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身着龙袍的男人一脸怒容,龙颜大怒。
百官噤声,不敢作言。
反观,小小女子白莞倒也未有色变。
“陛下,首辅之女犯罪,应与庶民同罪!”
“陛下,臣附议。”
“……”
好家伙,炮灰果然是炮灰,白莞还没等开口,这些大臣把罪都给她定下来了。
首辅德高望重,平日里别人不敢招惹,出了事那些趋炎附势的都恨不得踩上一脚。
正赶着白家正主不在,这些人更是大胆。
众矢之的,白莞俯身作揖,“陛下,臣女冤枉,深知辩解无力,但请自证清白。”
她已经画出了接下来的剧情,铁了心要验证到底能不能成真,就看她能不能治好太子。
“事发之时,就你与太子二人同在,而后出事,你如何证明不是你干的?”皇帝字字威严,不容置喙。
原主巴不得把心掏出来都给苏霆渊,还舍得害他?
白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陛下,京城人尽皆知,臣女钟情于太子殿下,怎能下手谋害?太子殿下出事,臣女心痛不已,请陛下让臣女一试,救回殿下!”
白莞不紧不慢的说着,但也察觉不出什么异常之处,听得也真诚。
毕竟她爱慕苏霆渊的事,广为流传。
女子背脊挺直,气度不凡,似是和平常在长安城里作威作福的样子大不相同。
皇位之上的人儿眸光流转,最后开口道:“好,朕就看在首辅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若救不回太子,唯你是问。”
白莞谢了皇恩,就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匆匆离开,直奔太子寝殿。
众人皆是忍不住叹息,这痴迷成性的七小姐,如今为了接近太子真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治好太子?
太医院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子都没有办法,她怎么行?
……
东宫。
殿内格外的安静,昏黄的烛光下略显压抑。
白莞随着侍女来到床前,那上面躺着的人正是苏霆渊。
男人面如刀削,深邃的轮廓鬼斧神工,不得不说,她笔下的男主角是真的帅!
如今见到真人版,白莞上前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脸,心中再次感慨,这触感……
“嘶。”她忍不住赞叹。
一旁的侍女目瞪口呆,这七小姐果然如外界传闻般,对太子殿下痴迷成性……
“咳咳,你先下去吧。”白莞遣退了侍女。
床上的男人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手指,眉毛微微蹙起,似是对女人的举动有所感应。
“苏霆渊?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白莞念叨着,打量着男人,她拿出画本看着之前自己画出的情节早已不见,顺势发展到故事这里。
手中的笔自她刚碰到苏霆渊的那一刻,开始闪烁起金光,她心下有些疑惑,莫不是指引着自己重新作画?
都说实践可以检验真理。
白莞丝毫不含糊,看着苏霆渊的脸拿起笔开始画接下来的情节。
“我救了你,你们家老子冤枉了我。”一个情节作罢,手中的笔失了光芒,白莞笑着,暗叹神奇,随后只听得床上男人发出一阵闷哼,她赶紧收起画本。
“咳咳。”半晌,苏霆渊睁开了眼,眸中是未曾散去的寒意,几天来,他梦中满是黑暗,无法挣脱束缚,直到闻得那熟悉的声音。
是……白莞那个女人?
“你醒了!?”白莞惊呼,果真有效!!
她上前,看着男人,上下打量着,心里惊涛骇浪,她的画可以成真!
“看什么看?”男人冷言,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苏霆渊一向矜贵,刚才依稀感觉到那个女人来捏自己的脸?
她还是那般无二,令人厌恶。
“是我救了你。”白莞直言,还沉浸在发现金手指的喜悦当中。
“救了我?”苏霆渊冷笑,“七小姐怕是忘了当日发生了什么?”
如同千年冰山般寒冷的声音让人不由得颤栗。
捋着思绪,白莞想起,那日跌落悬崖,还有一人……原书的女主,阮曦笙!
白莞以阮曦笙想逼,苏霆渊赴约见面,三人不小心一同跌落悬崖。
“咳咳……”白莞心虚,她怎么把这要紧事忘了?
果真是坏事做多了,数不清干过了多少件。
“我……”
“你最好祈祷旁人无事,否则,首辅也保不了你。”苏霆渊眸光似箭,直逼白莞。
杀意凛然,白莞深知她炮灰生涯中的大劫来了。
“影一。”苏霆渊朝着黑暗处唤了一声。
下一秒,只见从暗处闪出一道身影。
白莞一怔,这是太子培养的暗卫。
苏霆渊怎么舍得让她知道这么多?
果真是起了杀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殿下。”影一跪在地上,十分恭敬,“阮小姐已经接回了净堂阁,已无生命危险,是否带她要来见您。”
果然是仆从主性,看着命悬一线的苏霆渊还知道关心女主,白莞深知保命第一条,便是远离。
苏霆渊的目光落在白莞身上,男人单手撑着身子,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后者。
危险!
一股骨子里渗出来的危险感,迫使白莞想要后退,但奈何像被禁锢住了一半,动弹不得。
“苏霆渊!你,你别过来!”白莞紧盯着他,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身上的煞气肆溢,他要杀了她!
她必须要逃!
“白莞,你应该很清楚你都做过什么。”说着,男人抬手,漫不经心的扼住后者的脖颈,力道大的很。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就应该知道什么是代价。”苏霆渊一字一句,对于白莞,他已忍无可忍。
这女人张扬跋扈,阴狠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次看来,没必要留下去了。
呼吸困难,白莞脑袋一阵晕眩,她知道苏霆渊动了杀心,可她却无可奈何,手中的画笔为无计可施。
难不成,刚穿过来小命就要玩完了!?
“唔……”她挣扎着。
眼眶中晶莹的泪珠刺痛了苏霆渊的眸,滚烫的泪水落在后者手掌上,一片炙热……
对上她的眼,片刻失神。
倏地,苏霆渊松了手,冷冷开口。
“再有下次,你必死。”
重获新鲜空气,白莞贪婪的大口呼吸,刚才……她已经感受到了死亡。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许是原主还有一丝残魂在心中,那股哀怨的痛感让白莞心碎。
深爱的男人要杀了她,何其可悲。
松开白莞那刹那间,苏霆渊浑身一震,一股电击般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刹那间,再次睁开双眼,暗紫色的眸子格外妖冶。
他看向影一,还未开口,心中便响起一道声音。
【殿下怎么不杀了这女人?】
心声?
苏霆渊止住疑虑,看向地上的女人,并未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倏地,白莞抬眸,眼眶中湿意还未散去,与之前相比,说不清多了些什么,似是……决绝。
“殿下好气魄,今天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缓过无力感,白莞撑着站起身来,脖子上深紫色的掐痕触目惊心,反讽道。
对上苏霆渊,她没在退让,也没有爱慕之情,穿身过来她明白了很多。
女配想要保命尚且困难,更不能因一己之身连累家门。
她白莞不阻别人之路,谁也不能伤她及其至亲一分。
苏霆渊看着女人倔强的样子,陷入了深思。
正当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通报。
“太上皇,太后驾到,首辅大人到。”
一行人浩浩荡荡。
“哀家的好孙子。”刚一进门,一道担忧的声音响起。
闻声望去,先后行礼。
苏霆渊眸中的震惊再次大盛,他隐隐感觉对上视线,便能听到对方的心声,诧异不已。
白莞退到一边,首辅正是她的父亲白苍。
爱女心切,白苍一眼便看到了自家小女脖颈上的掐痕,当下眉头抖了抖,心疼的要命。
白莞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是你救了哀家的好孙儿?”太上皇扫向白莞,多了几分岁月留下的狠厉。
后者不卑不亢,举手作揖,“是。”
“你想要讨什么赏,说吧。”太上皇捋了捋胡子,看着在一旁疼爱苏霆渊的太后,声音缓和了几分。
“臣女只求自证清白,无需赏赐。”
“说给你的你就开口便是,谁人敢传是你谋害太子?”太上皇如同老顽固般,认准了要补偿就铁定要。
“就是,好孩子,说吧,你想要什么哀家也替你做主。”太后在一旁也发了话。
殊不知,皇家与白家原本就有婚约,老一辈的太上皇和白家老祖宗交情甚好,只不过糟践在了白莞这里。
白莞看了看一旁马不停蹄赶回来的父亲,又想起白家日后的处境,若是再因为自己而陷入困境……
“臣女想解除婚约。”
话音落下,众人满脸震惊。
苏霆渊冷冷的看着白莞,似是想将她洞穿,但却看不出任何分毫。
他能读出他人心声,偏偏读不到她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你说你要解除婚约?”太上皇一时间看不出什么情绪,似是雷雨欲大作。
“是,我要解除和太子殿下的婚约。”白莞抬头,看向太皇太后二人,脖颈上的掐痕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太子殿下不喜欢我,这些年我深知飞蛾扑火,却依旧不肯放弃,但是现如今,我懂了,强扭的瓜不甜,小女请求太皇太后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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