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带来的消息让高焱眼神一凝。
他还是大意了！
虽然高焱竭力压制不让自己得意忘形，但终究还是陷入了惯性思维，眼下前进则有赵军拦路，后退则是坐困愁城，如此简直就是作茧自缚！
“赵军营寨有多大？”
“驻军几何？”
尽管局势已经往最为不利的方向倾斜，但高焱还是想在如此局面下寻找机会。
高焱最担心的是一旦赵军过多，被人堵在这里，那才是麻烦的真正开端。
“将军，赵军营寨不大，最多就能容纳五千人，属下亲自去看过！”
李信的回答让高焱稍稍松了口气，五千人虽然不少，但想拦住他是完全不够的。
略一沉吟，随即开口说道。
“冲过去！”
“不要恋战！”
“赵军不知道我们已经出城甚至来到了距离他们不到五里的地方，击溃五千人的赵军营地不需要多少时间！”
对于高焱的话李信也很赞同。
有心打无心，兵力更是占优，击溃敌人并不会过于困难，而且一直以来高焱面对赵军似乎都是战无不胜，对于高焱的决定李信没有过多质疑。
“是！”
“属下前去打头阵！”
看着李信离开的背影，高焱却没有完全安心。
只有五千人吗？
高焱觉得恐怕不止如此。
五千人单独扎营怎么看都不正常，这点人手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五千赵军真正的作用只是为了拖住他，如此而已。
李牧麾下的步卒绝大部分都放在其他三个城门，剩下的也都拱卫李牧的左右，真正能迅速集结的并赶来支援的，就只有李牧麾下仅剩的骑兵。
但现在是夜晚不是白天，骑兵的速度在夜色下会被极限削弱，甚至大队的骑兵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力。
所以，胜利的天平还是向他这一边倾斜的。
夜色下，赵军营地瞭望台上的军士瞪着眼睛看向了树林中的阴影处，刚刚在那里他隐约的感觉到有什么在动一样。
“谁！”
“谁在那里！”
可当他开口后树林中却好似没有半分变化，似乎刚刚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怎么了，小王！”
“你这一惊一乍的！”
瞭望台下营寨栅栏之上的一名赵军伍长向着瞭望台上的军士开口问道。
“伍长！”
“刚刚我好像看到树林里有什么在动一样！”
士兵的话让身为伍长的老赵眉头一皱，连忙向着树林看去。
只是夜色下，树林依旧是那个树林，只有微风作用下树叶唰唰作的声音。
但寂静的树林似乎有些安静的过分了？
作为跟着司马尚征战多年的老兵，老赵虽然官阶不高，但经验却很老道。
今夜的树林似乎连虫鸣都没有了？
不好！
敌袭！
老赵正准备开口提醒，但树林中一支箭矢以极快的速度插入了老赵的口中，而这一箭之后，树林中忽然飞出一阵箭雨，赵军营寨上的守夜军士瞬间被箭矢压制的不敢冒头。
“杀！！！”
随着营寨中喊杀声大起，已经进入梦乡的柴青噔时如梦初醒，整个人嗖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听着交战声越来越近，柴青的脸都绿了。
之前他为了缓和同李牧之间的关系将自己麾下一半的兵马都交给了李牧，毕竟他也不想将如日中天的武安君李牧得罪的太死。
而李牧在收了他的兵马后也似乎投桃报李，并没有安排他攻城，只是让他守住秦军后路。
而柴青在这里安营数天，也确实安逸的很，没有危险的攻城，也不用每日点卯，简直算是这段时间以来柴青过的最舒服的日子了。
但这一切被今晚秦军的袭营打破了。
怎么办！
要出去与秦军决一死战吗？
听着外面熟悉的哀嚎声，柴青看了看没有披甲的自己果断掐灭了这个想法。
还是躲起来吧！
毕竟他柴青已经看到了晋升的机会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
李信的进攻势如破竹，一路直接将赵军的营地杀穿，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遇到顺利的简直匪夷所思。
紧随其后的高焱也带着剩下的军士跟在了李信的身后，越过赵军营地扬长而去。
直到秦军完全离开之后，柴青才冲犄角嘎达里钻了出来。
这些秦军的战力让柴青都为之震惊，只一面就将他麾下的赵军直接杀穿，扬长而去，要知道他自认自己麾下的战兵在司马尚麾下战力也算是拔尖的，这只秦军的战力实在是太高了些吧。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同秦军交过手，秦军中虽然也有劲旅，但被李牧围住的可不是其中任何一支啊！
忽然，柴青想起了之前赵震全军覆没的情况，再对比一下自己，难道李牧真的？
想到这里他自己甚至都有了些许恐惧。
应该不会吧！
但越是如此想，他就越是恐惧，难道他真的参合到了军中不为他所知的隐秘中了？
可有些事等是等不得的，当未雨绸缪才是！
想到这里他决定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拜访一下司马尚曾经的副将，那个藏于军中丝毫不冒头的男人，在柴青看来藏是没有用的。
只要李牧想，杀人根本就不用其亲自动刀。
在高焱等人离开后不久，一阵马蹄声轰隆隆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当这些骑兵看到已经完全被秦军冲破的赵军营地之后却没有丝毫的停留意思，径直的向着高焱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着毫不犹豫远去的骑兵，柴青的脸色在火光下不自然的扭曲，李牧果然不信任他。
一路急行军的高焱也得到了追兵赶来的消息，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骑兵真正追来的时候，他也有些着急了！
继续走？
肯定不行，两条腿的人可走不过四条腿的马，而且行军途中被骑兵背后插一刀，他自己可以借着夜色逃遁，但这麾下近两万步卒会被直接冲散，折损了四分之一的人手对于兵力不多的高焱来说简直就是大出血。
停下布防？
那也难啊，如今骑兵距离他的距离不会太远，而他手中根本就没有组织防御骑兵的物资，两军一旦交手，步卒的损失也不会小，而且蒙恬的原本距离这里也有十数里，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蒙恬的援兵。
两害相权取其轻！
既然如此，理智如他只能选择布防，这样还有翻盘的可能，胜负只看谁的援兵来的更及时一些。
还没有等高焱布防完成，轰隆的马蹄声传入了高焱的耳中。
对面？
不！
后面也有！
怎么可能！
李牧的骑兵怎么可能绕到他的身后，他怎么可能躲开隐蝠的查探！
准备迎敌的高焱死死的握住了腰间的步光剑，这一次是人算不如天算吗？
这一刻高焱无比的痛恨自己的狂妄，他面对的是传说中的武安君李牧竟然还敢如此大意，自找死路耶！
随着马蹄声的不断接近，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出现在了高焱的面前，而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亦有一道长龙向此地赶来。
此时李信整个人都在不断的颤抖，这一次李信是真的怕了，在大道上被骑兵前后包抄，这还能有活路？
瞥了一眼封神榜上李信的那一栏。
李信。（稀有）
万人
忠诚：25
政治：71
智力：84
武力：82
统帅：85
资质：89
李信原本有八十多的忠诚在这一会儿已经跌到了只剩下二十五点。
如果不是之前高焱那深不可测的实力让李信不敢擅动，此时李信只怕早就跑路了。
但尽管如此，李信身体本能的颤动也依旧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在秦军底层军士一半都跟是跟着高焱从颍川杀来赵地的，对于高焱本能的选择了信任，但若是真正的被前后夹击，高焱也知道这些人是很难完全信任的。
不过真正让高焱意外的是沫滓，他的忠诚甚至不降反增，完全不正常，不过也好，等一会儿离开的时候高焱不介意帮他一把。
就在高焱寻找离开契机的时候，他对面的骑兵队伍却逐渐降低了马速，等到达高焱组织的第一道防线的时候，赵军的骑兵停了下来。
眼前的这一幕让高焱心有疑惑，但他脸上却完全没有任何神情变化，似乎无论赵军有什么举动都他都不会有丝毫意外。
而一旁已经神经紧绷的李信见到赵军突兀的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而他盔甲下的衬衣早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
小心的瞥了一眼身后的高焱，似乎见高焱没有察觉他的异动，李信正了正身形，直视对面的赵军骑兵。
等赵军骑兵完全站定之后，高焱后面的骑兵也渐渐的露出身形，而骑兵领军的是高焱的熟人，蒙恬！
直视蒙恬的骑兵在距离高焱所在的地方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黑暗中，蒙恬带领的骑兵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但火把组成的那冗长的火线却告诉众人，秦军的骑兵人数并不少。
而且似乎是为了留下足够的冲锋距离，那些骑兵完全没有继续靠近的意思。
此时明亮的夜空下万籁寂静，只有三只军队粗重的喘息声，和马匹不自觉的喷嚏声。
“叮咚！！！”
一声清脆的马蹄声打断了这寂静的氛围。
“九城高焱，果然名不虚传，老夫都小看你了！”
随着一声赞许声传来，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人出现在了赵军骑兵的最前沿，这人神情稳重，似乎完全没有将秦军的箭矢放在心上。
看着说话的中年人，高焱此时是真的意外了。
来人竟然是原本应该坐镇中军的李牧。
高焱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李牧，不是因为他见过在沙漠种桃树的老年李牧，而是因为李牧的画像已经被罗网送到了他的手上。
“武安君客气了！”
“小子可担不得君侯夸奖！”
“见到是您亲自领军，小子这不就准备星夜离开吗？”
“毕竟您可是能击败王翦将军和杨端和将军联手的人，小子可不认为自己是您的对手！”
“虽然小子是准备钓一两条赵地的鱼儿，但没想到老虎竟然亲自来猎杀一条小蛇！”
高焱拨开面前的步卒，缓缓的走到了李牧的对面，两人借着火光都能看清对手的神情。
此时由于蒙恬的赶到，表面上看他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甚至连他身后的军士包括李信都一脸的自信满满，似乎此时的这一幕是高焱早就计算好了一样。
可只有高焱明白，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占据上风罢了，蒙恬麾下有多少人他一清二楚，尽管从赵军哪里接手了不少战马，但这里不是游戏，不是步卒有了战马就能变身成骑兵的，一只骑兵的练成都是按年算的，哪怕是今后帝国第一黄金火骑兵的统领蒙恬，也不可能在段时间内练出精锐骑兵。
所以在蒙恬选择将骑兵停留在远处的时候，高焱就明白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如果不能将李牧糊弄走，胜负依旧还是未知之数。
“九城将军谦逊了！”
“上一次，老夫手里的两个万人队就是这样被将军埋伏的吧！”
李牧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落在高焱的脸上，似乎想从高焱的脸上看出花来。
“君侯，你说错了！”
“上一次可比这次简单多了，有君侯在在下都有些不敢动手了呢！”
高焱说话的时候神情异常锐利，甚至一只手已经扶上了腰间的步光剑，甚至高焱还再次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不仅是对赵军的震慑，更多的是高焱想到了反败为胜最好的办法！
击杀李牧！
万军之中击杀李牧难如登天，如果是两军阵前，高焱倒是敢试一试！
只是高焱说完之后，现场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高焱没有再开口说话，现在谁先开口谁在气势上就低了一头，而且明面上他还占着优势，所以高焱俨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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