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瞬间的安静,梁姣絮眼里带着满满地血丝:“哥…”
对于梁姣絮的紧张,秦御医有点意外,解释道:“殿下只是有点累了,需要休息。”
梁姣絮再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生怕惊扰到颜如澈。
沈微生拉着她回房间休息。
梁姣絮冷静了下来,这大概是她从医多年唯一的失误。
可当时的情况,就是颜如澈要死了,她当时只有伤心,甚至连最基本的医疗常识都没办法施展。
现在回想起来,若是没有秦御医,颜如澈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救治。
沈微生从外面回来,让人熬了点粥,拿给愣神的梁姣絮喝。
梁姣絮努力补充体力,她看着沈微生,鼻子微红,只是自顾自的说:“我要好好的,不能让哥担心我…”
沈微生忽然能意识到,寒生死了的那段时间,他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诚惶诚恐的。
让在意自己的人殚精竭虑。
想到这,沈微生才道:“姣儿,我好像终于能体会到你之前的心情了。”
梁姣絮收敛神色,抬头看着他:“什么啊。”
“就是你难受,我也跟着难受的那种感觉啊。”
梁姣絮用手点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别贫,赶紧把碗快捡了。我得去看看他。”
沈微生还是很吃醋了,啵唧了一下梁姣絮的脸蛋,麻溜去了。
晌午时分,梁姣絮才去颜如澈身边照顾,给他喂药。
枪.伤没那么容易愈合,但不知道秦御医用了什么草药,只是撒了一点药粉,就好多了。
轮到梁姣絮出场,直接吊了水。
颜如澈的身体杠杠地,因为是第一次用这些西药,效果甚佳。
半梦半醒中,颜如颜回想起被催眠的事情。
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不过是梁姣絮趴在床边一直在守着她的画面。
牵动着麻木的指尖,颜如澈摸了一下梁姣絮的脸颊。
一阵酥麻袭来,梁姣絮这才抬头:“哥,感觉好点没。”
颜如澈嗯了一声,随即横眉冷对:“好啊,你个鸢儿,连亲哥哥都算计,说为什么催眠我…”
啊这…梁姣絮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有这一刻,嗫嚅着嘴唇:“哥,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
颜如澈却一笑而过,掀起干裂的嘴唇:“如果当初真的被催眠了,说不定鸢儿早就看到了我的记忆,那我们相认的几率就更大了,不至于想现在这样,差点要失去对方,才相认。”
梁姣絮和颜如澈拥抱,他身上依旧是龙涎香的味道。
只是再也不是那种清冷,而是温暖。
颜如澈顿了一下,遂问起正事来:“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梁姣絮最烦他这样了,公事公办到不要命。
“你快点好好休养,那些小事,沈微生那家伙都会办的。”梁姣絮关心道。
颜如澈却忽然问了一句很降低他逼格的问题:“鸢儿,你是觉得沈微生厉害,还是哥哥厉害。”
梁姣絮有点意外,眸色柔和了一些:“嗯,怎么说呢。”
“我哥哥生了一双好看的凤眼,于是我便找了和哥哥一样生了好看的凤眼的男人。”
“哥哥不过弱冠之龄,可立于众人前,甚至令人闻风丧胆。我便找了和哥哥一样敢说话,敢作为的沈微生。”
颜如澈听着很受用,但他一向是冷淡如水,饶是如此,也没表现的太明显。
梁姣絮总有一种发好人卡的感觉,话锋一转:“哥哥那样都好,唯独不善表达。沈微生那样都好,可就是太傲娇,太愿意发火。”
“所以,哥哥比沈微生厉害。可沈微生比哥哥爱我。他是我携手走过一生的人。”
颜如澈干笑两声,嫉妒沈微生这件事,他都说倦了。
……
终于,抵达了盛京。
宣昭帝亲自接见了颜如澈。
一时间太后的处置已然定夺下来,念及养育之恩,除去太后。
顾家满门抄斩,妇孺稚子当街流放。
许是怕在出现什么意外,将时间定在了明天。
至于太后,宣昭帝自有打算,只是将她囚禁在冷宫之中。
节衣缩食,往后这位太后娘娘的生活,竟连平常百姓的自由都不曾有。
宣昭帝是个写实派,自然要做样子给世人看。
所以昭告天下的却是,太后迷途知返,无言苟活于世,去陪先帝了。
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个企图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她终于倒台了。
死的好,死的绝!
囚禁也是一种死,只不过那种死是生不如死。
旁人终究忍受不了。
更何况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只是徒增笑耳罢了。
而赫拉达因刺杀颜如澈被关进大牢,等后发落。
当年陆家的事情,终究是宣昭帝的一念之间。
更是为了历练颜如澈。
因为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注定会被世人所不理解。
尝尽了人生的冷暖,各种误会,甚至包括被刺杀。
但颜如澈做的很好,不卑不亢,没有误入歧途。
宣昭帝亲自见了赫拉达,将当年的那一桩惨案的真相说了出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前将军自愿的,生在将门,眼看着江山社稷要砸在一个女人手里。
当晚,陆将军就找了宣昭帝,希望可以因为他的死,能让这风云诡谲的朝廷,重新洗牌。
前将军府灭门后,太后一派也的确收敛了不少。
这也为了宣昭帝他们韬光养晦争取了太多的时间。
赫拉达不是傻子,宣昭帝是何等的人物,他都已经犯了这样大的罪过了,他大可以将自己处死,却为什么要说这些。
是怜悯吗?还是看他只是陆家仅存下来的遗孤。
为了堵住这悠悠众口。
不管怎么样,赫拉达都觉得自己应该去死。
他想去陪自己的家人。
宣昭帝制止了他这荒唐的举动,并且答应他,一定会替陆家平反。
至于陆家当年走丢的不只是赫拉达,还有一个小姑娘…
宣昭帝也会竭力的去找。
一切就这样水到渠成,各怀各的心思,扬州之行终于落下帷幕。
皇宫之上,歌舞升平,更有无数官员来往,应宣昭帝的号召,前来参加沈微生的庆功宴。
宴会还没开始,颜如澈已经带着梁姣絮去觐见了宣昭帝。
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台阶,梁姣絮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城墙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大,斑斓地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颜如澈向宣昭帝奏明了梁姣絮的身份。
宣昭帝这人一向对男女之事看的轻,早加上年轻那会儿和端妃的婚姻是两个家庭的惊天豪赌。
只是端妃走的早,终究是那没有福气的人。
最终迫着势力,宣昭帝这才让顾家的人上了位,从此,宣昭帝便很少管颜如澈和鸢儿,主要也是怕他们被坏人盯上。
宣昭帝和端妃本身就没感情,只是眼下年纪已经大了。
便见不得有皇家的人流落在街头,这是尊严问题。
但连衫颜则不同了,宣昭帝很在乎那个刚出生的奶娃娃,同时叫神官一早就铸造了一把金锁,往连衫颜的寝宫送了过去。
他也想积点德。
当年的事,有几分是说的轻的。
只是,鸢儿小的时候,是一众公主里他最喜欢的
如今找回她很开心。
封号他都想好了。
穗颜公主。
穗便是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顺遂,取同音穗。
颜便是笑逐颜开。
当然也有梁姣絮在宣昭帝心中和连衫颜一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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