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时光匆匆过去,玄烛仙尊将灵植交给谢白宿,带着两徒弟回了虚明峰。
虚明峰上,几座高大挺拔的山峰矗立在虚明峰边界,峰顶覆上了一层雪被,闪着莹莹白光。山脚下则绿意盎然,应季的、长青木、青色竹一丛接着一丛。而此季恰逢洛木花盛开,山体前方的那片洛华林中,浅蓝色的九瓣花开满了枝头。洛华木所开的花,名为洛木花,里四瓣外五瓣的双层结构使其多了一分层次感。
洛华林正前方是一方百来平方米的池塘,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荷叶窜出水面,池水清澈,映着蓝天白云,朵朵粉莲点缀其间,偶尔可见红色锦鲤在荷叶下游动。池中央有一亭子,立于众荷叶之中。亭上刻有行体:飞鸟亭。亭中有一石桌与四个石凳,皆成灰白色。
另一边的竹林旁,一四室一厅的简陋竹屋就此落座,正门打开,便可将洛华林与池塘之景尽收眼底。空气中氤氲着浅白色的雾,更显朦胧。
顾宁一看着这片还未经摧残的景致,一双漂亮的含情眸染上一丝清浅的笑意——一切毁灭之前,也是这般美好,让人沉溺。
玄烛仙尊将二人带到竹屋前,将象征虚明峰的玉佩交给二人。
玉佩中间雕刻着一轮洁白的弯月,周围是繁古的纹路,整体呈圆形,背刻有“无极”二字,通体雪白。玉的上下两端有两颗小玉珠,三者由一根月白色绳子串联,末端坠着月白色流苏。
而玄烛,本意为月亮。
玄烛仙尊将二人带到竹屋右侧的两间定好的住处。
玄烛仙尊最初时并未有收徒的打算,故而整个虚明峰就只有这一间竹屋可以住人。本是三室一厅的构造,一卧室,一书房,一杂物间。后因妖族某位皇子,成了四室一厅。如今收了两弟子,虽都是个挂名,但也不好让人无处可居。
何况一个还是他们界主的宝贝徒弟,当儿子养的那种。是故在接两个徒弟之前,将杂物间与另一间房收拾了一番,成了两间崭新的卧室——至于为什么不另建……没地。
界主啊界主,我可是为你付出良多,这不得给我多点假期?
青年拥有着一头白色到霜蓝的渐变长发,身穿同色银纹的长袍,霜蓝色的眼眸微微下垂,看着抱着九尾狐的少年,悠悠想到。
待二人放好行李——也就夜离忧有几包谢白宿给的、泡药浴的药。
玄烛仙尊对二人道:“无极宗没有什么禁地,不过槐榆山巅还是少去,君祁月喜静,就是神木木灵。”
下午,顾宁一前去临池峰继续上那无聊的课程了。
虚明峰,玄烛仙尊带夜离忧到飞鸟亭坐下。
玄烛仙尊慢慢沏好了一壶茶,给双方满上。
他说:“上好的枎英茶,尝尝。”
夜离忧吹了吹,抿了一口:“好茶。”
玄烛仙尊品了品茶,,缓缓道:“吾名霜逐灵,字月尘,道号玄烛。”
夜离忧有些迟疑:“您……认识我。”
霜逐灵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看来,是又失忆了。”
青年从纳戒中取出了一支幽蓝色玉箫,坠着冰蓝色流苏。他将玉箫递给少年,“你师父托我带给你的东西。从某种程度来说,你可以称呼我为师叔。”
夜离忧接过,抚摸着箫身,低声道:“你们又怎么知道一定会在这个世界遇到我。”
霜逐灵又抿了一口茶,语气缓慢:“苍黎帮忙预测的,那是你师傅的一位好友,他所预测之事无一不中。”
少年又问:“那师叔可知,我为何会失忆?”
青年道:“时机到时自会知晓,届时你将记起一切——这是苍黎占卜的结果。其具体原因,我们也不能妄下定论。”
夜离忧垂眸——是他,难怪。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您为何对我偏爱?”少年的声音很轻。
霜逐灵笑得温和:“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给你的这些不足你师傅的万分之一。”
“多谢。”
“三年后宗门大比,检查修行结果。后山有温泉,你若喜欢,可以常去。”
“好的。”
“平日里若是无聊,也可以去其他峰转转。”
“虚明峰的传送阵……”夜离忧欲言又止。
峰与峰之间设有结界,没有本峰玉佩之人是不可入内的。同时,也是为了调节峰内气候。峰与峰之间,为了便利,都设了传送阵,除了虚明峰,因为没必要。
最初的无极宗可谓是一穷二白,而传送阵所需的灵石又多,为节省一点成本,再加上一般不会有人去虚明峰找玄烛仙尊——因为他时常不在。种种原因,便没设传送阵。从而也导致了他与顾宁一只能在栖神峰借宿。
霜逐灵了然:“我回来之时,已增设在屋舍旁的竹林中。”
夜离忧感受着空中轻拂过的气流,带来草木的气息。
时间悄然流逝。
良久,夜离忧轻声道:“此一时,我还是称呼你为师尊吧。”
霜逐灵闻言,笑了笑:“也好。”
省去了许多麻烦。看样子,离忧也有所察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