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芩歌在府上躲了几天清闲,再出门时发现街上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出门。
“四喜,今天是什么日子?”
四喜出门前专门看了看日历。
“十月一。” 𝕄.𝙑🅾𝙙𝙩𝓦.🅻𝔸
哦吼,鬼节啊,怪不得街上没什么人呢。
“世子,咱们今天去哪儿?”
周炎分配给她的差使办完了,该抓的人也都抓了,接下来就跟她没关系了。
难得清闲下来。
“阮启他们呢?在哪个楼?”
“世子,咱们侯府在京城没个长辈管着,您今天可以随便逛,只要晚上回去给咱们祖宗们上一炷香就行了,别人可不成,今天是秋祭,各府都在准备着祭祖扫墓呢。”
说的也是。
“那咱们也回家吧。”
她得好好地给祖宗们上炷香,念叨念叨如今的局势。
冷清的街上突然一声铜锣响,巡城司鸣锣开道,后面隐有马蹄声传来,为首的沐云行骑在马背上,他身后跟着一长串兵马,押送着林家男女老少几十口人。
这是……
太子妃的娘家温家世代盘踞江南,替废太子筹集粮草,由林家运送到边境,温家跟林家,一个也跑不掉。
林家后面跟着的就是被押送到京城的温家众人,还有从江南温家查抄出来的财物,浩浩荡荡走了一路。
她站在人群里看,从第一个人经过,一直到后面的财物进城,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
可见温家财力雄厚。
沐云行并没有看见她,女眷与小孩子们哭哭啼啼,加上围观之人的议论声,让白芩歌心生感慨。
朝中权利更迭,意味着权贵们也会更迭,温家百年世家,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换言之,靖国侯府也是。
或许有一天,靖国侯府的遭
“世子,这林家算得上是沐世子的岳家,沐世子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留吗?林家小姐还在沐家祖坟里葬着呢……”
四喜在白芩歌背后小声嘀咕。
什么岳家,不过是算计来的而已。
白芩歌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少管闲事!”
太子能留一条命,跟着他造反的人却不一定能活下来,尤其是温家这种世家,朝廷本就不喜家族权利过大,好不容易抓到把柄,自然要一击必中!
在街上站了会儿,主仆两人找了个茶楼坐下,白芩歌托腮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忠勇侯府跟大皇子,会让五殿下出这个风头吗?”
白芩歌喃喃自语,太子落马,周炎出尽了风头,那边会甘心吗?
忠勇侯府。
乔佐的书房内聚集了一帮幕僚,大皇子周贺坐在客座上听他们在商量对策。
“本来咱们虽说没有五殿下的先机,也不至于太过被动,可淑妃娘娘先是行刺五殿下,又是行刺皇上。这个罪名要是追究起来,不比废太子的谋逆罪名轻。”
“若不是怕牵扯太大引起朝局动荡,咱们现在估计都在大牢里。”
跟废太子牵扯的官员不少,各处的大牢都盛不下了,各个衙门已经运转不开了,肃帝这才下旨解了周贺的封禁,他们才能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殿下,您见到皇上了吗?”
旁人只以为肃帝是被废太子气病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
第141章 父皇只是病了(2/2)
相。
周贺解封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进宫看望肃帝,却被拦住了。
他唇上没有多少血色,摇头说道“父皇不肯见我。”
不肯见,却又让他入朝堂稳固局势,这是什么意思?
“淑妃娘娘呢?”
周贺再次摇头。
“母妃已经被关进冷宫里了,我也没见到。”
“不知道淑妃娘娘当时在想什么……” 𝙈.𝙑𝓞𝙙🆃𝙒.🄻𝙖
幕僚话语中满满的抱怨,大好的局面,却弄得他们如此被动。
“殿下,就算皇上不见您,您该进宫还得进宫,最好能求得皇上心软,留下来侍疾。”
这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至少能趁着混乱拉拢人心,让朝臣们不至于一边倒向周炎。
周贺起身说道“我这就进宫。”
肃帝的病床前,周炎正在汇报废太子案的最新进展。
“皇上,大殿下在外面求见。”
肃帝疲惫地揉着眉心,想到那日,他护送太后回寿康宫,淑妃像个疯子一样,疯疯癫癫地冲过来,将匕首扎进他肋下,幸好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多大力气,他又及时反应过来,没伤到要害。
即便如此,如今伤口还没长好,天气一变,他还能感觉到针扎般的疼。
连带着,他对周贺也没有好脸色。
“他来做什么?看朕死了没有?让他回去!”
周炎合上奏折,斟酌道“父皇,大哥或许只是担心您,再说,淑妃娘娘做出来的事情,不一定跟大哥有关系。”
肃帝是跟兄弟们拼杀过来的,他自己跟兄弟们的关系冷硬,但是却希望看见自己的儿子们兄友弟恭,太子之前猜着他的心思,明面上没有给周贺和周炎难堪。<
周炎也知道肃帝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未必是一回事,可能只是试探他。
“父皇,朝中的事情,儿臣不如皇兄有经验,应付起来很是吃力,您就让大哥进来吧。”
肃帝凝神看着他,见他脸上坦坦荡荡,并没有私心,叹了口气,吩咐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周贺在门口等了半晌,寝殿的门从里面打开,周炎一身红色皇子常服站在那里,气度从容地侧身让开。
“大哥,父皇在里面等你。”
他的姿态像极了从前太子的样子。
周贺握了握拳。
“这段日子辛苦五弟了,五弟的伤好点了吗?”
叛军未曾伤到他,反而是让淑妃在他心口刺了一刀,如果再偏一点,今天站在这里的就只能是周贺了。
他原本没有太强烈的感觉,直到此时,两人正面相对,他才发现自己心里的嫉妒与仇恨。
他嫉妒周炎,什么都不抢,最后却成为赢家。
“好多了,大哥快进去吧。”
周炎贴心地关上房门,抬脚往前殿去,父皇命他监国,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
“殿下,您为何……让大皇子插手朝中事务?”
他身后的随从没忍住问了一句。
进入十月,风吹在身上尽是寒意,周炎弹了弹袖子上的灰。
“父皇只是病了。”
又不是马上驾崩,他既是儿子,也是臣子,不能让主君忌惮。
父皇有多信任二哥,有多器重二哥,现在对他和大哥就有多忌惮。
旁人看见的是他如日中天,却看不见背后暗藏的波涛汹涌,有周贺在前面挡一下,他的处境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