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扇仙实在被何氏的呜咽声搅得睡不宁,她翻身坐起,去扳何氏的肩膀“快别这样憋着了,有什么愁闷,说出来才好。”
天气炎热,外加情绪激动,何氏出了一身的汗,可被扳过来后,她还一把搂住了陈扇仙的腰“酒入愁肠,也解了不了郁苦,我知道你待我好,才愿意跟我同榻,怕我喝多了酒有何不适,你在旁便于照顾,是我不该得寸进尺,烦扰了你的好梦。”
陈扇仙感受着何氏缠上来的手臂,粘乎乎的全是汗,突然竟觉不嫌了,拿起团扇,用力摇晃着“夫人不是不提携你,可陛下近日常来含光殿,为的也是蜀州的事,含光殿的情况稍有起色,夫人怎好再得寸进尺呢?如今嫔位至少两个空缺,凭我们的出身,哪怕承宠,也不能立即就被封嫔,你越是这么的焦躁,夫人才担心你越会触怒陛下呢。”
“可女子的年华,能经得起多久的蹉跎?夫人的亲外甥女,那段四娘已经十四了,夫人也说了,中秋节时,就要留她在含光殿长住!”
陈扇仙是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好再把团扇更加用力摇几摇“你我的出身本就不能和世族出身的女子相提并论,更何况夫人她若真有意让段家的女公子入宫,这跟你我几时承宠有何关系?你就听听劝吧,可别再埋怨夫人不给你机遇了,远的不看,你就看看石嫔,她是九嫔之一,现在又如何呢?被困居在滨岑阁里,和身陷囹圄无异,这样活着,也就是如同蝼蚁了,远远不如你我。”
“石氏可是罪妇,她杀了五公主!”
“在这内廷里,我们有罪无罪,是不由我们自己作主的。”陈扇仙叹了口气,躺下来“我是个蠢人,所以从来无心去争,可往往蠢人反而更有福气呢,就像李嫔,她其实也是个蠢的,可在内廷,她开罪的人也不少了,你看谁跟她计较过?我们啊,就慢慢熬着吧,总是有出头之日的。”
陈扇仙闭了眼,她却再没了睡意,她知道虞皇后已经有所行动,可她也十分笃定虞皇后的阴谋不会得逞,因为虞皇后的对手,实在太强了!哪怕那个女子才涉权争,无论思谋与见识,应该不如前生那般老练,可是她毕竟是王瀛姝啊,当年的王淑妃可是一当振作后,就能替国君出谋划策,不惧成为众矢之的,最后竟能促成使贺、郑二族纷纷放弃尚有实力夺储的毕宿君及角宿君,甘愿一时为皇室效力这件“大业”。
王瀛姝如果真是一个奇女子,那至少在此时,不可能在虞皇后这么个妇人的算计下就一败涂地。
陈扇仙听着何氏的啜泣声,变得断断续续,终于彻底消失了,她干脆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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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连陈扇仙都觉得皇后不行(2/2)
不追求艳光照人,尤其是在虞皇后面前,容貌还是普通些才好。
她准备往显阳殿。
可半途中,她却遇见了太子。
这是一场巧遇,司空北辰刚从显阳殿出来,打算往乾元殿去,他坐着撑着华盖的肩舆,远远看见一名玉笄束发,持着团扇低着额的女子避在路边,肩舆都往路上经过了,司空北辰才喊停,他拔步到女子面前“陈良人?”
“殿下安乐无极。”陈扇仙又行了一礼。
“有请移步,与孤说几句闲话吧。”司空北辰往树荫下走,想了想措辞,转身时,见女子竟站在树荫遮盖不到的地方,他未免觉得有几分好笑“母后总是提起良人,还给孤看见良人的画像,称良人有意于孤,怎么今日好容易遇见了,良人却似有些畏惧孤似的。”
“妾的确对殿下甚是敬畏,不过,畏惧感总是要比面见陛下时轻一些。”
司空北辰挑了眉“你是如何争获母后看重的,就没打算向我说明么?” 🄼.𝓥🅾🅳𝓣𝙒.🅻🄰
陈扇仙不抬眼,却应答如流“妾不知怎么争获皇后殿下看重,想来是因为安静和本分才合皇后殿下的眼缘。”
司空北辰已经笃定陈扇仙是重生人,且必然把这一机密告诉了皇后,没想到今日他主动“伸手”,这女人却用“安守本分”的话来搪塞他,司空北辰心中不由冷笑世上总有如此多愚妇,既想争荣华富贵,又还要佯作无欲无求,为了掩饰欲望,竟择一条歧途斜径,她以为眼下只有皇后才能助她入紫微宫,占个姬媵的名位,又靠着取悦刘氏及郑氏,甚至还有卢氏女,就有望把瀛姝取而代之了,真是不知所谓。
“安静和本分的确是优点,但可要当真安守本分才好。”
留下这句话,司空北辰就背着手迈着步,仍坐着肩舆往乾元殿去了,陈扇仙半曲着膝盖“送驾”,直到一行人彻底不见影,她才摇着团扇,也继续前往她的目的地。
虞皇后仍然没说她的详细计谋,但今天皇后的心情一看就很好,居然有了兴致染甲,那凤仙花汁其实已经跟蜡黄绉皱的指尖很违和了,且虞皇后身体已经衰弱,指甲略长即会折断,粗短的甲盖被染成鲜红,恍眼看去倒像是受了刑,甲盖被拔掉了弄得血淋淋一样,为什么不直接带甲套呢?这话,自然是没人敢问的。
“本宫年轻时,其实最不爱这样的装饰,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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