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聂弈航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曾经向全世界宣告过对跳舞草的一心一意。www.zhongqiuzuowen.com他所有的心神,都被眼前这个可爱的小生物带走了。
他要再一次向全世界宣布,从今天起,他,聂弈航,和跳舞草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自己真正想要携手一生的心之所系,只有眼前的这一位。
聂弈航忍住想要亲吻小鼯鼠一万遍的冲动,即便它可爱到让自己的的心尖发颤,但依然要用非人般的意志力坚守住本心。
他怎么能对受伤的小鼯鼠趁虚而入,借机揩油呢?!
这非常得不正人君子。
聂弈航自认是个正直的人。他闭上眼,呼吸着山林间的清冷空气,稳住自己被勾走的心魂。
受伤的小鼯鼠躺在松软的山杨树叶间,树枝划伤了它的翼膜,身上沾满了碎叶和沙土。
怎么看怎么心疼。
聂弈航一手托起让他心碎的小可爱,用随身带着的丝巾和地上的细树枝,单手做了个临时简易担架。在把小鼯鼠放上去前,依依不舍地用手背轻轻拂过它的脸。
啊,多么完美的侧脸。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多沦陷一分。
聂弈航飞快地回到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上,把小鼯鼠连着担架放在副驾驶位上。在车外抽了根烟,想利用尼古丁让自己镇定下来。
很可惜,他失败了。
聂弈航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今晚的月亮被云彩所遮住,夜幕只有明亮的星星照耀着这片大地。
这是怎样的狗血小说的开头?
他,星际史上最年轻的首富,在星空下的密林中,与受伤的它相遇。在照顾它的日夜相处中,他们相知相恋,最后依偎在沉沉暮色中,看着夕阳,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聂弈航眨掉眼角感动的泪花,捂着心脏,抖着手点开光脑,拨出通讯电话。
“丁一凡,我恋爱了。”
丁一凡不知道自己一路收到了多少违章罚单,在拒绝助理留下实验室,继续实验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他认识了快三十年的兄弟,第一次情窦初开,有了爱慕的对象。而未来即将与他的兄弟牵手步入婚姻坟墓的——不知道该叫嫂子还是弟妹的人,此时正人事不省,危在旦夕。
虽然丁一凡不是医生,但他知道兄弟在危急时刻向自己求助,一定是别无他法。他希望自己能不愧网友们给自己的丁神封号,不负聂弈航的信任,将他的爱人从生死边缘拉回来,从死神的手中,把对方交到自己兄弟的手上。
聂弈航在自己的独居豪宅焦急等待着。他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这么大?!从大门口再到主屋,竟然要开二十分钟的车。
这设计一点都不合理!
明天就让人把大门给卸了,装到主屋前面一米的地方。好让自己一眼就看到丁一凡的车停那儿。
在聂弈航的望眼欲穿下,气喘吁吁的丁一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冲上去,紧紧抱住丁一凡,用力拍着瘦弱的研究学者的单薄肩膀。
“好兄弟!”
丁一凡气还没喘平,差点被聂弈航给拍得翻白眼厥过去。他边呛边问:“在哪儿呢?”
聂弈航轻手轻脚地带丁一凡走到自己的卧室。开门前,他竖起食指,比在嘴边:“嘘——不要吵醒我的睡美人。”
丁一凡把脚上的鞋踢开,光脚踩着冰凉的瓷砖上,冲聂弈航点点头。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姿势,示意自己会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
聂弈航推开门,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床边,眼神充满了怜爱与心疼。
丁一凡看着没有起伏的床,皱眉。
在哪儿呢?床底下?
聂弈航你竟然把人带回来塞床底下???
我可真是看错你了,直男谈恋爱真的太不靠谱了。
聂弈航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露出自己手掌大小的鼯鼠。“快给它看看!我觉得它伤得很重。”
丁一凡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要不就是脑子进水犯抽了。他脚下一转,决定重新再进来一次。
他打开方式好像哪里不大对,得重来一遍。
聂弈航赶紧抓住他的手,“不是让你给它看看吗?怎么就走了?”
丁一凡心情复杂,“兄弟,我觉得你在耍我。”
他拍拍聂弈航的肩,“我觉得你明天最好还是去看下医生,心理医生。我觉得你可能有很严重的妄想症。你是家里的独苗苗,要出个好歹,整个家连集团都崩盘。为了大家的身家性命,你千万要保重自己。多少股民就指着靠你吃饭,为了广大的人民群众,你可一定要撑住。”
聂弈航把他强行拉到床边按下,又把医疗箱放在床头柜打开。他凑近丁一凡的耳朵,“治好它,下个月资金翻倍,我个人友情赞助。”
丁一凡嘀咕,你的钱不就是聂氏的钱吗?有什么区别。
手上却很诚实地开始动作。
聂弈航的小心肝随着丁一凡的每一个动作颤动。他看着丁一凡的手指在那瘦小的身体上摸来摸去,心中的占有欲疯狂呼喊着,把丁一凡拉开,立刻,马上。
但聂弈航拒绝了这个要求,心底的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没了丁一凡,他就不可能再把此生最爱给救回来了。
先治病要紧。
大不了年底总结的时候,借口项目回报不成正比,砍掉一半的明年预算。
清醒过来的乔润陷入呆滞中。
为什么,他一醒过来,就发现被人摸来摸去???
“1、104?”
系统躲得远远的,捂着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我是个非常有道德感的系统。”
乔润绝望地躺在床上,被迫屈辱地接受对自己的身体检查。
他现在好想哭!
丁一凡一边检查,一边对聂弈航说:“西伯利亚鼯鼠,尾椎经过剧烈碰撞有些骨折,翼膜被钝器划伤——轻伤。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用微型听筒听了听心音,“你知道它是公的吗?没有绝育。”
聂弈航沉思了一秒,慨然说道:“我连种族都跨越了,还怕什么性别!不管它是什么种族,是什么性别,我都不在乎。”
丁一凡酸溜溜地想,自己有必要通知一声秦旭冉,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聂总真的病的不轻。
聂弈航挤开丁一凡,把人怼到床底下。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小鼯鼠,用指尖轻轻摁住它的小爪子,“你一定很疼吧?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你放心,从今往后,绝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如果有,那就是与整个聂氏为敌。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给你报仇!”
乔润闭着眼装死,生怕自己下一秒会暴起揍人。
谁要你报仇了?!
你把我放走,我就谢天谢地了好不好!
丁一凡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墩,内心忍不住阴暗地吐槽。恐怕整个聂氏没有谁想和你一起给这只鼯鼠陪葬。
不知道自己出门把今天的所见所闻爆料给八卦自媒体,能不能多要点爆料费。这么劲爆的消息,打底一百万星币起步,价高者得。
卧室的门被敲响,秦旭冉推门进来:“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您今晚看几遍,明天见聂爷爷的时候应该足够应付了。”
丁一凡望着只穿着浴袍的秦旭冉,越来越绝望。
他看看秦旭冉,“你……!”再看看只顾低头爱怜地抚摸鼯鼠的聂弈航,“你们!”
“聂!弈!航!老子杀了你!”
聂弈航冷酷无情地一把抓住丁一凡的手,“声音小一点,你都把你嫂子给吵醒了。”
羞愤欲绝的丁一凡被秦旭冉捂住嘴,快速从房间拖离。
丁一凡拉下秦旭冉的手,被拖走前还不忘叮嘱:“我刚给它复位了,你可别乱动,省得再吃第二回苦头。你睡觉可不老实,要不今晚打个地铺吧。”
聂弈航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安静下来的卧室里,就只有呼吸声。静谧的空间,让聂弈航重新沉浸在对此生最爱的身体研究中。
这里是它的小鼻子,这里是它的小耳朵——轻轻碰一下还会抖。真是太可爱了!这里是它小小的爪子,指甲尖尖的,戳在自己的指尖有些痒。
乔润闭着眼,自暴自弃地瘫着四肢。无法抵抗的他现在只能选择自我放逐,假装这是一个梦。睡醒就好了。
但是,你能不能别摸耳朵!知不知道很痒!
别摸我鼻子,要忍不住打喷嚏了!
卧槽卧槽卧槽,你的手在摸哪里???这里也是你能摸的???
乔润觉得自己现在要是人型,脸一定红到爆炸。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对这样的摸摸,有了反应。庆幸的是有毛发的覆盖,还特别,小,所以没被发现。
乔润磨着牙,蠢蠢欲动。等变成人型,吓不死你!
卧槽你还摸?!你再摸一下试试,看老子不跳起来给你一爪子!
聂弈航的指尖从大.腿一路往上轻轻滑动,柔软的触感让他那颗饱经沧桑的心得到了满满治愈。直到——
这里是……
聂弈航的眼神变了,他冲出房间,疯狂拍响秦特助的房门。
“丁一凡你这个庸医,你特么快给老子出来!”
正和秦旭冉玩亲亲的丁一凡吓得差点萎了。打开门,贴在门上的聂弈航扑了进来,握拳就要往他脸上揍。
丁一凡躲在秦旭冉的身后,弱弱地为自己伸冤:“我本来就不是医生。”
聂弈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指着自己卧室的方向,“你还说它没有什么大问题,你这个骗子。它分明就是得了绝症!”
聂弈航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水晶吊灯的光芒对此时的他来说,实在太过刺眼。
“它要死了。”
“它的身上长了好多红色的小凸起。丁一凡你就老实和我说了吧,我能承受得住。它是不是不行了?”
聂弈航暴风哭泣:“我们的缘分,怎么就这么浅?为什么我那么晚才遇到你,我俩……到底是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