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知乐得看虞艮吃瘪,她好生看了半晌后,方才笑着开口:“父亲不必多礼,知知方才听父亲说的话,言语间似乎是对父皇有些埋怨,这可不行。”
“是父亲自己先做错了事情,您跪在这请罪是应该的,心中怎能对父皇生出埋怨呢?”
“王爷明鉴!老臣绝无此意!”虞艮头皮一麻,忙不迭地高呼辩解,同时警告地瞪了虞知知一眼。
他这个本来毫无存在感的庶女,先是胆大包天地把替嫁一五一十地捅到了皇上面前,后又张嘴污蔑他埋怨皇上,她虞知知是不是想让他掉脑袋?!
虞氏已然是跪得迷糊了,但本能还在,所以紧跟着也开口附和:“王爷明鉴,臣妇的夫君是心甘情愿跪在这里请罪的,绝不可能对皇上迟迟不叫起心生埋怨!”
“那你呢?”虞知知直勾勾看向虞氏,抢在傅沉之前开口试图套话。
傅沉察觉虞知知的盘算,当即就把本来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好整以暇看着自家刚娶进门的小媳妇儿逗人。
可惜,虞氏是跪得有些迷糊了,但虞艮没有。
几乎是在虞知知的话问出口的刹那,虞艮就立刻上手直接捂住了虞氏的嘴,皮笑肉不笑地迎上虞知知的目光。
“王爷王妃进宫是来给皇上和惠妃娘娘请安的吧,皇上和惠妃娘娘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您二位还是尽快进去,别让皇上和惠妃娘娘等久了。”
说白了,就是赶紧进去,别再折腾他们,他们跪了一夜已经快到极限了。
虞知知见好就收,她还有疑问需要从他们的身上找到答案,如果一次就把人玩没了,那么有些事情查起来就会没那么容易。
“云非在这儿等着,本王妃和王爷自己进去即可。”
“是。”云非乖巧地退到廊檐下候着,眼观眼鼻观鼻,权当没看到跪在那儿的虞相夫妻俩。
虞知知上手挽住傅沉的手,故意笑得很是温柔的样子给傅沉引路,“前方是门槛,王爷当心些。”
此番作态,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活脱脱的一对恩爱夫妻。
虞艮垂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他不信仅仅只是一夜,虞知知这个从小在虞家祖庙长大的庶女就能俘获梁王的心。
所以,她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这幅样子,好让他们觉得她于梁王而言不可或缺。
蠢货!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他就等着她有朝一日从顶端摔下来,最好摔个粉身碎骨。
虞知知可不知道虞艮这会儿正在心里诅咒她,她领着傅沉进得长春宫后,便有大宫女迎上前,将他们往前厅引。
不管怎么说,虞艮现在都还是虞知知的生身父亲,那么一会儿见到了皇上,她是否要假装替虞艮求个情呢?
虞知知犯了难,这种事儿一个弄不好,在皇上那里很可能就会把她打成是跟虞艮一伙儿的,昨天的种种全是在演戏。
“沉儿来了,快坐快坐!”没等虞知知拿出个主意,他们就走到了前厅。
惠妃娘娘径直上前扶住自己的儿子,带着儿子往右边首位走去,虞知知很识趣,立马就松开了傅沉的手,率先俯身向端坐在前头的皇上见礼。
“儿媳见过父皇,母妃。”
“起来吧。”皇上摆了摆手,随后直勾勾盯着虞知知,“来时看见你父亲了?”
“看见了。”虞知知老老实实地点头,毕竟那么大的两个人就跪在长春宫外,她除非是瞎了,否则绝不可能看不见。
皇上满意地点头,再问:“那么知知觉得,朕该不该让他们起来,就此把你替嫁嫡姐一事儿揭过?”
“回父皇,知知不知道。”虞知知提起了心,她果然不能草率,皇帝是故意让虞艮和虞氏跪在长春宫门口的!
皇上似是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么个答案,顿时有些意外地挑眉:“哦?何为不知道?那是你的父亲,按理你不应该替他向朕求情?”
“按理是应该这样不错,但知知如今已经是王爷的妻,自是万事都得替王爷考虑,我父亲做错了事儿,理应受到应受的惩戒。”虞知知斟酌着措辞,她这么说,应该是没错的吧?
“父皇该如何便如何,不必顾及儿媳。”
“哈哈哈,你倒是个拎得清的。”皇上愉悦地大笑了起来,显然对虞知知的回答算是满意。
惠妃松了口气,当即娇娇柔柔地让人把媳妇茶送上来,“皇上该问的都问了,是不是该让臣妾喝下知知这一杯媳妇茶了?”
“当然当然,来,敬茶吧。”皇上连连摆手,让人把茶水给虞知知。
虞知知接过宫女送过来的茶杯,照着原主记忆里的规矩给惠妃以及皇帝敬茶,努力做到见礼之时不显生疏感,省得叫人瞧出来不对,从而怀疑她的身份。
虽然壳子就是这里的人,查不出来什么,但能不惹来麻烦还是不惹的好。
她最怕麻烦了,一茬接一茬没完没了,惹得人心烦意燥。
“母妃请喝茶。”
“父皇请喝茶。”
皇上和惠妃接过了虞知知递来的茶杯,分别喝了一口,这便算是接纳了虞知知这个儿媳妇。
“这是本宫特意让人打造出来的手镯,今日交到你手上,愿你无病无灾,与我儿早日诞下麟儿。”惠妃从侍立在旁的宫女手上盒子里取出一只碧翠的镯子。
虞知知虽是对惠妃的后半句不感冒,但此刻她还是乖乖巧巧地把手递了过去,“谢母妃,儿媳记着了。”
“嗯,记着了就好,起来吧。”惠妃满意地含笑给虞知知戴上镯子。
虞知知的手细,可这惠妃拿出来的镯子却像是特意给她量过手腕似的,镯子上手之后竟是非常合适,碧翠之色衬得她细白的手腕似乎是更白了。
倒是缘分了,惠妃最后再看了一眼那镯子,方才笑意吟吟地收回目光,转而问起儿子今天的身子如何。
“沉儿,今日可有觉得身子哪里不适?”
闻言,虞知知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别的,明明该被问及身体是否不适的应该是初次那啥的她才对,结果现在被问的却变成了傅沉。
莫名有点点羞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