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压低了境界，依旧威力无穷。
火光焚烧天地，在虚空中长明，偶尔有凤鸣声响起，律动了世界的波动，让万象都在崩塌，化作劫灰。
姜逸飞看着这一幕，忽而侧首，聆听着宇宙的旋律，世间诸景此刻都仿佛被解离了，成为错综复杂的音符，混响成人世间最动听的天籁。
而老人打出的神通，破坏了天地的平衡，就如同天籁间的那一道噪音，刺耳与喧嚣。
道韵回响间，姜逸飞心中已是了然，举手抬足，行云流水一般的动静，掌指中有神力涌动，拂动了“道”的琴弦，似无厚入有间，亦如庖丁解牛，切开了长明的焰光。
老人打出的神通惊世，可在这一刻却“落空”了……他试图与大道相合，到头来却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与他为敌，无处不别扭，最终与姜逸飞“错过”，杀生大术成空！
“嗯？”
老人疑惑，神通却不止，一步又一步，踏出道纹，于虚空中交织而出，形成秩序之网，展现有形的法则力量。
那法则汹涌，骤然间炽盛，化作一口烘炉，似乎要将整个天地都收纳进去，炼化成灰。
可是，神焰方起，落在炉中的少年却化作了一抹青烟，不见了身影——却是似真还假的幻身，梦幻泡影一般！
“真身呢？”
老人心中警铃大作，骤然回首，得见姜逸飞，却是已经一只手递了过来，无声无息，不见丝毫的烟火气。
他要有所动作，但已然晚了，一举一动都仿佛在少年的意料之中，整个人仿佛是赤身裸体的，每一点神力的流动都瞒不过对手的目光。
老人刚想要抬手，却被一掌拍中了小臂，大能级数的肉身都在颤栗，骨骼酸痛不已。
他想要爆退，拉开身位时，姜逸飞的手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巧巧的一扯，双力相冲，令其半边身子都在哀鸣，骨节爆响，皮肉撕裂。
“喝！”
磅礴的神力爆发，在粉碎十方真空，试图挣开枷锁。
老人如愿了。
但他受到的打击更多。
在他神力涌动的刹那，姜逸飞已经收手，并指如剑，身形若流光，点中了他的胸口！
恰逢旧力方去、新力未济之时，神力空虚，流动的节奏崩溃，一切都乱了！
老人唯有退，不惜代价的后撤。
可是在此时，姜逸飞却跟上了。
每一个战斗的瞬间，少年的章法是散乱的，可却总能恰到好处，变幻莫测，神妙无边。
从头到尾，只有他打人的份，没有他被打的可能。
——这是一场吊打。
老人兴致勃勃，自称当年是一代天骄，结果同级一战，他惨遭败北。
事实上，若不是他虽然压低了境界，大能的肉身却仍存，恐怕三两招过去，就已经被立劈了！
“咦？”
观战的长老们动容，窃窃私语的讨论。
“很精妙的手段……仿佛是身经百战的斗战圣者！”
“的确！力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有人赞叹，附和着，“深谙杀伐之意，恰到好处，于质朴间见真章，化平凡为神奇！”
神奇——这是共识。
“世人多庸碌，只知道追逐更强的经文，更绚烂的神通妙法，如此才能更好的杀伐。”有活化石开口，抚着胡须，脸上的神色很满意，对姜逸飞不吝赞赏，“可这大错特错……杀生，哪里用得着那么繁复？”
“杀生，只是一个结果。”
“它的过程，本质也是道……既然是道，便无高下。”
“再高明的神通，也要打中了对手，才能发挥作用。”
“这需要对‘间’的掌握和理解，时间、空间、道与道之间……天与人于此刻混同，是一，也是万！”
“殿下掌握了‘间’，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小十七敢同境界跟他动手，这是活腻了！”
活化石给出了答案，认定了最后的胜者，这一战不用再去看了。
“据我所知，殿下都没怎么见过血吧？”另一尊老古董感慨，“生来就没有厮杀过几回，却能有如此表现……真的是天赋异禀！”
“许多人杀伐了一辈子，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他油然而生敬畏之感，“传闻中帝路争锋，每颗生命古星都是优中选优，一个时代只能有数人、数十人踏上帝路……或许也唯有如此斗战天赋，才有可能熬过那一场又一场的杀伐，在与同代的对决中、在老一辈的围猎中，撑到最后、极尽升华罢！”
“这就是先祖年轻时的风采吗？同级便是无敌，不可能被击败！”
老古董的心气一下子平和了许多。
当年，他也是东荒大地闪耀的明星之一。
他曾经畅想过，若非生不逢时，青帝大道压制，帝位已经有人占了……那他是不是可以走上星空，踏入帝路，与来自各大古星的天骄争锋，一路高歌猛进，最后打入终极帝路，成就一世无敌名？
而今，亲眼见了一位“帝子”的表现，他悟了。
就他那点斗战天赋，幸好没有踏上帝路！
不然，骨灰都不知道埋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
姜家的圣主与长老惊悚，庆幸于自己的对手里没有这样的猛人。
姜逸飞打着打着，却是来了兴致。
活蹦乱跳的沙包诶！
做他对手的长老，奋力反抗，可怎么挣扎都是那样的无力，捶得人都要傻了。
不是他近两千年的修行、战斗经验是虚假的。
只不过，姜逸飞不当人罢了。
‘天赋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
‘自己动起来吧！’
靠肝来玩《遮天》这款游戏的玩家修士，又怎么比得过又氪又开挂的挂逼？
在这一刻。
或许，斗战圣皇年轻时代来到姜逸飞面前，同级一战，恐怕也要挨上两个大嘴巴子。
——‘天赋，上！给我全点战斗！’
于是，战斗的直觉被拉满，可谓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杀伐的才情无双，在姜逸飞的面前，处处都是破绽。
他玩爽了。
长老却被打到自闭了。
‘我感觉，等到黑暗动乱那天，只要修为跟得上，什么禁区至尊……我起码可以一个打三个！’
姜逸飞膨胀着，‘不，我要有梦想……就定个小目标好了！’
‘我要打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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