女儿很容易收到牵连。即使如此都要带过来的话,那就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了。”
她缓缓的摩挲着脸颊,仔细思考着当前的情况:“总之不论如何,组合的成员里一定有类似于能够创造独立空间的存在,这是最基本的保障,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叫做蒙哥玛丽的少女。”
“真的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吗?”沢田纲吉忍不住问道。
“我希望没有,但事实上,有很多类似的途径,看你如何定义死而复生了。但这样的情况,不在我的认知上……”最上潮沉吟半刻,无赖地呼出一口气,轻松地耸耸肩,“往好的方面想,或许是爱的奇迹也不一定呢。”
沢田纲吉干笑两声,无端回想起金井吾郎究竟是怎么阴差阳错地成为他们同事的经过,微妙地回嘴:“明明不久前才经历过爱的诅咒吧?”
“爱不爱的都放到一边吧。”赭发青年干脆地中断了这个话题,他看上去有些不耐地转动着手腕,“奇迹还是诅咒,带来的只有麻烦,不出现在我们面前,管他背地里是爱是恨呢?”
“——圣杯战争那边呢?”
“过程很曲折,从结论上来说,今天一共有三个御主退出战争,分别是费奥多尔、夏油杰和五条悟。”
“谁?算了,不重要。”中原中也听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皱着眉头掠过这个人名,“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就只剩下三个御主了吗?进度也太快了吧!”
他、在场毫不设防的中岛敦、以及未知的第三人。
“添加了规则是这样的……不过也很正常,本身圣杯战争的制胜点就是在于更多的信息量,在其他御主还没掌握到情况之前把人干掉,是最优的战略决策。”
毕竟所谓的战争,其实只在一瞬间,如果除去策略、排布、同盟这些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途径,像野兽一样将所有的御主放在一个笼子里,甚至不需要几天,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角逐出最终的胜利者。
圣杯战争就是这种残酷又兽性的东西。
不过这样不完全的圣杯战争的话,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没错,似乎完全不需要和中也同盟,就可以顺利搞定。”少女轻快地拍了下手,笑眯眯地看着中原中也,毫不留情地评价。
“啊哈?是吗?”
中原中也毫不在意地瞥了最上潮一眼,伸出手指指向中岛敦,对方坐在靠着沙发的板凳上,一脸无辜地盯着他,直到中原中也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
重力——
突如其来的重力从肩膀处传来,像是有人狠狠压在他的左肩一样,毫无准备的中岛敦重心不稳地往后跌去。在脑袋落地之前,他身上被施加的重力突然消失了,整个人奇怪地浮在距离地面十公分的半空,被青年拎着衣领站了起来。
一只手就可以解决啊。
赭发青年略微得意地朝着最上潮使眼色。
“禁止欺负敦君。”最上潮不悦地眯起眼,冷笑两声,“即使一只手就可以解决,也不会是现在哦?森先生肯定不会接受外人拿到圣杯战争胜利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在确认那个第三方之前,不能对敦君下手。”
不得不说,最上潮猜测森鸥外想法真是越来越精准,中原中也啧了一声:“那在解决第三方之后,不也还是能够轻松解决么?”
“不一定。”
少女神秘地摇了摇头,煞有介事的猜测道:“恐怕对于第三方(组合)来说,最大的敌人恰恰是港口黑手党的御主,要是我是费兹杰拉德先生的话,这次带组合成员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你们——”
“你看,组合不是有个白鲸么,我听说是空中堡垒的存在,听起来就很有威胁力,光是停在空中,恐怕森鸥外今晚就睡不着了吧?”
最上潮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想着森鸥外逐渐后退的发际线,心情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写潮妹跟中也这种一本正经立场不同说正事的同时夹杂俏皮话还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