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湛送走江大勇,轻轻走进秦小雨的卧室,见秦小雨坐在书桌前,愣愣的看着窗外,一双大眼睛第一次有了空洞和迷茫。
在床边坐下,握住秦小雨的手温柔的说:“如果你想哭也不用憋着,如果你想怪江团长,以后我们不见他就是了。”
秦小雨扭脸看着罗湛,认真的摇摇头:“我没有怪江叔叔,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
罗湛揉捏着她的指尖,低沉的说:“不管什么时代,总会有一些人会被无辜的伤害,你还记得你看的那本大墙下的红玉兰吗?那就是个天地混沌,鬼魅横行的时代,有很多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送了性命,可是乌云遮不住烈日,一切终究还是过去了……,”
秦小雨静静的听完罗湛的话,那本书确实教她认清了一个荒唐的年月,可是过去后,一切就能当没发生过吗:“现在还能查到我爸妈的死因吗?难道真的就是口头上说是一场误会,就过去了吗?”
罗湛看着秦小雨小脸上浮现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摸摸她的脸说:“你放心,我会查下去的。”
秦小雨低头,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思忖了很久抬头说:“如果会有危险,你不用查了,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真的查出来,又能怎样呢?”
罗湛微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秦小雨觉得冥冥中安排的这一切,肯定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她对安洛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思念,跟对妈妈原萍一样。
罗湛怕秦小雨钻牛角尖,草草吃了午饭,非拉着秦小雨去逛街。
还没出正月十五,街上多是拎着罐头白酒走亲戚的人,街上的店铺也开的少。
秦小雨不感兴趣的看着萧条清冷的大街:“都没有卖东西的哎,咱们逛什么啊?”
“随便逛逛吧,前边民族街上,会有卖东西的,有没有想吃的?”
“没有,家里过年的东西都没有吃完呢,干嘛还要。……”
后面的话没说完,秦小雨就被不远处站的人惊住了。
一个月没见的庄青梅穿着件红色的棉衣,头发烫成小卷,眉毛画的细细弯弯,嘴上还涂了口红。
“我的天,那个真的是庄老师妹妹啊。”秦小雨轻轻扯了下罗湛的袖子,吃惊的叨叨。
罗湛扫了眼打扮的不伦不类的庄青梅,皱了皱眉头。
秦小雨小声的说:“你说她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罗湛摇头:“不用,咱们回去?”
“你说她是不是被有钱人包养了?”秦小雨不自觉的说,要不怎么突然跟暴发户一样。
“包养?”罗湛对于这个词还比较陌生,这会儿生活条件都不好,全民水平都差不多,顶多是乱搞男女关系,包养还是个新词。
秦小雨点头:“对啊,要不是有钱人养了她,怎么会突然又买新衣服,又烫头的?烫一次头发要三块钱呢,她哪来的钱?怎么就学坏了呢?”
罗湛脑门黑线,这都从哪儿学的:“走吧,咱们回家吧。”
庄青梅离开家属院后,陈北林也撤回了跟踪的小战士,毕竟不能因为私事,一直动用部队人员。
不过却跟公安局一再强调,这个庄青梅是个重要的线索,说不定能破了女学生失踪的案子,现在看来庄青梅这边的线索还没有进展。
秦小雨转身跟罗湛往回走,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庄青梅也正好看着她,离的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秦小雨却感觉到了一抹轻愁。
两人慢慢走回家属院,到家属院门口遇见佟志忠一家三口。
佟志忠笑哈哈的打招呼:“晚上一起去家里吃饭,我一会儿去把老江也叫过来。”
罗湛没有拒绝的点点头。
李爱玲笑着说:“从你们回来,就一直说找机会聚聚,最近也不知道天天忙什么,今天正好赶上了,一会儿我把**海两口子和陈北林一家都叫上,家里地方小,剩下的回头再聚。”
佟志忠一听跟罗湛说道:“走,咱们先去办公室,找老江他们打会儿牌,让几个女人在家整饭。”
等罗湛跟着佟志忠离开,秦小雨笑着挽着李爱玲的胳膊说:“嫂子,我去帮你做饭吧。”
“你刚跟你大哥干嘛去了?”李爱玲最近听了不少传闻,刚才看着秦小雨笑眯眯的跟着罗湛回来,罗湛眉目间也是温和一片,忍不住问道。
“我们待家里没事,就出去逛了逛。”秦小雨诚实的回答。
李爱玲看了看旁边的佟超,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佟超,你去喊刘瑛阿姨和小雅她们去,我和小雨先回去拾掇菜。”李爱玲拉着秦小雨上楼。
收拾菜的功夫,李爱玲到底没忍住:“小雨,你都十八,虚岁十九了吧?”
秦小雨剥着大蒜,点点头。
李爱玲尽量委婉的说:“十九岁是个大姑娘了,我十九的时候都生佟超了,后来身体不好,就生了这一个孩子。”
秦小雨笑了笑,没有接话,总觉得李爱玲话里有话。
“你大哥这过了年三十了吧?也该找对象了,男的年龄大了,也是不好找的,好的姑娘都让人挑走了,太小的岁数上差着,这以后日子都不好往一起过,而且你大哥真要找个十七八的,风言风语说起来也不好听啊。”
秦小雨低头咬着下嘴唇,她知道李爱玲这是在敲打她呢,不过有些不明白,都是单身男女,怎么就风言风语不好听了?
李爱玲见秦小雨不吱声,又接着说:“这部队上不比地方上,生活作风很重要,如果你大哥找个年龄太小的,还不够结婚年龄,肯定会被人议论上,虽说这也不是大错误,但是终归对前途有影响的,而且这话要是从有心人嘴里传出来,就会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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