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几近晌午的日头高挂,前方士卒已然骂得口干舌燥,即便天气尚寒,可冯冲依旧额角渗出些许汗珠来,心中愈发烦躁,便开口唤来副将。
“这齐云军怎的变了,咱已叫骂了一个上午,山上却不见丝毫动静。”冯冲不耐烦问道。
副官满脸无奈禀道“忒奇怪,将军可怨不得兄弟们,您敲他门喊的嗓子都哑了,齐云军偏偏做起了缩头乌龟,就是不出子阳谷。”
冯冲心中急切,先前帐中刘将军被当场斩杀,如若自己无法引齐云军下山,恐也难逃军法。
越想越心惊,冯冲听着士卒叫骂声渐弱,心中已有了主意,当即动手,脱下身着重甲。
身旁副将见了,忙大惊阻拦“将军不可,这万一齐云军出营,将军无甲胄护身” 🅼.𝓥🅾𝙙🅃𝓦.𝕃🅰
“少废话,无甲胄,咱顶多受伤,大不了以身殉国,可若是引不出齐云军,咱被军法砍头,死得冤不冤枉?”冯冲一把推开副将,脱去身上甲胄,便是内衬中衣一并脱去,赤膊而起,一把抄起身旁马槊,翻身上马。
晋军前锋正骂得疲惫,忽闻身后马蹄声传来,纷纷暂止叫骂,回首望去,见冯将军赤裸上身,露出一身结实肌肉,横槊纵马而来,忙让开道来,让冯将军入前。
“他娘的,齐云小儿们,你们打也打不过怎的,现在连还嘴的功夫都没了吗?”冯冲纵马上前,冲着静谧无声的子阳谷怒喝。
冯冲本就悍将,怒骂之声如同炸雷,打破静谧传入子阳谷中,等了片刻,回应冯冲的只有悠悠回声与谷中万物被惊吓乱窜传出的些许声响。
瞧见如此,冯冲心中更急,从马上翻身而下,上前几步,继续骂道“齐云乌龟们,你们冯冲爷爷已脱了甲胄,有胆量的,出谷来战,你们冯爷爷定赤膊应战,若还是不敢,爷爷我不使兵刃,赤手空拳如何?”
叫骂依旧,回声悠悠
一炷香后,冯冲见自己叫骂也不得回应,气得呼呼喘气,眼珠转了转,高声换来身后副官吩咐数言,见得对方错愕问询眼神,蹙眉骂道“老子知道你要问什么,别废话,快去传令。”
盏茶功夫,数百晋军已皆赤膊,不着甲胄、马槊,只持军刀,面对子阳谷一字排开,口中齐声高呼。
“齐云小儿,可笑可笑,龟缩怯战,不若回家吃奶”
数百晋军身后的五千铁骑配合叫骂放声大笑,冯冲更是赤膊坐于阵前,唤副官为他支起火架,取来随身军粮,烤起肉来
烟雾袅袅直上云霄,随初春寒风一吹,渐入子阳谷中。
飘至谷中雁北军大营,方见齐云将士军容,此刻上至雁北军例才归不久的各军主帅,下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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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智服众将(2/2)
帅轻瞥身旁宁王殿下,见他亦是强忍怒意不曾发作,心中已了宁王心思,当即怒喝高登道“你这草包混账你若怯战,老子自点齐帐下兵马退”
话音未落,却见高登已扶案起身,手中已多了明黄卷轴,正是先前自己欲斩鲍雷时分,先行一步赶来的严青川所传圣旨
瞧见圣旨一瞬,帐中众人纷纷下跪叩首,只听见高登摇晃着他那肥硕的身躯快步之声,稍稍抬首,见他已是行至宁王身侧,双手托起,方才开口。
“殿下,请恕末将无礼,若不请出圣旨,恐难让殿下并诸位将军耐下心来,听高某一言”扶起宁王,高登忙开口向众将开口道。 𝕄.🆅𝙊𝔻🅃🆆.𝕃𝘼
“诸位快快起身罢,且听高某一言。”
有了圣旨,无人再敢怒骂高登,毕竟严青川传旨之时,众将早已听得真切,无论如何,这草包混账现已名正言顺,坐上了北境统将之位。
见得众人再不开口,高登方才沉着说来“诸位想想,子阳谷易守难攻,更是进入齐云北地的要道,如若有失,我军唯有退回雁北城中一法是与不是?”
“那又如何,且不论我军主力不曾折损多少,即便是子阳谷有失,雁北城高且厚,他晋贼只擅冲锋,若要攻城,不举倾国之力,恐连我雁北瓮城都进不去。”
“李将军所言不错”诸将听闻纷纷附和应道,即便宁王齐韬,亦是赞同此言,只不过碍于圣旨,立在一旁,不曾开口。
高登瞧见这群平日里自诩深谙兵法的将军,不由暗暗钦佩起万钧来,真不知这么多年,他是如何将雁北之地守得牢不可破,让晋军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强忍住心中想要骂娘的话语,高登耐下心来开口“诸位适才也说了,晋军擅长冲锋作战,他们的铁骑比起十八年前,有过之无不及,我军若依仗山谷崎路,与之消耗,高某断言,不消月余,晋军必退”
口中说着,已是缓步至众将正中,环视众将继续开口“如若我军以短攻长,出得谷去,对方若有伏军,我们该如何应对?”
齐韬闻言,眸中怒火稍有消退,先前被晋军辱骂之言激起怒火,丧失了理智,此番细细想来,确是如此。
“我军已连败了三阵,如若再出子阳谷有失,敌军趁势破谷,直逼雁北,到时便是敌众我寡,我等殉国尚算行伍归途,可诸位可曾想过,雁北城中百姓如何?齐云百姓如何?”
高登语气虽缓,但字字如鼓声,振聋发聩,将在场众将从怒而失智中唤醒,裴帅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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