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子夜,明渠之侧,灯火通明,围拥着一大群北汉的臣公。
他们都知道三日之前,神元殿君已经登上渐台,亲手把证明她乃神宗后裔的脂瑰宝玉置入打出的清泉之中,今日如果能看见脂瑰宝玉散发月华之辉,就足以证实殿君的身份了。
这些人当然都是姜泰请来见证的。
冉王妃提出一同在清凉殿监看,多少是个节外生枝,姜泰为免冉氏部助长东豫使团对他施压,才干脆集中了几乎所有的朝堂重臣,既是如此,当然不会把司空木蛟及南次排除在未央宫外等消息,可这么多的人,当然不能一窝风登上渐台。 𝕄.𝙑𝓞𝔻🆃𝕎.𝕃🄰
姚太后和西平长公主也已经到场了。
长公主冲着大尚臣露出了娇美的笑容,眼睛扫过西平公图东党时,突然凌厉,图东党只觉骨头都被刮了一下,阴森森的犯痛,翻着眼睛去看天上的月亮,他倒是极其希望大尚臣答应把长公主娶走,免得他总是会为身后事烦恼,现在大汉国可是有了嫡庶之分,但他并没有嫡子,家业是必定会留给庶长子的,可庶长子头上压着长公主这么个继母,守得住图氏部的家业么?!
长公主的眼睛一直盯着大尚臣,可大尚臣突然看向一侧,长公主便也看了过去,而后,姚太后就听见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母后你看,冉氏好大的胆子!”
从清凉殿的方向,走过来一行人。
姚太后的目光准确锁定在了冉王妃的脸上,眉毛修得纤细,描画得舒展,眉心还贴了花钿,胭脂匀上了眼角,鲜红的口脂,点成樱桃唇,这是汉族女子的妆容,太尊在位时,汉籍的宫人们就是这样施妆!!!
姚太后也不由冷哼一声。
姜泰约是看惯了卫夫人的妆容,并不觉得冉王妃的装扮有多显眼,而且他现在也实在没有闲心关注女人们的妆容,直到冉王妃开口说话时,姜泰才格外留意她。
“望陛下允我今日一同登渐台。”
西平长公主因为冉王妃的妆容仿佛吸引了大尚臣的关注,胸中是妒火中烧,从牙齿缝里挤出几字来:“凭你也配!”
瀛姝本已经在关注靠堤停驻的一艘画舫,长公主不出声,她还真没注意这位竟然也来旁观。
“我不配,还有谁配?”冉王妃刚才因为由瀛姝亲手替她施了新妆,原本蕴积于眉心的郁色,似被那眉刀剃除了,月色灯火下,尤显容光焕发,她其实没有笑容,可因为点了妆靥,笑意就浅浅从那两粒朱砂靥中透出了:“三日前,是我向贵使说明可放心将脂瑰置于渐台,且这三日间,我也一直在清凉殿中监防无人窃取脂瑰,有始有终,一阵间就要验证脂瑰的真伪,我不配在场目睹,难道长公主就有资格了?”
“冉氏你难道不知,唯有皇室中人才有资格登上渐台?”姚太后冷声道。
冉王妃刚想反驳,却又有人插话。
这个人,瀛姝倒也见过,是冉王妃的父亲,北汉现在赫赫有名的昌都公冉朱孤。
“镇原王既为亲王,镇原王妃难道不是皇室中人么?”
姜泰目光阴沉,却在对上冉朱孤的一双眼睛时,淡然一笑:“昌都公说得没错,镇原王妃当然还是皇室中人,只不过今日之事,涉及的是国政,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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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翘首以待之,脂瑰生月华(2/2)
现在站立之处,却在渐台西向,众人现在只能看见渐台的高阁上,无灯无烛,只隐隐透出荧光。
“那幽光,不会就是脂瑰发出的光彩吧,怎么每层阁楼都有?”有人问。
“渐台上等闲不让点灯,因此每一层都放了明月珠,这是明月珠发出的幽光。”有人答。
人人都在注意渐台高阁,对建于渐台以东的,也能观望见的清凉殿,有若视而不见。
画舫避开众人的视线,停靠稳当,舷梯从画舫上层落下,架在了高台上,先是两个宦官从舷梯上下来,确定不会有闪失了,又是一个宫人在前掌灯,引着众人依次步下舷梯,瀛姝渐台上站稳后,看了看高台之下的水面。
竟有丈余高,底下的码桩虽堪堪可供一人立足,但并无台阶能通台上,确实只有利用此类楼舫,才能渡人抵达渐台。
瀛姝先就听殿君说过,穆宗当年筑渐台,是为了凭悼他病亡的宠妃,特意建于水中央,且不建步行登高的石梯,为的就是他偶尔居住在渐台时,不受闲人杂事所扰,这事没有记入大济的国史,只体现于宫事实录中,而这些资料因为洛阳失陷,为大豫收藏的都已遗失,也唯有当年护侍殿君逃脱的宫人,将珍藏着的旧录故史也千辛万苦保存了下来。
冉王妃却说,太尊帝以为渐台乃是穆宗祈寿修真的场所,能够感应天地灵气,因此才格外的重视,至于姜泰嘛,纯粹就是为了张显他的权威,才继续限制登上渐台的资格。
进入楼阁的现只有五人,人手一盏灯。
三层楼阁,不高,登上去大不必令人气喘吁吁,瀛姝却问:“殿君当日为何不直接将脂瑰置于底层呢?若是置于底层,就更省事些了。” 𝙢.𝕍𝓞🄳𝙩𝙬.𝕃🅰
殿君轻声应:“我一贯没那么多想法的,且当日太后直接登上了顶层,我只好跟着上去了。”
三日前,瀛姝并未随同,是凌尚宫捧着清泉水跟殿君来的渐台,当然,还有姚太后亲自监督着殿君亲手把脂瑰放进了清泉之中。
走在前头的姚太后听见了身后的一问一答,隔了数息,才回应道:“那日本宫也是想着让神元殿君把渐台囫囵参观一遍。”
“左副使若嫌楼高,便在楼下等待也无妨。”冉王妃打趣道。
瀛姝:就说女子间谈论些妆容衣饰可以拉近距离,看,不过是为冉王妃理了回妆,她就懂我了。
前头的姚太后脚步都顿住了:“左副使既是见证,等着楼下算什么!”
“是,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连太后都不觉劳累,我又怎会嫌楼高呢?”
三两句话,就上了一层台阶,瀛姝举着灯,往四周照了照,就看姚太后站在楼梯口,阴森森盯着她,她微笑着:“太后先请。”
姜泰率先登上三楼,点亮了一支灯烛,冉王妃就很自觉把一圈灯烛跟着点亮了,瀛姝推开一面窗,清风扑面而来,她能看见偌大一面湖水那侧,此夜也是庭燎辉煌,并且人头攒动,隔得有些远,每个人都是面貌模糊,但瀛姝能感觉到他们都往此处注目着,等待着一场大戏正式揭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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