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痛的脸都要变形了,陆怀安却还是一副紧张害怕不知所措的样子,连还手都不敢。
众人默默地看着,对这种打架的事压根不敢上前,生怕引火烧身。
老板更是躲得远远的,心里祈祷着他们要打出去打,可千万别把他店给砸了。
“对不住对不住。”陆怀安连连道歉,小心地陪着笑脸:“这个我……”
瘦子可不管他道不道歉,捋袖子就想上手。
他一松脚,陆怀安立刻半蹲了下去。
“这个……实在对不住,这,你看这我实在不是故意的……”陆怀安穿着件破破旧旧的棉袄,有些地方都露棉絮了,看着掉一地的包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他头埋得很低,佝偻着背把地上的包子一个个捡起来,很舍不得地吹吹,捡起来搁到盘子里。
一副穷酸样。
瘦子冷笑,收回脚,环胸而立:“怎么地,想让爷爷吃落了灰的包子啊?”
“那,那哪能呢!当然……当然是不行的!”陆怀安犹豫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转身:“我们买的也是肉包子,地上的我们吃,这些你拿走吧,实在对不住啊!”
转身把自己桌上放着的一大堆包子,全给倒进了瘦子的搪瓷盆里头。
不仅也全是肉包子,数量还多了不少。
见他上道,瘦子瞥了一眼,满意地收回准备继续踹的脚:“算你识相!”
拍拍屁股走了,头都不带回的。
至于踹了踩了那是他活该,想让他道歉?没门!
沈茂实憋得眼睛都红了,手里的包子早就变了形:“陆哥!”
刚才陆怀安挨打,他恨不能扑上去把瘦子咬下二两肉来,腿都被钱叔掐青了才将将摁住。
警告地扫了他一眼,陆怀安不着痕迹地摇摇头。
深吸一口气,沈茂实低下头,恶狠狠地把已经捏烂了的包子咬了一大口。
“吃。”陆怀安没事人一样坐下来,拍拍灰风轻云淡:“赶紧的,吃完好办事。”
落了灰的包子又不是不能吃,多少人家里连白面都吃不上呢。
几人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主,拍拍灰也就吃进去了。
没下巴豆的肉包子,真的挺香。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陆怀安擦擦嘴:“吃好没?”
“饱了!”
陆怀安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走着!”
踹了他的,总得拿回来。
四人溜达着转了两圈,才挑了条没人的路绕向平房。
和陆怀安想的一样,瘦子先吃了那几个包子后,其他的压根没吃,放下就走了。
胖子几个不知道吃了多少,反正陆怀安他们赶到的时候,旱厕里早已生意兴隆。
“快出来!老子憋不住了!”
那两人疯狂拍着门,可怜的木门一抖一抖的,马上要散架了。
胖子蹲在里头,破了音地喊:“滚球,你们在外头拉吧!”
开始他们还忍着,后面憋不住了,各自找了个树根解决。
离的远远的,都感觉这味大的。
钱叔忍不住想笑:“这是放了多少啊?”
“不知道啊。”陆怀安也不知道这玩意剂量,挑挑眉:“拿筷子塞进去的,吃多吃少全靠运气。”
总不至于,他们把包子全吃光了吧?
等他们一个个拉的虚脱,陆怀安和钱叔才出去,轻松利落地把人撂倒。
可怜胖子扶墙而出,头都没抬得起来,就被敲了一棍子,脑袋扎在了厕所里。
“噫~”沈茂实都嫌弃地捏住了鼻子,这比猪粪还臭哇!
他们身上都臭气熏天,陆怀安也挺嫌弃的,没上手,直接进屋。
好家伙,锃光瓦亮的一盆子,干干净净的。
他们这是把巴豆都给舔干净了吧!
陆怀安冷笑一声,把屋里头扫了一遍。
收获还不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人,陆怀安动作利索得很,有用的没用的直接塞布袋。
反正屋子也不大,没多久就扫完了。
他一出来,钱叔晃晃袋子:“这两房间也都妥了。”
地上的三个人由孙华和沈茂实翻了个遍,胖子身上有户口本,原来他叫彭国栋。
“白瞎了这好名字。”钱叔呸了一口,接过孙华搜出来的好几封介绍信:“怀安,你瞧这个。”
陆怀安扫了一眼,发现都是关石的介绍信,只是名字各不相同,嗯了一声:“看来他们生意还挺好。”
他们没伤人,只卷了东西走了。
沈茂实临走不解恨,嘟囔着可惜那瘦子没在,狠狠跺了这彭国栋两脚。
“要不,把他们绑起来?”钱叔搓着手,四下一瞅:“哎,有绳子!”
把人全都捆成棕子,孙华捏着鼻子一个个拎着扔到了旱厕里头。
钱叔乐的不行:“这腌一天也够他们受的了。”
“走!”
他们绕了点路返回宾馆,把东西全抖在床上,开始清点东西。
沈茂实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咽着口水,时不时瞅一眼门,生怕有人进来。
陆怀安翻出两本准生证,眯起眼睛:“他们还真是啥都要。”
各种证件,各种票,满满当当的一大堆。
尤其是陆怀安拿出来的一个盒子里头,竟然有一千二的现钱。
饶是钱叔都看直了眼,忍不住咋舌:“好家伙!”
怪不得他们把关石价格炒起来了还不自己干,原来还有更赚钱的。
最过分的是,还有两张录取通知书。
这年头,大学通知书啊!
连信封都在,不是偷的就是抢的。
陆怀安想了想,掏出他的纸和笔:“孙华,会写字吗?”
啃饼子的孙华茫然地抬头,摇摇头:“不会。”
“不会就好,来。”
陆怀安刷刷写了些字,把笔往他手里一塞,指着字:“抄。”
按着地址写了信,他也没打算在当地直接寄:“回头到定州找个邮局寄。”
这年头,大学生难得,把人家通知书偷了,简直是绝人前途,既然他见着了,顺手帮一把,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另一张纸条,就塞到了那还在等胖子介绍信的三人房间里头。
上边就歪歪斜斜的两个字:【危,跑】
四人依次从那窗户里跳出去,稳稳地落在了斜坡上:“走!”
沈茂实心里颇为纠结,扭头回望:“他们会信吗?”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我又不是佛,送不了他们上西天。”
再耽搁下去,怕是他们全都得上西天。
陆怀安头都不带回的,利索上车:“走吧,去太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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