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秋一脸的为难之色,心道:但凡你还有点君子风范……
“风玄,尚书府若无现银,尽管拣值钱的东西搬走便是。”
“是!爷。”
林千秋:“???”
简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是活强盗!土匪行径!
偏偏敢怒不敢言。
自从蓝贵妃那件事之后,皇上对秦王的态度就……
但他战功显赫,在百姓与军中的威望都极高,若想动他,只能暗中着手布局,凡事都不可明着来。
自从一年前云山之变后他成了残废,兵权上交,幽居京城,性情愈发诡谲难测,喜怒无常,狂妄不羁,极其跋扈嚣张!
“林尚书,请吧。”
风玄身材高大,站在林千秋面前将他的阳光都挡住了,林千秋瞅着面前的阴影,心里的阴影面积也在一点点扩散。
“殿下……”
林嫣然忽然飞奔至南宫墨身边,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神情凄楚,哭的梨花带雨。
“殿下这么做可是信了姐姐的胡言乱语?你为何不信嫣然?你可是在怨我?可我也未曾想到姐姐她会那样做。”
情到伤心时林嫣然不由低声抽泣起来。
南宫墨皱眉,眼底漫过一丝冰冷寒芒,冷冷的甩开林嫣然,抬手拍了拍那只被她扯过的衣袖。
他的举止让林嫣然脸色一白,随即蔓起无边的红,一瞬间羞愤难当。
却听他凉薄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传来。
“林二小姐,自重。”
林嫣然身子一晃,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无边屈辱。
“还有,林尚书还没死,这么着急哭作甚?”
林嫣然似乎再也受不了这般羞辱,衣袖掩面,哭着跑开了。
林千秋目睹了完整经过,一张脸因为忍着怒气憋到铁青,“秦王殿下,老臣告退!”
风玄如影随形出现在他身侧,俯视了他一眼,“林大人,上路吧。”
“……”
林千秋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什么也没说,拔腿就走。土匪!强盗!粗鄙!
云染适时地站出来,对着四周围观的百姓挥了挥手,笑的明媚如风温柔友好,“大家都散了吧啊,散了吧。”
不到半日时间,林大小姐成了秦王妃且宠冠王府的消息火速传开,席卷整个京城。
一时间羡煞无数人,多少女子芳心破碎,泪湿沾巾:恨命运弄人,为何秦王心尖尖上的人不是自己?
此刻,已经‘名满京都’的云染正推着南宫墨往内院走,而且心情相当复杂。
【鸟儿,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男人心,海底针,他的心思你莫猜。】
【切!你以为是我想猜嘛?方才你也看到了,他对着旧情人都能如此绝情,更何况是我这个头顶骗婚之名的……】
“林挽月。”
云染话未说完忽然被点名,立刻把脑袋凑过去,笑的眉眼弯弯很是狗腿,“爷,我在呢!您有何吩咐呀?”
南宫墨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声音冷幽幽的,“你想怎么个死法?”
啥??
云染嘴角一抽,连那谄媚的笑容都僵硬了,“爷,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说呢?”
“……”
【我说?我说把你的狗头拧下来,你干不干?】
【好你个狗!感情方才全是装的,是为了找回面子故意演戏,实则是相信了林老渣和小白花的鬼话。】
【也不想想,我一个日子过得狗都不如的挂名小姐能瞒过所有人混上花轿?真是色令智昏!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爷,其实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在我死前还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不您听听?”
南宫墨不着痕迹的瞧了她一眼,玩味勾唇,“哦?你还有遗言?”
云染:“……”
“也许你不愿意接受,可林嫣然她确实移情别恋了!她不仅说你是断袖,还说你掳掠了不少良家美少年,囚禁在府中,日日折磨,简直禽兽不如!”
南宫墨缓缓眯起眼睛,眸色幽幽,浮光掠影,“是么?”
“不仅如此!她还说你阴险无耻,凶残暴虐,看到路边的狗都要过去扇两巴掌再走!”
南宫墨:“……”
“还有啊,你一言不合就喜欢杀人,连吃饭之前都要先杀几个人助助兴,简直丧心病狂!”
南宫墨:“……”
【染染,你是对这人间没啥留恋了么?】
【反正他都要杀本姑娘灭口了,还不让我多说几句?】
【好像有点道理!那你就继续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跶吧。】
云染瞧了瞧南宫墨,只见他俊颜如画,神色慵懒,一派从容自若,不见半分伤心郁结之色!
【咦?不是吧?被心上人如此恶意中伤,他居然一点都不悲痛?还是人不?】
【可能他正在思考怎么弄死你……】
【切~说得好像我会给他机会似的。】
“爷,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您呐也不用亲自动手了,我这就去外面找个湖投了,把自己淹死,给您消消气哈。”
说着,云染已经松开了轮椅,准备脚底抹油。
下一瞬,腰带却被人一把扯住。
云染脚下一顿,转身,回眸,看着那只在阳光下修长如玉格外漂亮的手……额头上滑落三道黑线。
“!!!”
【这个无耻的狗男人!他想干什么?】
【他可能是想非礼你……】
【滚……他身有隐疾不能人道非礼个鬼。】
下一瞬就感觉到那人抓着她腰带的手蓦然一个用力。
云染吓了一跳,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爷,别!冷静!冷静,千万别冲动。”
“呵……”
男人薄唇微杨,嗓音低魅性感,“这么紧张作甚?爷又不会吃了你。”
【阴险无耻的狗男人!早晚有一天本姑娘要一口一口的咬、死、你!】
“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温柔似水的声音却听出了无尽咬牙切齿的韵味,南宫墨都担心她会把牙齿咬碎了。
男人眉峰轻挑,似乎心情不错,“你要投湖?”
“咋地?您对这个死法不满意?那我换一个,撞墙如何?”
“太血腥。”
“自挂东南枝?”
“树很无辜。”
“……”
【本姑娘的腰带还很无辜呢!你倒是把你的爪子松开啊!】
“那,要不我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咋地?你还想看本姑娘表演胸口碎大石?】
“咳……”
南宫墨抿了抿嘴角,隐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语气幽幽凉凉的开口:
“听闻林小姐在府中,亲爹不疼,继母不喜,饱受欺凌与摧残,日子过得狗都不如。”
云染:“……”
“如今,还被人威逼利诱,上了花轿,跳入火坑,嫁给我这个眼瞎腿残时日无多的男人,真是个人间小可怜。”
云染:“……”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等等,他是相信了她说的话?
“倘若此番被遣送回府,想必会被人打断腿,毒哑了,关进柴房,三天饿九顿。”
云染:“……”
【你才被毒哑!你才三天饿九顿!阴险无耻的狗男人!人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说啊。】
【真想一脚踩死你!又怕你狗急跳墙和本姑娘的腰带同归于尽……唉,我太难了!!】
云染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那你到底想怎样嘛?怎样才肯撒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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