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姐,我送你回院子。”
眼见秦佩榕要走,苏案染不放心提出相随。
“不用了,”秦佩榕紧拢着胸口衣裳,风将浓烟吹到她鼻尖,她低头轻咳一声,“我自己回,火势太大,阿染且留在这里帮苏夫人。”
说着打了个冷颤。
“三弟去送送秦小姐吧,”顾荷长叹一口气,“起火的原因尚不明确,万一有歹人作祟,她一个女子单独回去太过危险。” 𝓜.𝙑𝙤𝔻𝙩𝕎.𝙇🄰
经她提醒,苏案染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这下不管秦佩榕愿不愿意,都执意要送她回院鸣翠院。
将军府都是些精壮勇猛的汉子,受过严格的训练,哪怕此刻火焰滔天,仍井然有序的搬来一缸缸冷水,生生泼出一条水路。而力气不大的丫鬟则负责往外搬运书籍。
只面对熊熊烈火,仍是杯水车薪。
“够了,”眼见着火势将整个房子包围,横梁摇摇欲坠,顾荷阻止进去冒险的丫鬟们。
“所有人都拿些盆子大瓮,多收集一些水来,往书房外的甬道上泼,防止火势蔓延,燃烧到其他房子。”
顾荷冷静自若的下令,叫来领头的护卫,“找到起火的原因了吗?”
“火势是从书房中间的暖道烧起来的,属下问过值守的丫鬟,如今天气暖,暖道并无碳火。寻常书房无人的时候,按照将军吩咐,也从来不留明火。”
“所以是人为纵火?”
“是,”领头护卫赤红着脸低下头。
今日国祀兼立太子,大部分护卫都被将军抽走,府中空虚。歹人就是看中这一点,才趁机而入,烧毁书房。
“今日轮值的人是谁?”
“原本是陈护卫,但他今日被将军钦点去太庙,就换成了小刘护卫。小刘今儿刚好吃坏肚子起火时,他正在旁边的茅厕。”
陈护卫便是当初那个打赌输了,红着脸问顾荷要壮阳药的男子。为人胆大心细,生性谨慎。
小刘,顾荷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此刻都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只管把控火势,防止
“对方既算准时间,恐怕早有准备,不仅仅是烧毁书房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想要的。”
“将抢救出的东西放到一边,等将军回来再逐一清点。”顾荷想着,“这里的人无论丫鬟小厮全部严加看管,除了救火不准离开半步。纵火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又毫无声息离开,一定还藏在我们之间。”
“是。”
护卫头皮一凛,立刻打起是十二分精神关注着可疑之人。
顾荷便捧着手臂在一旁盯着火势,以防有人不顾性命救火,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大火起时,烟雾反倒小了,猩红的火焰照射在她脸上,衬得小脸红润,忽明忽暗。
湘月拿了长衫为她披上,抽出贴在脖子与后背的湿发,“夫人可要先回去?这里有护卫们看着,应当不碍事。”
顾荷摇头,“等火势灭了我再走。”
后来火势终于灭了,苏案瑾也从宫中赶了回来,双臂搂着她的肩膀,担忧地问:“可有受伤?”
“没有,”顾荷沉默着说,“抱歉,我没帮你护好书房。”
“不关你的事,”苏案瑾怜惜地看着她被火烤红的脸,摸了摸调侃:“都成烤凉薯了。”
“先去看看丢了什么重要文书,”顾荷将起火的原因告诉他。
“陈护卫,将幸存文书整理出来,放到我与夫人的寝房,我要亲自检查失了些什么。”苏案瑾有条不紊交代,眼里压着隐晦的怒火。
有护卫前来领罪,苏案瑾以失职罪查办了一些疏忽大意之人。又因着火势乃细作所为,他以雷霆之势遣散了许多丫鬟小厮。
一夕之间,将
第248章 楚攰(2/2)
军府大洗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先把头发绞干,虽然你是大夫,可风邪却不管这些。”
回到寝房,苏案瑾立时将她按在座椅上,挥退丫鬟,亲自拿了干帕子为她绞头发。
“可有丢什么重要东西?”顾荷透过铜镜问他。
“丢了一份启东治水名单,”苏案瑾眼里波光流转,“和一块令牌。”
“你早知有人会在今日生事,故意调离陈护卫,让个不靠谱的人顶上。可是故意给人机会,引蛇出洞?”
“我家夫人当真英明,”苏案瑾俯身,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和耳尖,“奖励你的。”
铜镜里的顾荷嗔了他一眼,“方才秦小姐也来了,她有伤在身,我让案染先送她回去。”
苏案瑾颔首,若有所思道,“这些日子风波不平,先是娘亲遇刺,后是书房失火,只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改明儿休沐,咱俩上佛寺拜拜。”
顾荷挑眉不语,暗道你还信这个? 𝙢.𝙫𝙊𝙙𝙏𝙒.🄻🄰
苏案瑾嘴唇轻勾,“风波未平,下次必定还会生事端。你可别再傻傻等着了。”
两人轻言细语说着话,今日外间值守的丫鬟比往常少了一半,两人说起话来便少了许多顾忌。
“将军,夫人,鸣翠院来人说秦小姐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热。还请将军与夫人过去看看。”
顾荷与苏案瑾对视一眼,起身道:“我去看看吧。”
鸣翠院
顾荷过去时,秦佩榕已烧得两颊通红。见着她,秦佩榕往她身后瞧了瞧,愧疚道:“这么晚了,打扰夫人休息是佩榕的罪过。我说了身体不碍事,丫鬟担忧,还是背着我去请了你。”
“我是大夫,不碍事,”顾荷低头查看,“你骨头伤口如何裂开了?”
秦佩榕片刻愕然,她都没检查,如何知道自己骨头裂开了?
“回
顾荷点了点头,“手臂我帮你重新包扎,你伤口沾染了水,有发炎趋向。若想真想不留疤痕,还是得好好护理,否则纵使药再灵验,也无法起作用。”
“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佩榕声音温婉,好脾气道,“火势如何?二哥可有丢什么贵重东西?”
“火势已经灭了,听说丢了一份名单和一块令牌,夫君已经派了许多人满府搜寻。”
“如此,”秦佩榕朝着门口看了一眼,“不知苏二哥可有到来?我有事想向他说明。”
顾荷手下动作一顿,“就在外面,可需要问我回避?”
“事关书房起火,夫人无需回避。”
原来秦佩榕洗澡时,曾见到一道黑影,她穿好衣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直到闻到一阵木炭味儿,才披了件单衣往外跑,提醒守卫戒备。
“那人约摸七尺,腰细四肢长,干瘦灵活,”她让丫鬟拿来纸笔,低头在光洁的纸上画出一道身影,“打扮与当初大安寺刺客有些相似。”
光影下,裸露在外的玉腕白洁无暇,让人浮想联翩。
“本打算明日病好再告诉你们,”她笑了笑,“不想丫鬟自作主张请了你们来,如此,倒省了我一段路。”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苏案瑾将画折叠放入衣袖,“你且安心休息,府上诸事不必担心。”0
说完冲她点了点头,揽着顾荷缓缓离去。
纵使感情再迟钝,顾荷还是察觉出秦小姐的异常。这幅画其实并不打紧,完全可以让丫鬟或者自己转交,可她宁愿当面描画。其行为表面光明磊落,完全挑不出一丝暧昧。
实则
“在想什么?”苏案瑾低头问她。
顾荷摇头,“你可记得楚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