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生久久不做声,眉头蹙起,眼里含霜!
他这个样子很平静,却没人敢吱声。
沈微生甚至懒得看抓过来的匈奴人,迈着步子往里面去。
“我很想知道你看到那女的惨绝人寰的模样,心里作何感受?”与沈微生擦肩而过,牢里来的匈奴人一针见血,甚至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尖锐意味。
“她现在又聋又哑,已然是废人一个!”
“这就是你的报应,自作自受,沈狗!”
殿内的气息一度凝重下来。
沈微生眼里闪过一丝迟疑的神色,脸色微变,瞬间消弭。
就连林舒都怔了怔。
他眼尖的发现,这匈奴人不是苍木山刺伤梁小娘的何嘉煜吗?
家主那时候没有斩草除根就是为了找到他身后的人,如今他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在沈家的牢房里。
那么,何嘉煜的上线必定是沈家人了…
沈微生回到座位上,阴沉着脸,显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何嘉煜的上线,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兄弟情分,让他一忍再忍,如今却是触犯到了沈微生的逆鳞!
“继续,我想听你说下去。”沈微生的眸光如刀子一般剜在何嘉煜身上。
何嘉煜气息紊乱,不发一言,从嘴角里溢出血液。
嘀嗒嘀嗒…
“你想救她?拿我试药,你做梦!”何嘉煜恨极,咬牙切齿的说,眼底充满了憎恶神色。
全身的力气都抽空,让他狼狈的伏在地面,抬起手臂,何嘉煜的手里藏着一根细针,甚至不仔细瞧都看不见。
求死明志,何嘉煜向自己扎去!
沈微生内心毫无波澜,一双手隔空而来。
何嘉煜的衣领被强劲的力道卷起,喘不上来气。
接着身子被反折,何嘉煜整个人极其狰狞的挣扎着,细针攥在他的手里。
沈微生掰断他的手骨!
“想死?在没有物尽其用的时候,尚且太早!”咔嚓是声音再一次传来,沈微生一脚踩在了何嘉煜的头上,冷嗤片刻。
痛的吐了一口血,何嘉煜猛地弹跳起来,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咬着另外一枚细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沈微生的手臂上。
电击一般的刺痛从沈微生的手臂上传来,何嘉煜低沉细微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诅.咒.你身边的人都会慢慢离你而去的。
一脚带着沉重的力道,还没等何嘉煜说完,沈微生直接踹在何嘉煜如破革般的胸膛上。
他倒飞出去,嘴里更是喷射出大量的鲜血。
摔在青石板上,剧烈的疼痛传来,让何嘉煜蜷曲着身子。
得知奸计得逞,何嘉煜哈哈的大笑起来,露出粘着鲜血的牙齿,伏在地上,剧烈的情绪让他全身颤抖。
林舒见他这副模样,也来气了:“何嘉煜,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用女人威胁家主,别忘了你已经无路可退,是死是活,你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何嘉煜眸色怠倦,只是含着血说:“林舒,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背叛我!”
“呸!道不同不相为谋,别在我面前虚情假意。”
林舒也想明白了,当即将他擒住。
可连杉颜快了他一步,使用拳眼,扣住他的太阳穴,将他控制住。
何嘉煜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沈微生心底有说不上来的透寒,无人知道他多么希望梁姣絮醒过来,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从前,无人能撼动他的情绪。
可如今,他心里隐隐带着愤怒。
滑落下来的衣袖遮盖住沈微生的精细手臂,没人能看出来他的异常。
沈微生神色淡淡,信步而来。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存有价值。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
撂下这句话警告何嘉煜,沈微生拂袖而去。
——
看着依旧面色如纸的梁姣絮。
笙儿抵在床前细微的抽泣着,她照顾梁姣絮好几天了,每天都会帮她擦身子,更换衣物。
梁姣絮更是一动不动,有的时候因为疼痛,稍微会有一点反应。
见沈微生来,笙儿站了起来,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出去!”
笙儿看着梁姣絮的可怜模样,想要说些什么,但看见沈微生周身散发的冰凉气息,最终罢了嘴。
临走的时候,把门也闩上了。
内衬换好后,沈微生扶着她躺下,盖上被子。
梁姣絮身子歪斜,从衣衫里滑出来一块铁制的东西。
随后,跌落在地上。
那东西是东厂的梅花令。
沈微生侧头看着她,握住梁姣絮的手微松。
将梅花令握在手心上面,凝着其上被剑刃划过的痕迹。
手臂上的刺痛让沈微生回过神来眸中不知悲喜。
长久的沉默中,沈微生一直守在梁姣絮的身侧,持续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连杉颜一早便来了。
她经过多次的实验,终于找到了应对之法。
在长春花中提取出一种成分,可以治疗匈奴人使用的禁药。
虽然不知道药效如何,所以必须试药!
不过连杉颜擅自做主,已经给何嘉煜服用,尝试后,效果极好。
这种禁药直接作用于髓海。
所以不能直接口服,只能在脊髓处输入。
得到沈微生的示意,连杉颜进去给梁姣絮治疗。
伴随着压抑气氛,连杉颜有条不紊。
沈微生看着她的那些举动,倒也没怎么注意。
宫中的御医,至少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半个时辰后,连杉颜谨小慎微的完成了一切。
沈微生没抬头,显得百无聊赖,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拢着一层柔和的气息,眸中淬着凉意,眼型极为狭长。
他这般尤物,即便是目光阴寒,都美的让人窒息。
“她身体里的氿迭,可有治?”沈微生冷不丁的问。
连杉颜听闻此言,并没有立即回答,因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毙命。
“氿迭已经弥漫到全身,但毒性已经没有了。”顿了顿,连杉颜才道。
正是知道氿迭的毒性不大,重在控制人的欲.念。
说白了,就是更高级的春—药。
只不过,春—药可以自己挺着,消退后恢复如常。
“但氿迭不同,除非…”连杉颜说的很隐晦,她认为唯一能够和梁姣絮行.鱼.水.之.欢解毒的人是沈微生。
她的小心翼翼,让沈微生明白了一切。
蹙了蹙眉头,沈微生的脸色愈发难看, 就在连杉颜觉得他会暴怒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的‘嗯’一声,只是让她出去。
屋中只剩下沈微生和梁姣絮。
他十指交叉的抵在额头上,沈微生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耳边仿佛只剩下嗡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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