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听闻过顾剑一之名,属下随齐云皇帝南征之时,曾听他盛赞顾剑一此人,只不过此人在赵都营救被赵帝所囚齐麟之时,丢了一只手臂,而后更是婉拒了齐云皇帝的挽留,自那后此人便不知所踪。”范谋把自己所知的关于顾剑一的消息告知了宗慎行。
“我曾在望离山庄镜花水月中查阅顾剑一生平,齐云篇中记载亦如你所说,这世间茫茫,若他存心隐匿行踪,实是无从下手。望离山庄的事还需要些时日,这布防图的事,你抓紧去办,元日节我要以此事为礼进献父皇”,宗慎行心知这布防图与望离山庄对于自己重返晋国甚至将来去争一争那九五之位,至关重要,而如今自己收服齐云内的晋国势力为己用,如今这范谋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表面上已归自己所用,下一步就是将布防图与望离山庄的秘密取到手。
范谋深知自己的命运与面前这位不得势的晋国皇子已牢牢捆在了一起,便拱手回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小船摇晃着靠岸,船速渐缓,船头终是轻轻撞击到岸边让船顿了顿,终是停住,艄公一跃上岸,用绳将船身栓住,这才踏上船去,用手轻拍船舱的门,示意客人船已靠岸。
船舱中的宗慎行听得艄公拍门,正欲推门而出之时,有想起了什么似的,身形顿了顿,开口向范谋说道“我此番来见你之后,不会在江霖逗留,有人若问起,你可说侄子范君已返回老家,老家的事宜,自有人安排妥当。
范谋拱手道“是,谨遵主上之命,若事有进展,或有要事禀报,如何联络主上。”
宗慎行略一思考,开口道“你之前联络不是一直在北市脚行吗,若有要事,仍去脚行,自会有人将消息传于我。” m.v❄od✻tw.l❆❋✻a
二人说完,推门出仓,艄公见客人出仓,忙掏出一面红色小旗摇了摇,二人从下船之时,摇摇望见来时悬空木桥之上,周掌柜已从桥上而来,见范大人与侄儿从船上登岸,周掌柜三步并作两步,赶忙上前道“范大人与范公子今日可还满意?”
“有些日子没有品到龙团胜雪,今日一品果然还得是齐然居的茶更沁人心脾。”范谋拱手向着周掌柜回道。
“这齐然居的龙团胜雪不仅让人引之回甘,这霖江冬景更让人沉醉,在下自老家而来,今次真是开了眼界,将来若得机会,必定再来叨扰。”宗慎行也由衷赞叹着齐然居,向周掌柜似有深意的说道。
“老
周掌柜引着范谋,宗慎行二人与来时木桥原路返回至齐然居内,宗慎行与范谋拱手作别周掌柜,二人乘上马车,一路向着内城而去。
望着‘叔侄’二人登车远去,周掌柜望向手心的一枚黄铜麒麟。
周掌柜返回店内,向着一众客人拱手行礼,行至后堂齐然居后堂,周掌柜左右查看一番,并无他人,推开后堂房门,进入堂内,踱步屏风后,屏风后只有一张古朴书桌和整面书柜,书柜中摆放了诸多书籍瓷器,周掌柜伸手握住其中一个瓷器,顺时逆向各拧了三次,只见这整面书柜中央一道暗门,缓缓向内打开,一条暗道出现在这暗门之后,周掌柜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打开,用力吹了吹,火折冒出丝丝火星,瞬间燃起火苗,周掌柜撩起衣袍,躬身钻入暗道之中。
这暗道昏暗,周掌柜一手护着火折火苗,一步一步行在这暗道之中,前方出现的点点亮光逐渐变大,一间密室出现在暗道尽头。
进入密室内,周掌柜在黑暗中眯着双眼,找寻到密室墙上的油灯所在,护着手中火折,点燃了墙上的油灯,在闪烁不定的火光下,一名神秘人的身影浮现在这密室一角,神秘人一袭黑袍遮身,整个人的面容都藏在黑袍的兜帽之下。
周掌柜见到黑袍之人,开口道“萧相近日可好。”
“好。”黑袍人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周掌柜似是习惯了黑袍人这冷淡的摸样,捋了捋长须笑道“许久不见,你还是这副摸样,此番来我这齐然居,是否萧相有令要吩咐给周某。”
“一件事。”黑袍人说道,兜帽的阴影遮盖了整张脸,冷冷的语气从兜帽中传如周掌柜耳中。
周掌柜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黑袍人是萧相得贴身护卫,若不是异常重要的事情,黑袍人是绝不可能离开萧相身旁的,周掌柜低声问道“什么
第二十七章 掌柜周然(2/2)
事。”
黑袍人沉寂了片刻说道“老云王和大世子的事,让少主自己去查。”
周掌柜凝重的面色变为诧异,诧异的是黑袍人的话,周掌柜急切的问道“少主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黑袍人纹丝不动回道“不知道。”
周掌柜差点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喘上来,开口怒道“若不知,怎么查?”
“主人曾说过,顾剑一说的就是他说的。”黑袍人此刻全然不顾周掌柜那副急切摸样,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 m.✸v❁odtw✡✵.l✮a
周掌柜听了黑袍人的话,怔了怔后,叹息道“罢了,既然萧相说了,老朽也不再执着,你下一步要待如何。”
“回主人那。”黑袍人回道。
“对了,近日那范谋带了一个年轻后生到我这里饮茶,说是他的远房侄儿,可我观此人气度举止不似凡人,你最好去查一查。”周掌柜想起了适才跟在范谋身后的锦衣书生。
“恩。”黑袍人似是语调露出了些许兴趣,藏在兜帽中的额头也稍稍抬起了些。
“老朽那些艄公都是些聋哑之人,无法探听这二人在霖江上到底谈了些什么,至于范谋这个侄儿,就交与你去查了”,周掌柜言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与黑袍人,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在江霖探得了这些消息,既然你来了,还是由你转交给萧相罢。”
黑袍人接下秘信,塞入衣袍中,旋即转身就要从密室另一通道离开,刚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微微回首,对着仍矗立原地思索的周掌柜说道“主人让我捎句口信与你。”
周掌柜闻言,向着黑袍人拱手行礼道“周然但凭萧相吩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黑袍人说完这句话,便不再顾及周然,缓步走入密道中,黑色衣袍渐渐如入黑暗,化为一体。
只剩周然一人矗立在密室中,久久未回神,仿佛品味着黑袍人口中萧相那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炷香的时间,周然那苍老的面孔似是回过神来,一声叹息,熄灭墙上的油灯,撩起衣袍,慢慢走入密道,口中喃喃着“少主啊少主,只盼你早日查明真相,以慰老云王与大世子在天之灵。”
顾剑一多年来虽是养成了喜静的性子,可架不住一只猴儿精在耳边唠叨,终有一日,顾剑一的忍耐达到极限,为了让自己清净些时日,便允了顾萧去那凉州城内采买些过节之物,得了银票的顾萧准备到凉州城好好‘劫掠’一番,给山上好好过个年,望见李叔和踏雪这一老一貂的渴望眼神,便又去顾剑一处求了半晌的情,老李与踏雪在门外偷听了许久。
直到师傅的房门打开,顾萧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昂首而出,冲着老李和踏雪狡黠的一挑剑眉,老李和雪貂这一人一貂不仅欢呼雀跃起来,老李欢呼时因这山中时光实是无聊至极,跟着少主人下山,自己可去酒肆中好好畅饮一番。而这踏雪欢呼,可能连它自己都不知欢呼个什么劲儿,只是周边的气氛都衬托道这儿了,自己若不‘咯咯’一下,好像少了些什么。
就这样,一老一少一貂的奇怪组合在第二日便整理好下山的东西,老李套好了马车,顾萧整理好了银票,抚摸了陪伴自己这些时日的断月剑匣道“断月,不是我要丢下你,师傅说了,怕我又去多管闲事,让我把你留下,放心,我去几日,采买些元日节所需之物就回山来。”
“少主,出发了,这冬日下山之路不好走”,老李在草庐外的马车上喊道,而肩上的踏雪也极为配合的发出催促的‘吱吱’之声。
“来了来了”,顾萧将断月剑匣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来到顾剑一房门前,向着房门内的师傅道别后便快步窜上马车。
踏雪见顾萧钻入马车,一溜烟的从老李的肩上捯着小短腿钻入顾萧的大氅中,挪了挪这些日子日益肥硕的身躯,终是找到了个舒适的姿势,张开小嘴,粉嫩的舌头伸了伸,打了个哈欠,就在顾萧的怀中沉沉睡去。
“你这小东西,倒是会享受”,顾萧对着踏雪笑骂一声,对着驾车的李叔招呼一声,李叔甩了甩马鞭,这拉着车的马儿打了个响鼻,载着这两人一貂,望凉州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