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看见幼儿用孩童特有的明澈眼睛看着他,杵在那没走,小奶音也跟着学:“脏。www.zhongqiuzuowen.com”
“对,脏,看看你脚下,踩到的都是血。”他颇带恶意的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看起来颇凶狠。
伊月抬脚,低头一瞅,暗红色的血被水泡着,稀拉拉的混着泥,脚一抬,被她体重挤走的液体又慢慢渗出,地上那个小脚印里就渐渐汇了一滩殷红。
短短的指头往坑里一指,奶气道:“血。”
阿蛮收了故意恐吓的表情,看戏一样瞥她,静等着小孩被吓到腿软,扯着嗓子哭闹。
出乎意料的,小姑娘居然没哭,说完依旧朝阿蛮身边走,卟唧卟唧的,小腿迈得起劲儿。
有的地方泥松一点,踩进去就是个更深的坑,对大人来说不是事儿,对小小孩来说免不了站不平稳。
身子晃一晃,手立马张开找平衡,到底没摔在一地脏污上。
走到大人身边,低头寻半天,晃着身子一屁股坐在这片地方最干净的——阿蛮的脚上。
体格大,脚也大,往鞋上一坐,平平坦坦的,能让她稳稳当当的歇歇。
当大人的也坏,脚支在那儿,没说不给坐,小朋友坐上去又故意颠一下脚。
伊月被惊得“呀”一声,身子歪一歪,干脆重新转个身,面朝粗壮的小腿坐好,小手就紧紧抱住了那腿。
活像个趴在水管上的小蜥蜴。
似乎觉得好玩,阿蛮一看她这么坐,又是抖了一波脚,没把小的颠下去,倒是抖出一串闷在裤腿里的软糯笑声。
震得厉害时伊月抱不住,要掉下去前,使坏的大人还给帮忙扶一扶。
和这个幼崽笑声发生器玩了一会儿,阿蛮才停止作恶,拇指摩擦了下手里光滑的刀柄,看着孩子发顶的小小发旋缓声道:“我要干活了,你爸在那边,去找他吧。”
伊月摸一摸晕乎乎的头,伸手往火堆那边指:“爸爸。”
幼龄孩子的声音都很像,在那个音域中都是一样的奶气和软糯,听见这一声爸爸,下意识的,阿蛮脸色柔和了许多。
“对,爸爸在那儿。”他道。
伊月不买账,她坐在大大的鞋子上转身,背靠在对她来说像堵墙一样的小腿上,小大人似得说:“爸爸忙。”
阿蛮的脸上有了些笑,笑两下又有点笑不出来,声音低沉,“叔叔也忙。”
伊月抬头看突然情绪不佳的大人,够够他搭在腿上的大手,不嫌弃上面的脏污,安慰地拍一拍,鼓励道:“叔叔棒!”
尾音上扬,能听出很欢快,硬生生破坏了有些压抑的气氛,让人想独自感怀一下都不行。
“笨。”阿蛮小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指谁,打起精神,小力道地抬抬脚,“不走吗?叔叔要宰这玩意,特别可怕,吓到你我不管啊。”
伊月的小手摆一摆,像个临阵将军一样崩着小脸,霸气道:“宰!”
阿蛮啧一声,俯身从那被切开喉管处起刀,顺着腹部中线一下划过,又在四蹄处顺着划一刀,轻轻一扯,粗糙的韧皮就和雪白的脂肪分离,联系紧密的地方用刀再补一下给划开,剥皮进度特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