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步的慰问过曹志强之后,听了曹志强找他来的目的,余编辑十分惊讶。
“我当然没跟你开玩笑。”曹志强一脸严肃的道。
“余编辑,我想过了,我要自己开家出版社,自己出书,出杂志,甚至还要出唱片。
只有这样,我才能利益最大化,尽量减少别人对我个人才华的剥削。”
余编辑皱起眉头:“可是,现在虽然改开了,但这块儿领域还没放开啊。
尤其是像出版社这种单位,个人是不准开的。
别说出版社,杂志社你个人都开不了,那都得找单位挂靠。”
“事在人为嘛。”曹志强笑眯眯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行不行?”
“再说了,我也没说一定要开个人性质的出版社啊?
我只是想要一个我能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要的是权。
所以才找你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嘛。”
余编辑皱眉:“你要说你想开个杂志社,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可你说要办个自己说了算的,能出书出杂志,还能出唱片的那种出版社,这恐怕很难。”
“有多难?”曹志强问。
余编辑摇了摇头:“难于上青天!”
曹志强一皱眉,看了看余编辑,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幽幽的道:“那如果我有大领导帮忙呢?”
“大领导?什么大领导?”余编辑问。
曹志强微笑着竖起三根手指头:“至少是这个级别的高干,部委正职实权大领导,一把手。”
“三……部委正职?一把手?”余编辑张大嘴巴,“谁?”
刚问出这个谁,看到曹志强似笑非笑的笑容,余编辑连忙自打嘴巴一下:“看我这张嘴。”
紧接着,余编辑问:“那个,你,你真认识这种大人物?”
“这你就别管了。”曹志强摇摇头,“我就问你,如果我自己出钱,再有这种大领导帮忙,我能开出版社么?”
余编辑皱起眉头:“如果真能有三……那种大领导出头,跟文化部那边打个招呼,不,不用文化部,要真是那种大领导,让人直接给下面的出版局打个电话,那这事儿就成了。
只要出版局那边点头,肯给我们发执照,咱们接下来就好操作了。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找个主管单位,再找个挂靠的承办单位,然后你以承包经营的形式,跟这两个单位谈好分成价码,有个正规的营业场所,这出版社就可以挂牌经营了。
总之,只要出版局批准我们成立出版社,答应给我们创社执照,其他什么都好说。
不过我提醒你,出版社很难做的,风险特别大。
尤其是你这种承包经营形式的,要自负盈亏,那风险就更大了。
你像我们诗刊杂志社,还有背后的作家出版社,都够大了吧,可还年年亏损,年年跟上面要钱。
这次给你出书,是难得的赚一次大钱,听说他们都打算换辆新车了。
可你这自负盈亏,什么都要自己掏钱,那就难做了。
不管你赚钱不赚钱,你都要按时给上面的主管单位跟承办单位交钱,典型吃力不讨好啊。
其实要说赚钱,你要是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还不如直接跟出版社谈自费出书,这样你能赚大头,很多风险却出版社担了,多好啊。
实在不行,你可以自己弄个杂志社,风险小,责任少,赚钱还快,比出版社强多了。”
曹志强摇摇头道:“不不不,我这人做事啊,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自己说了算的话事人!
一个杂志社不够,撑不起我的野心,起码是出版社才行。
换言之,办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那是我的梦想啊!”
“梦想?”余编辑摇摇头,“梦想哪有钞票管用?”
“说得对。”曹志强笑道,“梦想也要讲求实际,毕竟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太对了。”余编辑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既然要赚钱,那你还做出版社?
其实你给出版社投稿,或者跟出版社合作,自己个儿自费出书,就能稳稳的把钱赚了,干嘛非得自己开出版社?
出版社要跟各个衙门打交道,要养一堆人,交税也多,很麻烦的。
你自费出书,赚的钱都是自己的,还不用交税,多好?”
曹志强叹口气道:“我不是说了么?做人要有点梦想!
对我来说,赚钱不是第一位的,我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而出版社,是承载我梦想跟理想的小船。
这不光是钱的事儿,还有传播思想,夹带私货,弘扬民族文化,重塑民族自信心,打造多元文化产业,抵御文化掠夺,巩固中华文化的霸主宝座之类的问题。
算了,一时之间跟你说不明白,不说了。
总之,我就是要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出版社。
只有这样,才能把我脑子里的锦绣文章给利益最大化,并且让大家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的文字,明白我的思想。
总之,机会难得,这出版社我做定了。
而且,别人做出版社可能亏钱,但如果让我做,这出版社绝对是个下金蛋的鹅!
老余,你再信我一次,再帮我一次。
就像当初你我初相见,你看到我的第一首诗,就义无反顾的信我帮我那样,成么?”
听了曹志强的话,余编辑皱着眉头沉默下来。
而看到余编辑不说话,曹志强也不说话,就默默的看着对方。
他相信,对方一定会被自己说服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身上还有股子闯劲儿,没有死气沉沉的气质。
换句话说,他身上也有着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有野心的人,才会不甘寂寞,才会想要改变现状。
余编辑,全名叫余德利,是一个年龄刚过三十五,头上的毛发依旧十分乌黑茂盛的中年男子。
他平时总是戴一副银框眼镜,喜欢穿西服打领带,脸长得有点痞气,实际上却是一个十分儒雅随和跟热心肠的好人。
至少曹志强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他现在只是诗刊杂志社的一个普通校稿编辑,不是主编。
所以严格来说,他只是个普通小编辑,很不起眼那种,并没什么能量。
但曹志强却很看重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曹志强第一次去诗刊杂志社的时候,所认识的第一个编辑。
曹志强当初的那篇《见与不见》,就是内投给他的,也是他看过之后,就立刻拍板,决定帮他发表,还给了曹志强一个每行诗五元的高价。
某种意义上讲,这位余编辑,就是曹志强的伯乐跟贵人,说是有恩于曹志强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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