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嘤咛声后，刘小姐睁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露出迷茫呆木的神色。
圆脸妇人“哇”的一声大哭，各种呼喊。
“我的儿，你为何想不开？”
“他一个出家人，与你何干？”
“……”
顾荷眨了眨眼，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官家隐秘。
“还请顾大夫帮我们家小姐开几副药。”玉华引着顾荷出去。
“她已经苏醒，身体没什么大碍，我留几副药，你们熬了喂她喝。这些日子，可能还需仔细注意情况，以防发热失魂。” 🄼.𝓥🅾𝓓𝙩🅆.𝓛🅰
顾荷说得隐秘，怕刘小姐想不开，二次自尽。
“多谢大夫，”玉华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温声道:“还请顾大夫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姑娘放心，顾某定会守口如瓶。”
吃大夫这碗饭，有时除了医术高低，还得看谁的嘴闭得严实。
拿着银子离开，顾荷心头叹息，这世界上有人殚精竭虑，千方百计只为活着。有人吃穿不愁，却为情所困了结自我。
“你出来了！”
刚到前厅，顾小青便不知从什么地方一飞而出，立在她身前，速度极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长相坚毅，身材伟健，偏生双眼单纯，清澈如水。
顾荷看着他，心中一动:“系统，如果我治好顾小青的失忆之症，算高级病症吗？”
“不算，”0131声音机械响亮，“他只是脑内淤血压迫神经，待淤血散去，记忆自然复苏。你应当知道的。”
顾荷被戳中小心思，淡淡笑了笑，全然不尴尬。
“不过，如果有一天他脑内淤血扩散，出现栓堵，并危及性命，你若能抢救过来，便算高级病症。”
顾荷:“这倒也不必。”
大面积脑内栓塞为猝死性疾病，发作快，致死率极高。
0131:“其实你若升到高级医师，商城会出现对应的药，那时你便会发现脑内栓塞也不过如此。”
顾荷摇头，“我还是继续寻找吧。”
经此一议，她似乎摸到了门槛。中级病症为现代治疗困难，但能治好的病症。高级病症指的是现代无药可救或者发病快治愈率极低的病症。
那么宗师医师……
“咱们现在回医馆吗？”顾小青忽然出声。
天空阴云密布，时不时有雷声轰鸣，估摸着快下雨了。
下雨天，医馆生意下行，顾荷摇了摇头，“去一趟牙行，”
既然找不到高级病症，就去把煮饭的丫鬟找了。
东城牙行是安平县最正规的的牙行，里面的人守规矩，不看人抬价。报袁老板的名，还给打九折。
顾荷刚上门，便有个婆子出门迎接，“顾大夫？”
“你认识我？”顾荷惊讶，她名声都这么响了。
“医师大赛上见过，”婆子咧嘴大笑，露出黄色牙齿，“前不久我孙儿生病，也是你给看的。”
顾荷含笑寒暄两句，进入正题，“你这里合适的丫鬟？”
“全县城最齐全的人都在我这里，顾大夫想要哪样的？”
“会做饭，口风紧的，最好动作干净利落些。”
“您来得巧，前儿外面才送了一批人进来，婆子我瞧着有几个符合你的要求。”
顾荷皱了皱眉头，“你们的人哪里来的？”
“哎呀，顾大夫放心，干净着呢，”牙婆子拍着大腿道，“大部分是家里穷，养不起卖给咱们。少部分是城里府上裁出来或者在咱们这里挂名等活的，后面这种一般都是活契。”
“双方心甘情愿，银货两讫，没有纠纷
第113章 哑巴与疯子(2/2)
。现在蔺县令管着，谁也不敢乱来。”
顾荷点了点头，“劳烦了。”
牙婆直道当不起，一边吩咐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去叫人，一边沏了茶陪顾荷聊天。
“上次那个比赛，我们当家的场场都去，回来跟我说顾大夫好威风啦。”牙婆子道，“说我们要有个女儿，都叫她跟您学医去。” 𝕄.🅅𝙊🅳𝙏𝕎.𝓛🅰
顾荷笑笑:“学医辛苦，她未必肯。”
“现在做什么不辛苦？跟咱们比起来，顾大夫可光鲜多了。”
那医官署，那药田，都是官家正儿八经过了眼的。
“听说顾大夫找到了表哥？”牙婆又问。
“嗯，”顾荷轻轻点头，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说起来十几年前的事儿老婆子也有些印象，当时半夜有个大汉拿到到咱们这里来找人。说着一口官话，只那口音古怪得哟……全然不像咱们这边的。”
“哦？”顾荷正欲打探，就见先前那八岁的孩童领了十来个人进来。
三男十二女。
“这些都是会煮饭的，”牙婆子起身道，指挥众人:“你们分开些，有酒楼帮厨经验的站左边，只在家里做过饭的站右边。”
话音刚落，方才的十五人迅速分成两列。左边四个，一女两男，右边十一个，只有一位男性。
顾荷先走到了左边，见那唯一的女孩儿个头小小，瘦瘦弱弱，穿着黑黢黢的衣裳，瞧着只有十三四岁。
她正欲询问，就听牙婆子一声怒喝，“你怎么把她也带出来了？”
那带人的八岁男童缩了缩脖子，抿着嘴不说话。
“她怎么了？”顾荷问。
牙婆子赔笑，“这丫头是我孙儿在外面捡的，平时在灶房帮忙烧火做饭。她做饭好吃，手脚也算麻利，唯一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哑巴？
顾荷眼睛一
牙婆子不知她心中所想，怕惹怒了她，赔笑道:“顾大夫你别介意，我这就让孙儿将人带下去。”
“别，就要她了。”
“哈？”
牙婆子摸了摸耳朵，“这……她是个哑巴。”
那哑巴抬起头，盯着顾荷双眼雪亮。
那八岁的男童捂着双手，激动得红了脸。
“我知道，”顾荷看着三人的反应，笑着点了点头，“有酒楼帮厨经验，做饭好吃，口风紧，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不会说话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是大夫，会治好她的。”
“还是顾大夫心善，”牙婆脸上一喜，拉过那女孩儿，“哑巴，还不快谢谢顾大夫？”
女孩儿二话不说朝着顾荷跪下。
“哎，别，咱们不兴这套。”顾荷连忙阻止，又问牙婆，“这得多少钱？”
“我这里没有她的卖身契，”牙婆道，“不过她既然跟出来，就是愿意跟着顾大夫走的。顾大夫若是不嫌弃，给一贯钱，与她签个活契。”
顾荷点了点头，双方写好协议，签字画押后，又掏出一两银子递给牙婆，“不能叫婆婆白帮忙。”
那婆子又咧开嘴，这回牙花子全露了出来。
“走吧，”顾荷朝女孩儿抬了抬下巴。
哑巴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顾荷问。
“她想……唔……”
牙婆的孙儿刚想说话，就被捂住嘴巴。
“没事。”牙婆子道。
顾荷眯了眯眼，迟疑不定，就见那男童挣脱婆婆，飞快说道:“她想带着她爹一起，他爹是个疯子，病得要死了。”
顾荷:“哈？”
又一个高级病症？
买一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