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想到,钟心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弯下的身体定格住,王庸脸缓缓变红,一直烧到耳朵根。
自诩为见惯风浪的兵王,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脸红了。
红的好像金秋的小苹果。
“嘻嘻,呵呵,哈哈……王老师脸红了,王老师脸红了!”
钟心笑声从小到大,从压抑到放肆,直至笑的眉毛都弯掉。
“王老师你这种反应,该不会还是个小处男吧?”钟心笑嘻嘻看着王庸,问。
王庸登时大怒。
说谁小处男呢?你才是小处男!劳资五岁被人骗说打飞机是表演武术,然后元旦晚会兴冲冲上去表演武术的那一刻,就已经向全世界证明不是处男了!
“哎哟,不说话?难道默认了?哦,看不出来啊,王老师你竟然还是个好男人。姐姐我更喜欢你了呢。”钟心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靠近王庸。
竟然把堂堂兵王吓得连退两步,差点跌下楼梯。
顿时又换来钟心一阵哈哈大笑。
好半天,王庸才用不值钱的威严制止了笑累了的钟心,开始了正式的上课。
楼上发生的一幕自然逃不过钟意的耳朵。
听着妹妹笑的开心的声音,钟意内心的纠结更加厉害了。
“辞退还是不辞退?”钟意手里失神的看着窗外沉沉夜幕,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着楼上传出的朗朗读书声,那是妹妹从未有过的认真与用心。钟意豁然起身,拿起了电话。
“喂,爸,我是钟意。”
却是打给了钟意父亲,钟南桥。
“钟意啊,吃饭了没?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钟南桥随口问。
钟意微微犹豫,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爸。我认为王庸是一个优秀的家教老师,钟心很喜欢他。我们没理由为了一个徐子安而辞退一个毫无过错的老师。这是对推荐人顾老先生的不尊重,也是对王庸的不尊重,更是对我们钟家的不尊重。”
一如钟意所料,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后,钟南桥才轻轻开口:“钟意,爸明白你的心思。我们钟家这些年做生意虽然免不了落个奸商名号,可也不过是低买高卖,未曾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如果我是你这样的年纪,也会说出跟你一样的话。但是……”
听到“但是”两个字,钟意眼中露出丝丝失望。她知道,她的话被父亲选择性无视了。
“我们虽然不伤害别人,可也不能因为别人而被伤害啊。这样吧,我即刻回国,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放心,我会好好给那个王老师一笔补偿的。毕竟是我们钟家亏欠了他。”钟南桥继续说道。
“爸!”钟意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奈。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徒劳的喊出一声“爸”。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要订机票去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传回一阵盲音。
钟意无力的将听筒扣回话机,跌坐在沙发上。
有些时候,即便努力了也无法挽回。
就如现在这刻。
2楼钟心房间里。
一教一学的王庸跟钟心都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情。
王庸正端着一本书,耐心给钟心讲解着。
“但凡国学,就绕不开儒家。但凡儒家,就绕不开《论语》。论语寥寥几篇,却是孔子思想的高度提炼。也是后世所有儒家新流派的基石,包括我研究的阳明心学。宋朝赵普曾经说过,他有一本书,半部可以帮助皇帝打天下,另外半部可以帮皇帝治天下。那本书就是《论语》。”
“朱熹说它乃是入道之门,积德之基。文心雕龙里讲《论语》有‘夫子风采,溢于格言’。就连现代许多名人也对《论语》推崇之至。1793年,法国将孔子的名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写入了《法国宣言》第四条。被誉为“东洋现代企业之父”的涩泽荣说:‘要把现代企业建立在算盘和《论语》的基础上,我的成功经验就是《论语》+算盘=成功。’这些都是名人们对于《论语》的高度评价。从中可以看出这本书的牛叉之处,如果孔子再世,我一定会跑到他面前,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一句话。”
“什么话?”钟心忽闪着大眼睛,兴致勃勃问。
“你这个比装的,我给满分!”王庸一挥拳,道。
“哈哈……王老师你这个比装的我也给满分。”钟心笑哈哈看着王庸,说。
王庸便用这种风趣的语言、接近未成年人的思维方式,将钟心缓缓引领进了原本深奥晦涩的国学殿堂里。
很快,今天的授课时间到了。
王庸结束讲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钟心忽然拉住王庸,期待的道:“王老师,你那天让我写的作文我当做校园征文交上去了。我觉得,至少能得个优秀奖!”
“是吗?那可要恭喜了。”王庸摸摸钟心脑袋,说。
王庸看过钟心以前的作文,用惨不忍睹四个字都无法形容其糟糕程度。她的行文总是太过跳脱,似乎永远文不对题。就像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写出的呓语一般。
王庸知道,这不是钟心写不出来好文章,而是她脑子中确实没有感悟。如果能够有了切身的感悟,她肯定能够写出一篇高水平的作文来。
所以对于钟心作文能够拿个优秀奖,王庸毫不怀疑。
或许,比优秀奖更进一步也未可知。
又跟钟心闲聊几句,王庸才下楼离开。
而钟意在送王庸出门的时候,似乎更加心不在焉了,让王庸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回到家,王庸悄悄扫一眼安然房间,见还亮着灯,不由轻咳一声,走向安然房门。
轻轻敲了敲,王庸道:“安然,睡了吗?”
“没呢,王大哥。你回来啦!书教得怎么样?”安然走过来开门,说。
这小妮子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吊带处露出一片粉嫩雪白的肌肤,汹涌的波涛隐藏在睡衣下,显得无比诱人。
看见安然这副动人模样,王庸就忍不住生出坏心思,要在言语上戏弄这小妮子。
“嗯,回来了。书嘛,自然就那样喽。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钟心底子太差,还需要慢慢教育。现阶段顶多让她把粗话说文雅点。”
“粗话文雅?”安然讶异的道。
“对。”王庸点点头。“就好比,怎么说呢。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就能知道什么叫粗话文雅。以前我爷爷任教的学校,两个历史系老师结婚了,而且都是二婚。两人入洞房后,女方出了个上联求下联:夜袭珍珠港,美人受惊。而男老师想了片刻,立马就对了上来:两颗原子弹,日德投降。横批:二次大战。你说绝不绝?”
“王大哥,你……”安然略一思索,就听懂了王庸这个荤段子,霎时间脸红耳赤。
而之前王庸说的一番话恐怕也是胡诌,就为了说出这个荤段子调戏安然一番。
看着安然红扑扑的俏脸,王庸心里得到莫大满足。嘿嘿笑着,不由分说,一把抓过安然的小手。
这举动登时把安然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
只是接下来王庸的举动却让安然一阵感动。
王庸将一串漂亮的海黄手串轻轻戴在安然手腕上,仔细端详半晌,蹦出两个字。
“好看。”
安然也是看的心里喜欢,目光落在那串珠子上,都挪不开了。
却忽略了王庸一直抓着她小手的事情。
“好软好滑。”色心大起的王庸荡漾的想到,忍不住在安然小手上摩挲起来。
这下终于把安然惊醒,大叫一声,砰一下关上房门,逃回屋里去了。
留下傻眼的王庸站在门口,悻悻而走。
好在日子还长,调戏的机会还多。只要猫坚持,就不信偷不着腥。
怀着这种坚定的理念,王庸洗刷后进入了梦乡。
而第二天一大早,刚刚结束晨练的王庸就接到一个电话。
号码很陌生,从未见过。
王庸狐疑的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深沉的中年男人声音。
“喂,你好。是王老师吗?”
“是我。请问你是?”王庸更加疑惑了,对方竟然认识自己。
“自我介绍下,我叫钟南桥。钟心的父亲。”对方道。
“原来是钟叔叔,你好你好。你找我是?”
“抱歉啊,我刚从美国回来,还没吃饭。要不我们去喝个上午茶,顺便聊聊?十点半,Wagyu akumi餐厅等你,怎么样?”钟南桥语速极快的说道。
从他的说话习惯里,王庸可以感受到这是一个习惯掌控的人。即便是征询式的话语,也会按照自己意思直接安排一切,不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若是换成其他人,王庸肯定不会去。王庸最烦这种性格的人,这种人个个都是拿自己当天王老子的角色。
但是钟南桥不是别人,他是钟心的父亲。换句话说,他是王庸真正的雇主。王庸不得不去。
“好,我一会就去。”王庸点头答应道。
对方则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王庸看着闪烁的屏幕,心里骤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怕是一场意在沛公的鸿门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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