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礼居士,把你师弟带走。”
白云观道士们中走出一人,也是一席白衣,年龄和荣礼他们差不多,不过令星夜奇特的是此人眉间有个白色的水滴纹。
“若云居士。”荣礼作了拱手礼后,歉意一笑:“荣临师弟一向如此,各位勿怪。”
若云抱着胳膊没作声,反倒是远处传来了道声音。
“呵呵,玄清观有王天师在,玄清观各位居士还是如此庸能,令人唏嘘。”
星夜看向来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黑山宫的道士,要问这是为什么...
一席繁琐黑衣不说,连头都用黑布蒙住,只露个眼睛,恰如其观名黑山宫。
“.......”
星夜叹气,还是他们清道观正常点。
“福生无量天尊,焱邺居士好。”荣礼丝毫不被影响,默默按住旁边要跳脚的荣临。
焱邺看了眼风平浪静的荣礼,觉得无趣,又转头看向若云道:“你们白云观怕死,我黑山宫不怕,不就是破阵首,我来。”
黑山宫瑟缩的小道士们:......我们能说怕吗。
“又是你这搅屎棍,行,不怕死那你去。”若云眼睛淡漠的看向焱邺。
星夜正看着他们,焱邺和若云虽然年轻,但看这口气像是两观的佼佼者。
但这样吵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决定好,也幸好刚才荣礼以破阵危险为借口,将丽姐他们几人请离了,不然这群耍嘴皮的道士被他们看到,滤镜得碎一地。
不过,他可没时间再在这里耽误了。
“荣临居士,将银针给我。”星夜传音道。
“好。”
脑海中凭空多了清朗男音,荣临不疑有他,将银针从荣礼手中拿过就放在星夜面前,其他人正在争吵没看到荣临的动作。
荣礼正奇怪他师弟这是干嘛,眼前突然一阵目眩,不止是荣礼,其他人也有此反应。
“各位,破阵首就由我来罢。”
等视线恢复清明,众人看向声音来源处,一个凌乱黑发桃花眼的男子站在他们面前,穿着像是科幻片里才有的紧身制服,纹路复杂泛着流光。
“你是何人?”
若云焱邺他们如临大敌,这个奇装男子出现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荣礼看着男子站的位置,又看了一旁眼睛放光的荣临,所有所思。
“玄清观,或许你们可以叫我...星夜居士。”
黑发男子笑了笑,手指一动,数张光符围绕在他四周,神圣非凡。
“!”
本还想质问星夜凭何能担此重任的焱邺默默闭上了嘴,若云抱起的胳膊也不由自主放下,三派的道士门同时沉默。
能同时召用这么多张灵符,这位星夜居士绝对是大能级别的修士!
不过,清道观这种他们听都没听过的无名观,竟然有这种高人...还如此年轻,那清道观观主岂不是....
另一边的李淳风默默打了个喷嚏。
若云皱眉,但有星夜居士在,他们此行只怕功亏一篑。
众人各怀心思,只有荣礼赞赏的看了眼呆掉的荣临。
“各位请列阵,助我一臂之力。”
谁也不敢再多话,列好圆阵,从外到内依次坐定,荣礼、若云、焱邺三人在圆阵最前方,众道士同时抬手,将道气依次传递,汇入黑发男子体中。
星夜感受到身体内源源不断的星元注入,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着痕迹瞥了眼他们头上的目珠标记。
道士们都处于目珠的幻像里,看到的是他幻化出来的人身,只不过他用得不太熟,还不能制定细节,比如衣物,只能按照他脑海中最熟悉的来幻化。
现实里,星夜叼起银针闭上猫眼,将体内的星元注入其中,等所有星元凝聚在针尖,他后腿猛的一蹬,叼起银针迅速刺入墙壁正中心。
——噌。
本是空荡的墙壁突然多了玻璃状的外壳,在不断的碎裂开来。
“喵!”成了!
随着碎片的脱落,星夜面前出现了一道门,房间门号正是404。
但这时,门突然打开了缝隙,身上传来一阵强力,一双黑手将他拖入其中。
“星夜居士!”
眼看黑发男子被拖入其中,门就要关闭,几人猛地闪身进去,在进去一瞬间门立刻关闭,墙面恢复如初。
“......”
没来得及进去的若云和其他道士们大眼瞪小眼。
白云观一道士小心的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若云:“我们....等着?”
若云:“......”
结界内。
“喵。”痛死了。
星夜被强拽进来摔了下去,本想翻身站起,却发现使不上力,低头看去,他站的这处像是一个沼泽地,他的爪子陷在泥泞里。
“这是什么破地方?!”一声恼怒的叫喊。
有人?
星夜转头看过去,焱邺比他还惨,整个身子横贴在沼泽地里,不停挣扎却越陷越深。
“......”
“别动。”星夜传音。
焱邺仰面,余光看过去,一只黑猫。
“猫妖!就是你在为非作歹?!看我焱邺起来了不把你挫骨扬灰!”
“那你还是好好呆着吧。”
这人也是个傻子,他要是这处的主人,还能被困在这里吗?
不过....星夜猫眼一眯。
焱邺挣扎无果,只陷得越来越深,无奈道:
“没想到我焱邺会载在这里,但也好,你这只猫妖也得给我陪葬。”
“......”
“没话说了吧,猫....”
得不到回应,焱邺不甘又开口,余光打量,却看到黑猫不知何时靠近到他身旁。
“!”命危!
却见黑猫对他丝毫不感兴趣,挪到他身上,再从他身上借力,使劲一蹬,跳到了岸上,而他被蹬得又下陷了些。
“.......”
焱邺心灰意冷:“走吧,都走吧,我焱邺让黑山宫蒙羞了。”
闭上眼睛,焱邺准备等死,却感觉到手中突然多了个东西。
睁开眼睛,余光一瞥,是一根长棍。
星夜看到棍子精准的落到焱邺手中后,立马掉头往远处跑去。
结界内极大,四周到处都是他刚掉落的那种沼泽地,天空中有一轮红月,把整个空间都染上了红光。
而红月下,一颗染上红光的巨树立在远处,树下有处茅屋,在一片空旷里极其显眼。
他的目的地就是那处茅屋。
等跑近了,星夜顿住,那颗树并不是被月光所染红的,而是他本身就是颗血一般的红树。
树上结出的叶片红得发黑,被风拂动,树叶摩擦间发生了像婴儿啼哭一般的声音,异常邪性。
他下意识绕过那颗红树,转了一边靠近茅屋。
茅屋破旧,看上去有些年头。
而茅屋门前放着两个崭新的石像,一个怒发冲冠阎王像,一个金冠龙袍玉帝像,但奇怪的是,这两个石像的眼部和耳部处都被凿空。
星夜皱眉,隐有不好的预感。
这两位一个掌天一个管地,却要他们目不能视,耳不能听。
——吱。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星夜心猛地一紧,尾巴紧贴地面,立马转头看向茅屋门。
“啊!”荣临被一双泛着幽光的绿眼惊到,仔细看后发现是星夜,擦了下冷汗,“是你啊黑猫居士,差点吓死我。”
“......”到底谁在吓谁。
看到是荣临,星夜也松了口气,踱步跳到茅屋内,荣礼正站在一个神像旁。
茅屋外看上去平平无奇,里面却是个神堂,供奉着诸神。
但这种地方供神?
荣礼转头看到星夜,走了过来双手作揖:“是该叫你星夜居士还是黑猫居士?”
“.......”
星夜无言,这人的感觉准得可怕,但他也没有在荣礼面前隐藏的意思,传音道:“都可以。”
荣礼笑了笑:“你们果然是同一个人,黑猫居士。”
“......”原来是在诈他。
“你发现了什么吗?”星夜进来时看到荣礼一直在盯着神像。
“嗯,黑猫居士你看。”荣礼指向屋顶,“正常的布局会避免神像放在横梁下方,但这里反其道而行,每根横梁下置放神像,这不仅不能供神,反而会招来邪物反噬。”
“并且神像都是面朝屋里,背朝门,是完全的反位,不像是在供神,更像是....朝拜。”
“让神来朝拜?”星夜看向神像,果然都是朝里,但被拜首的位置是空的。
星夜跳到最里处的高台,所有的神像都是平置在地上,只有这处立了高台。
往下看去,所有神像仿佛都在看着他,他不自觉有些头皮发麻。
“这处是空的,他们在拜谁?”星夜传音。
荣临走过来,抢答道:“我知道,黑猫居士你往上看。”
“......”
星夜抬头看去,一座倒立的双耳樟柳像绑在横梁上,双耳冲着他,整个神像栩栩如生,彷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
他默默跳下高台,走到荣礼他们身边传音道:“走吧。”
“啊?”荣临不解,“为什么要走,这个地方一看就有古怪。”
星夜几乎是以跑的速度冲向的茅屋门,荣临两人虽不知所踪也跟着疾跑,但刚到门边,无人推动门就猛然紧闭。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外面?”荣临瑟缩着开口。
荣礼也觉得古怪,开口问星夜:“黑猫居士为何让我们跑?”
“我看到,一群鬼童攀在樟柳像上。”
荣临荣礼闻言惊愕转头看向高台,猛地一惊。
高台上突然出现几个鬼孩,手拉着手,发出怪笑,看向星夜他们:
“来和我们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