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沐云行那儿是明松暗紧,他们这儿是明紧暗松,最好来个瓮中捉鳖。
路上要在驿馆歇一晚上,晚上要是不动手的话,基本上就没有机会了。
果然,半夜,外面传来亮光。
“走水啦!”
有人高声呼喊,白芩歌敲开周炎的屋门,两人一起跑出去,看着驿馆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众人惊魂未定,忽有暗卫押送着一人上前。 🅼.𝙑𝕆𝘿🆃𝓦.𝙇🄰
“殿下,纵火之人抓住了!”
周炎唇角勾了勾。
“好。”
那人本想浑水摸鱼,趁乱找到席茂并杀了他,谁知道等他放了火去到关押席茂的柴房时才发现,哪里有席茂的身影!
这明显是一个针对他的局!
真正的席茂呢?
冷南跟冬青兄妹俩赶着马车,装扮成去京城探亲的寻常兄妹,席茂被扔在马车的夹板里面,混过了城门口的检查,两人直接赶着马车去了相府。
李相一向中立,此事由他向肃帝提起比较合适。
看到席茂,李相叹了口气,不管他是不是中立,管了这一桩闲事儿,就彻底站到五皇子那边了。
本身因为婚事,他就摘不出来了。
“好,老夫这就进宫。”
李相拎着半死不活的席茂进宫面见肃帝。
太子收到消息,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宫里杀了席茂。
可他知道他不能,甚至连辩驳都不能。
“你不是说会解决掉席茂吗?为何将他放进京城?”
太子的书房内,隐在暗处的,赫然就是柳定。
他面色阴沉,这次他几乎已经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截杀席茂,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放心将这么重要的囚犯交给曾经给太子效力的冷南的兄妹两个。
“下官没有法子了,东窗事发,殿下可以将罪名推在下官头上。”
只说自己是被
“他们只有席茂一个证人,没有物证,殿下大可以说他们是污蔑。”
席茂进宫见到肃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肃帝会相信谁的话。
“这场仗,还没到结束呢,殿下不要心急。”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没有人会想到柳定竟然敢进京,并且躲在太子的府上。
他是太子藏匿在暗处最隐蔽的一张牌,如今也折损了。
“格木死了,我们跟突厥的生意也断了,殿下还要早些想好退路才是。”
他提醒了一句。
太子愣了愣,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柳定直视着他,嘴唇微动。
“在军中的势力被清干净之前,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只要他登基了,他柳定仍旧可以是万民敬仰的知州大人,甚至能更上一层。
他的话说到太子心坎上了。
如今的局面,要想赢,似乎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本宫想想,先想想。”
这种时候无需多言,柳定拱手退出太子的书房。
不知不觉夏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他在永州苦心经营六年,如今什么也没捞着。
能将他逼成丧家之犬,那三个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沐云行将杀手送进京城大理寺,禀明肃帝,便又带着人手回到永州,把柳定藏匿在府衙下的金银财宝挖出来运送到京城。
因着柳定的事情,京城中已经议论翻了,如今看见一箱一箱的财宝,更多的人站出来骂柳
第130章 瓮中捉鳖(2/2)
定。
无人注意到,朝中的风向悄悄地转变了,从弹劾周炎白芩歌他们办事不力,转变成现在追查柳定同党,严惩不贷。
太子主抓刑狱,皇上却将柳定案交给大理寺去做,究竟是疑心太子,还是有别的企图,一时间众说纷纭。
肃帝的态度也让人摸不准。
入夜,白芩歌又去了岑蛟府上。
因为她的关系,岑蛟对案件的了解远比其他人通透,上次白芩歌跟沐云行遭到刺杀的事情,肃帝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未必不知道是太子在搞鬼。
上次肃帝明显偏袒太子。 🄼.🅅🅾𝘿𝙩𝙒.𝓛🄰
但这次,他拿不准主意了。
“从李相将席茂带进宫到现在,皇上没有表明过态度,李相沉得住气,试探不出什么,但是太子明显着急了。”
能不着急吗,从席茂的话中来看,太子就是柳定的靠山,柳定之所以敢这么丧心病狂,也是笃定了太子能帮他摆平。
他在外面招兵买马替太子卖命,太子在京中帮他处理尾巴。
原本是多么天衣无缝的事情,谁知道今年的旱灾,竟然将他们的布局破坏掉。
太子跟格木做生意,永州的粮草送往边境,百姓们没得吃,自然就出问题了。
朝中那些引领风向的言论,正是白芩歌安排的。
但她也有不确定。
“太子如此行径,皇上如果还能忍的话……”
她决定不忍了。
岑蛟看向她。
白芩歌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伯伯,您没见过永州的情况,十城九空,在我们去赈灾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吃人的现象,柳定还做戏给我们看。城中的每一口水井里都泡了尸体,疫病在城中蔓延,说一句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这种拿人命当草芥的太子,将来能做一个好
岑蛟沉声道“世子说得对,明天我就上折子请求废太子!”
证据,还要什么铁证如山的证据!
百姓们已经没有活路了,他们还在这里寻找证据?
“伯伯要注意安全,回头我给伯伯配几个暗卫。”
从岑蛟府上出来,看着热闹的街市,从前她蒙住自己的眼睛,只看见了虚无的繁华,如今才发现,繁华背后的满目疮痍。
身后有马蹄声,这个点还在外面奔波的……回头瞧见果然是沐云行。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
“没吃饭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白芩歌笑了一声,指指街道旁边的小摊。
“我想喝一口热汤,总觉得浑身发冷。”
大夏天,从永州那样的炼狱出来,白芩歌恨不得把自己泡进热水里去去寒气。
沐云行擦了把汗。
“好。”
天气热,馄饨摊上没什么生意,两人一人要了一大碗馄饨,一边吃一边冒汗。
“你的差使都办好了?”
把从永州带回来的财物上交国库,沐云行在现场盯着户部的官员称量,登记入库房。
他嗯了一声,抬眸看着白芩歌,疑惑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转悠。
他不止一次在这个点儿遇见她。
白芩歌轻咳了一声说道“她又出现了,不过,现在又没有动静了。但是应该还在。”
她说的是谁,沐云行知道,他还有很多疑问。
“能不能让她出来,我有话想问她。”
白芩歌把馄饨捞进嘴里。
“咱们回去试试。”
沐云行将一枚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