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两年之久,直至八七年实施完成,世称:百万大裁军。
如果说八四年是决心、是战略,那么一九八五年六月四日是向全军上下通报、宣布。
京都军区……
叶伯煊的眼神落在了楚亦锋等几位军官身上。
从这天起,楚亦锋开始了长达两个月加班至深夜时分。
叶伯煊又撩下两句:“像是团职保密员、营级打字员,类似这种的,整理出来。这样的现象,军区已经不需要。”
上司动动嘴,下属跑断腿。
楚亦锋的手边堆满了四大摞个人资料,埋头做起了报表。
在他心里,“保密员”也好,“打字员”也罢,如果曾经真的是为军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他们有资格留下。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观念,以至于楚亦锋的工作量相当大。
凡是经他手的表格,偶尔会出现某个人资料栏目的下方,有特别标注。
……
叶伯煊食指上下轻搓着高挺的鼻子,他看着手里的报表,欣赏油然而生。
再开会时,他拿着楚亦锋做好的表格扔在了会议桌上:
“这是范本,你们传阅学学。”变相的夸奖了楚亦锋。
楚亦锋嘴角上翘,对列席的各位同僚笑了笑,坦然受之。
他站在军区的白杨树下看向远方。
将来的军区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和其他的政府机关差不多了。
他只能靠想象、想炮火连天的战场;
想象叔叔楚鸿迟在硝烟滚滚中勇往直前、最后被炸飞却无悔;
羡慕他的领导叶伯煊;
无数先烈们,无名英雄们,他们真的被记录在时代的缩影中。
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他不曾有机会参与,他向往。
“百万大裁军”,这意味着什么,真的没仗可打了。
那他还穿这身军装是为了什么?楚亦锋一时迷茫,似乎没什么努力的方向了。
……
“姐,那大娘咋老上咱这瞅啊瞅?”
毕成脖子上挂着一件黑色油布面料的围裙,说着话的功夫还不忘拿个大勺子搅合锅里的粥,怕粘底儿糊了。
毕月看着老大娘急走几步的背影,翘脚探头又瞧了瞧,发现老大娘拿着根铅笔在写写画画?
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随后又补充了句:“咱卖咱的油条,她卖她的包子,瞅就瞅吧,不犯说道。”
姐弟俩就像以往的清晨一般,陷入了忙乱中。
一个炸,一个卖,毕成还得负责收碗刷碗擦桌子,招呼客人。
为了让来小摊吃饭的人放心,毕成自从搬过来了,直接从小仓房里扯出根水管子,当着吃饭人的面前刷碗。
老话说,破家值万贯。
小仓房的临时出租屋里,碗筷、客人吃饭的桌子凳子,毕月又给毕成买了个二手书桌、台灯,零零碎碎所有家伙什加在一起,姐弟俩这些天虽然没少赚钱,看起来挣钱挣的热火朝天,其实没攒下多少。
一毛、五分的,毕月数了又数,全部置办个差不多时,手头也就剩下不足五十元。
就这五十块钱,她在毕成的提醒下,又跑到人民医院买处方药,止疼药不是瞎卖的,毕月灰头土脸的找到毕成一打听,才真的明白为啥以前的姐弟俩、钱总是不够用。
这该算是一种“缘分”?
曾经毕成蹲在医院门口犯愁,碰到了个“好医生”,月月高价在他手里买。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毕月下定决心,她要在这次暑假里抽出时间,必须回一趟老家。
去看看小山村里那些帮助“她”的村民,她占了原身,回家更该认爹娘,带爷爷去趟医院好好瞧瞧,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吃药。
窘迫的环境、急切赚钱的心理,姐弟俩每天早上从最初的十来斤面粉,到现在要卖二十五斤的面粉。
累的不行,身体是疲乏的,精神上却是从没有过的充实。一心一意暑假时回村要大包小包、“提前过年”。
一阵高峰期过后,毕月坐在板凳上敲着腿,嘴里还叼着半根麻花,抬头听着煎饼摊大姐在教她。
“我就说你们俩个半大孩子不行,怎么没个心眼儿?!那徐老太是来偷着学手艺,你们以后和面都在屋里弄,别让她学了去!”小声说到这,煎饼大姐又不放心的补充了句:
“小月,你得留点儿心眼!你岁数小,阅历浅,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好心眼,看你眼红背后坏你的,有的是!”
毕月疑惑:“刘姐,她家不是卖包子?”因为爷爷奶奶,她本能的对老头老太太印象好。更何况,毕月从没打算长期卖油条。
最近这段日子,大弟吃的是比往常好,至少能吃上煎蛋,可还是瘦的吓人,熬夜熬的。她也是,脸色没有因为肚子里油水变多而红润,倒有点儿蜡黄蜡黄的,掉头发掉的厉害。
挣完起步资金,她得暑假干点儿别的,她不怕别人学去,但说心里话,她不喜欢徐老太不声不响地站旁边瞅,感觉就像被人盯上了似的,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她挺服气老奶奶那股劲!
刘大姐抿了抿头发,眼角处的笑纹很明显,可见平日里性格爽朗爱说爱笑,可此时却心虚般左右瞅瞅,凑近毕月道:
“你没发现咱早市卖包子的就她一家?还是老两口?”
“他们没儿女?”
刘大姐点点头:“前些年下乡当知青,没回来。徐老太才性格这么古怪。别的手艺不会,老两口就靠着卖包子吃饭。但前两年咱这片儿出了件大事儿。”下巴扬了扬,示意毕月看路口:
“你说那老两口就会包包子,别的啥也不会,种地还没地,都不如农民,咱京都可是吃根大葱不是单位分就得花钱买……看见道口那没?那地儿原来卖包子,卖的可火了,现在大家伙都不敢买了!你猜怎么着?肉馅是人肉的。公审大会给枪毙了!”
毕月翘起的二郎腿秃噜一下滑了下去,两条小细胳膊上密密麻麻泛起鸡皮疙瘩。
一声像低音炮的醇厚男声吓了她一大跳。
“给我来几根油条,来四碗粥,有没有小菜?”
毕月回眸。
乔延带着他刚下火车的乡下妻子和三岁的女儿坐在桌子边儿,而楚亦锋正站在毕月的身后,习惯性颐指气使的用手指指向毕月吩咐人。
俩人对视时都愣了一瞬。
毕月微皱眉看了一眼指向自己的手指头:人帅、手美、低音炮……可这人没礼貌!
楚亦锋:这!怎么是她?她、她这是?
真是无处不在、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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