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上，这位老人是人是鬼？”林瞳瞳生平第一次见鬼，既害怕又兴奋。
修士不信鬼，他们的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同地斗，哪会相信世上真的有鬼。
但世间总有莫名诡异。
比如漆黑的雨夜，血色的闪电划空而过，大地上一队又一队身穿古老甲胄的士兵走过泥泞的道路，手中的黑色铁戈与战剑等早已腐烂，没有生机。
比如鬼雾蒙蒙，天空凭现白骨，在白骨上有阵阵脚步声，一队穿着厚重甲胄的兵士走过，手持铁戈与战矛，阴气扑面。
“他不是鬼。”灵宝说道，不过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不是鬼？”
林瞳瞳看向老人，运转神力，眼中有光芒射出，照射在老人身上，在她的探视之下，很快就发现了老人的秘密。
老人的一切生命气机都是假象，只有几道精气流转，而正是因为这几道精气，老人才能如常，生命体态如凡人。
“生前执念未散……”林瞳瞳很是吃惊，这不符合常理。
要知道，就是一些强大的修士，生前有执念，也不是人人都能这般执念化神，更何况这还是位凡人，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就算是圣人的执念化神，也做不到如老人这般，仿佛还有神志，可以进行正常的生息。
但不管如何，在这几道精气消耗完毕后，老人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只是不知道，老人还有多少个十六年。
“吃好后就走吧。”灵宝说道。
林瞳瞳点头，神婴夺天地造化之妙，老人死而执念未散，想来是那神婴的本能导致，既然如此也不好强求，不然结下仇怨，与她本意相违背。
不久后，林瞳瞳吃完饭，付了钱，便随着灵宝离开了这间小饭店。
这个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有一千多户人家，在最繁华的地段，有几家酒楼与客栈，杂货铺等也大多集中在那里，其他地方多是居民区。
“祖上，我去买点东西，您在镇外等我一会好不好。”林瞳瞳觉得，他们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圣城，一路上又风餐露宿的话，她受不了。
灵宝点头，而后独自想镇外走去。
镇外有很多田地紧邻小镇，再向远处走便是山林，此刻有几名猎户带着一些猎物，同时抬着一具浑身鲜血淋漓的尸体，向着镇内走去。
他们在灵宝身边走过时，有些诧异，因为他们这样的小镇，难得有修仙者路过。
“老大，你说他会不会是孙家请来的修仙者？”
“是啊，这几日听说孙家招惹了一位少年，很是强悍，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肯定会有动作。”
“打住，不该管的别瞎管。”
“是是，您瞧我这嘴。”
猎虎的谈话声很小，但这逃不过灵宝的双耳。
“红尘人间啊，这种事万古以来倒是未曾改变。”灵宝眺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段时间后，林瞳瞳走到镇外，回到灵宝的身旁。
“祖上，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山峦起伏，绵绵不绝，雾气迷蒙，原始山林似没有尽头，其深处，传来阵阵凶兽咆哮声。
林瞳瞳的杀伐修行，又将开始。
山岭深处传来雷鸣般的叫声，令山石滚落，回音隆隆，林木剧烈摇摆，乱叶狂飞。
这一次，林瞳瞳遇到了对手。
那是一只凶禽，体长七米，双翅一展则有十五米，浑身密布着鳞片，流动着紫色的寒光，凶煞气息迫人。
这只凶禽形似一头巨鹰，但浑身却没有一根羽毛，像是以神金浇铸而成，充满了震撼性的力感。
弯钩状的鹰喙，黑亮而锋锐，其爪子更是慑人，寒光森冷，极其锋利。
在它头上还有一些类似翎羽的突起，但绝不是羽毛，而是一根根粗长而锐利的骨刺。
凶禽凌空扑击向林瞳瞳，速度极快，如一颗星辰砸落，凌厉而慑人。
“轰！”
参天大树被它的翅膀击碎，枝桠与树叶乱飞，碎屑纷舞，它犹如神剑一般，俯冲下来，无坚不摧。
“砰”的一声巨响，林瞳瞳和凶禽撞击在一起，火星四溅，乱石崩飞，石块落向四方，砸断了许多大树，声势惊人。
凶禽见一击不中，重新冲天而起，在空中盘旋，冷冷地盯着下方，准备再次俯冲下来，给予林瞳瞳重击。
“咻！”
林瞳瞳汇聚神力，凝聚出一支箭羽极速射出，势猛力沉，箭如流星，迅疾而猛烈。
“当！”
箭羽射在凶禽的身上，擦出一串火花。
林瞳瞳吃惊，这凶禽的肉体实在是太强悍了，竟然敢硬撼神力，且真的没有被击伤。
凶禽双翅一展，狂风呼啸，而后它昂首长鸣，眼中凶光大盛，半米长的黑喙发光，神力涌动，散发着出恐怖的威压。
显然，它认为林瞳瞳对她来说威胁不大，它要让这位人类付出惊扰它的代价。
如弯刀般的黑色鸟喙处，神力越来越强盛，那里发出璀璨的光，惊的大山中的走兽全都战战兢兢，而后迅速逃离。
“轰！”
一股强大的气息压盖而来，如一股狂暴的飓风般，似有一个禽王屹立天穹，惊的山岭上方其他的鸟类快速远遁，拉开很远的一段距离。
可以清晰的看到，附近的荆棘、藤木、大树等全部爆碎。
“禽王！”林瞳瞳惊呼，这凶禽有四极秘境的修为，等若这片山岭区域的鸟禽之王。
之前这只凶禽神力没有外露，林瞳瞳以为它不会比自己强上多少，最多也就相当于道宫秘境的修士，但现在她有些后悔贸然攻击了。
面对比自己高了一个秘境的凶禽，林瞳瞳直接取出了自己器的粗胚，虽然凶禽比她强大，但她也不惧。
林瞳瞳拿出来的器，说是粗胚，实际上与石块无异，只是多了一个柄，可拿在手上罢了。
“吃我一锤！”林瞳瞳冲天而起，拿着羽化青金粗胚砸向凶禽。
凶禽在见到羽化青金锤的那一刻，眸子出现惊疑之色，像是被震慑住了，闪避过了这一锤，盘旋在远处，对峙起来。
空中，凶禽眼中凶光毕露，但却始终没有展开攻击，而是谨慎的对峙，因为它本能的感觉到，那个石块一样的东西，十分危险。
不久后它一声长啸，有了行动，其音裂天，四野巨木摇颤，乱叶狂飞。
凶禽极速而猛烈地冲向林瞳瞳，它欲以速度取胜，一击必杀。
“咚！”
林瞳瞳等待这一刻多时，直接将羽化青金锤砸在凶禽的黑色鸟喙上，一声沉闷的巨响，火星四射，血光飘洒。
凶禽始终是凶禽，不似修者有诸多手段，纵然实力强悍，但只要有能够对其造成伤害的武器和攻伐手段，就翻不出什么风浪。
这一场战斗，虽然林瞳瞳不如前几日那般凶猛，但这一战的结果早已注定，面对羽化青金锤，还没有几个凶兽能够承受得住。
看着凶禽被砸的稀烂的尸体，林瞳瞳脱力地将羽化青金锤丢在了地上，没办法这一块羽化青金实在是太重了，还未成型自然不能如同臂使，需要耗费大量神力。
待休息完毕后，林瞳瞳便从体内秘境中取出一块源，开始吸收源内的生命精华，用以恢复自身神力。
就这样，今日份的修行，直到黄昏时才停止。
前行不足数十里，便见一小镇坐落在不远处。
“这条路上果然有城镇。”
林瞳瞳看着不远处，她前面打听的果然不差，前往圣城有诸多古路，可避过险地相对快速地到达圣城，而这就是其中一条。
在小镇内转悠了几下后，林瞳瞳便拉着灵宝走到一家酒楼前，很显然，她想吃东西了。
这个酒楼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有两层，食客不少。
走到二楼，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林瞳瞳叫来伙计，点了一些普通的饭菜。
然而就在这时，大街上嘈杂起来。
“你们不要吼我爷爷，我们家不做生意了，你们去别处吧。”
“小丫头一边呆着去，这里没有你什么事！”
“我们真的不做生意了，你们还是去别处吧，放过我们祖孙俩吧。”
“昨天的教训你忘了吗，今天我们心情这么不好，你也敢顶撞！？”
“你这个老不死的，这几天还真是越来越硬气了，我们几人都倒了大霉，还敢这样顶撞我们，惹火了我们，没你好果子吃！”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瞳瞳拉住端菜上来的伙计，问道。
“嗨，地痞流氓呗。”伙计解释道，“他们是朱家里打杂的，仗着朱家里有修仙者，便在这里为非作歹，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这难道就没人管吗？”林瞳瞳问道。
“吓（he），这谁敢管啊，惹恼了这几位打杂的不要紧，但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朱家可是出了一位修仙者，惹恼了朱家，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敢这样？各大教门派有明文规定，不允许修士干扰凡人的正常生活，你们为何不去上告？”
“小姐，看样子您是修仙者吧？这里离缺凤岭很远，对于您当然觉得容易，但我们凡人怎么走过去。”
“那就甘愿这样？”
伙计没有回话，走下了二楼。
“真是岂有此理！”林瞳瞳气炸了，直接就越过窗户，飞向了人群中。
然而还没等她出手，就听到人群当中有人喊出了声。
“我云游四方，最看不得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连老人都欺负，还是人吗？”
这是一位少年，年纪与林瞳瞳相仿，不似凡人。
“哪来的小王八崽子，怎么说话呢？”挑事的几人不干了，非常不善地盯着少年。
“怎么，听不懂人话吗？”少年毫不惧怕，出言讽刺道。
“小崽子人不大，口气倒不小，你们把他抓起来给我打，我看他还敢不敢这样叫！”
挑事的几人听到领头的话，二话不说直接撩起袖子准备动手。
少年冷笑，而后直接一拳打了出去，立时便有一人横着飞了出去，口中喷出的一串血花。
被打飞出去的那人，费力地想爬起来，但没有爬动，张嘴又吐了一口血后昏死过去。
“他妈的，给我宰了这个王八崽子！”
这些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少年异于常人的表现，“呼啦”一声全都围了上来。
这样做的结果不言而喻，一个个都被打飞了出去，受了严重的伤，不过少年没有下杀手，不然这些人没一个可以活着。
围观的人本以为少年会被殴打一顿，但谁也没想到被殴打的反而是朱家的那班人。
很快地，人群散去，毕竟热闹已经看完了，他们也要去干正事了。
“老伯，您没事吧？”少年走上前，扶起老人，问道。
“慧慧不哭，爷爷没事。”老人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说道，“慧慧，快谢谢这位小哥，要不是他我们祖孙俩今日怕是……”
“谢谢这位小哥哥。”名为慧慧的小女孩乖巧地说道。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少年笑着说道。
“不知这位小哥名字是……”老人被少年扶着，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叫姬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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