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雨,这小屁孩谁家的啊?”罗森过去揪了揪秦小雨的头发问道。
佟超非常不乐意,站起来瞪着罗森:“谁是小屁孩?”佟超个头比罗森矮不了多少,就是身板还有些单薄,气势自然输了很多。
罗森啧啧两声:“瞅瞅,脸色还长疙瘩呢,不是小屁孩是什么?”
佟超被说的有些恼羞成怒,撸袖子准备跟罗森干仗。
罗森看着佟超这样,嗤笑着说:“毛都没长齐呢,还想打架啊。”
秦小雨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罗森吃错药了,跟佟超较什么劲啊,拽着罗森的胳膊:“二哥,赶紧回家啊。”说着使劲推搡着罗森,也不管身后一脸愤怒的佟超。
罗森使劲吐几口气,他容易吗?还要管大哥的情敌,这些人还一个个都不领情,他到哪儿说理去?
到了家门口,秦小雨在罗森身后磨磨蹭蹭的跟着进屋。
“小雨,外面晒吧?喝点温开水。”夏虹笑吟吟的招呼秦小雨,这会儿看秦小雨是用看儿媳妇的眼光来看的,咋看咋顺眼。
秦小雨有些拘谨还有些害羞,小脸粉红的接过夏虹手里的水杯。
罗森又疑惑了,怎么瞅着这么诡异呢?他就出去转了一圈,好像发生了很大的事啊。
秦小雨看罗湛表情正常,夏虹态度又这么热络,不安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还有点甜甜的感觉,罗阿姨是不是同意她和罗湛交往?
……
秦朗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了镇子上,看着镇上熟悉的街道,鼻子有些发酸,他从刘家卫的信里知道秦振华没了,人跟失了魂一样在宿舍躺了七天,指导员怕他想不开,天天陪着他宽慰他。
告诉他,父亲没了,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倒下,你的母亲和妹妹们怎么办?
是啊,他现在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必须挺起腰杆站起来,给妈妈妹妹们撑起一片天。
秦朗想着视线有些模糊,抬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没让眼泪流出来,大步朝家走去。
到了家门口,秦朗有些胆怯,不敢迈进去。
冯玉珍拎着水桶准备去挑水,看见门口一身军装的秦朗,“哐”的一声水桶落地,哭着扑过去抓着秦朗的胳膊:“秦朗,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啊?”
秦朗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妈,我回来了,别哭了。”
秦小霞放暑假也在家,听了大门口的动静,趿拉着鞋就出来了。
“哥,你回来了。。”秦小霞激动的红了眼眶。
秦朗一手拎着提包,一手搀着冯玉珍进院,两年没回来的家,房子更显得破旧了,院里的杂物也更多了,显得有些破败。
秦朗看的有些心酸,握着冯玉珍的手:“妈,对不起。”
冯玉珍这会儿回过神,撩去衣角擦了擦眼泪:“说啥对不起啊,我们都挺好的。”
秦朗先进屋冲着秦振华的遗像磕了三个头,使劲的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爸,儿子不孝,没能回来送你一程,你放心,以后这个家里有我,我一定不让我妈和妹妹们受一点委屈。”
冯玉珍忍不住又痛哭起来,她从来都不是个有主意的人,让她撑起一个家,真的好累!
秦小霞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听秦朗说妹妹们的时候,知道指的是她和秦小雨,秦小雨走这快一年时间了,她有时候想想小时候,会觉得莫名的悲伤,可是想想那不是亲妹妹,又瞬间冷下心来。
因为秦朗回来,冯玉珍高兴的把正在下蛋的鸡宰了,准备好好做一顿饭让儿子吃。
秦朗看着在院里忙活的冯玉珍,瞪着秦小霞:“你看看你打扮的像什么样子?头发还烫了?”
秦小霞扽了扽刘海儿,不自然的说:“没烫。”
“还穿皮鞋了,大热天不嫌焐脚。”秦朗看着秦小霞脚上的皮鞋冷冷的说道。
秦小霞有些恼火:“哥,你今天刚回来,干嘛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嘲笑我?你看不惯我说话啊?是不是秦小雨写信给你说什么了?”
秦朗有些失望的看着秦小霞:“我一直想肯定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嘴脸,和三姑真的是一模一样啊,难怪人们常说侄女赛家姑,八成这秉性也都随了。”
秦小霞被说的脸一白:“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秦朗不再说话,透过窗户看着院里的葡萄架,这还是他们刚搬来的时候种的,那一年秦小雨八岁,秦小霞九岁。
他还记得瘦小的秦小雨站在小声的说:“哥哥,这个葡萄长出来真的就是我们自己家的吗?不会被没收吗?”
秦朗点头。
秦小雨怯怯的一笑:“那都种马(奶)葡萄吧,姐姐爱吃这个。”
葡萄架上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马奶葡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物是人非了!
秦朗想着眼底又湿了,手用力的握成拳头。
晚饭时,冯玉珍把鸡腿夹给秦朗一个,夹给秦小霞一个,指着头上的电灯跟秦朗说:“这电灯可亮了呢,地上掉个针我都能看见。”
秦朗心酸的把鸡腿夹给冯玉珍:“妈,你吃吧,我们在部队伙食可好了,一个星期能吃两次炖肉呢。”
冯玉珍欣喜:“真的啊,那还不错,可是你咋瘦成这样呢?是不是在那儿想家了?”
秦朗握筷子的手抖了又抖,含着泪大口吃着冯玉珍做的菜,哪里都没有妈妈做的饭菜好吃啊。
秦小霞一直默不作声的吃着饭,今天秦朗对她的嘲讽,让她有些耿耿于怀。
冯玉珍吃饭的功夫,跟秦朗说着家里的变化:“现在队里好多人家都自己到山上抓马鹿崽回来养,这样就不用冒险越境去捡了,我本来还想养呢,听说那个马鹿野的很,力气又大,我怕一个人也弄不了。”
“妈,你就踏实种地,等我毕业有工资了寄给你花。”秦朗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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