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劳烦徐大人惊动苏府了,外面这么热闹是个人都想一探究竟了。”梁姣絮抬抬手腕乖觉的搭在徐知爻的身上,笑的让人脊背发凉。
徐知爻竟有些不敢相信,梁姣絮在徐离这般严丝合缝的监视下还能铤而走险。
起先他以为这一切总归是为了沈微生。
但如今,徐知爻有些看不透了,这其中的真真假假,或许只有从库房这里活着出去,才能一一解答了。
但现在徐知爻可以确定的是,梁姣絮压根就不怕惊动太子。
是他自己给了梁姣絮机会,也是他自己引火上身。
这万人口伐笔诛,足够杀死一个人。
不管是沈微生还是梁姣絮,他徐知爻都不会放过,不会叫他们好活更不会叫他们好死。
梁姣絮听到了徐知爻的绸缪,只是会心一笑:“让我猜猜,就凭徐大人你的守卫,我们还能在坚持多久?”
徐知爻皱起眉头,冷冷地打断梁姣絮的话:“够了,闭嘴吧你。”
“那就少说废话,我们都等死吧。”梁姣絮风轻云淡的搔了搔头发。
徐知爻冷漠地看着她的测颜,对梁姣絮当真是恨之入骨,却又不能杀之而后快。
到现在了,她还在装!
外面的人越闹越厉害,几个难民头子狠狠地砸门,艰涩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些难民汉子衣衫褴褛,扯着铁公鸭嗓嘈着方言,言辞之间,多是讽刺侮辱徐知爻。
库房周围到处都是虚弱到极点的守卫,正在气喘吁吁的负隅顽抗。
终于有个守卫奔赴而来,对徐知爻拱手道:“大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有人亲眼目睹你的血可以…治病救人,这实在过于荒谬,我等本想警告一下这群刁民,却不曾想这群人就像是发了疯似的与我们厮打在一起,已经有好几个兄弟重伤。”
徐知爻冷冷道:“告诉剩下的其他人,助本公活着出去者,赏黄金千两。”
守卫点了点头,这才抛下难题:“可如今他们旨在取大人的血,这可如何是好。”
“当然了,属下定当拼死保住大人的。”守卫心虚的说着。
梁姣絮就这么平淡无奇的看这一切,嘴角一钩,笑魇如花,这才冷不丁说了一句:“你们啊,哪里是想保护徐大人,是想着他手里的那点积蓄才是。”
梁姣需要言辞之中尽是挑拨离间,偏偏又直中徐知爻下怀。
徐知爻不语,眸光十分阴沉。
从梁姣絮的眼光中,他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果然,下一秒,梁姣絮轻启薄唇:“徐大人如此矜贵,别说磕着碰着,就算是擦破点皮,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用?”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梁姣絮的声音,徐离提着匕首而来,浑身上下尽数血迹,睨了一眼守卫,这才道:“你,退下。”
守卫先行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人。
徐离视线轻微的飘过梁姣絮后,落在徐知爻的身上,这才行礼:“大人,我不会再让碎嘴之人出现在你的眼前,现在人手匮乏,暂且留他一条命,待我们出去,我便…”
徐知爻略显浮躁:“你便杀了她吗?”
徐离咬唇,脸上的血水往下流,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徐知爻笑了笑:“你做的很好。”
徐离眼里只有冰冷的肃杀,其实她深知大人自负,根本不愿意带着东厂的人贴身保护。
就连外面的侍卫也是徐离极力劝说才留下的。
徐离不懂人事,却知道擒贼先擒王,库房之中定有心怀不轨之人,只是她无法窥探。
那最笨的方式就是先行试探一番了。
反手将匕首抬起,徐离将其架在梁姣絮的脖子上。
只听得一阵惊呼,四个匠工吓得惊慌失措,都双手抱着头,不敢出声。
梁姣絮实在是看不出到底是谁想要徐知爻的命。
梁姣絮神色平静,抬头看了一眼徐知爻一眼,这家伙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事态已经发展到了梁姣絮想要的结果,她不介意迎难而上:“徐大人,不就是血嘛!谁的不一样,用我的就是。”
梁姣絮缓缓地抽过徐离手中的匕首,一只手握着,沉狠地用力,在手腕上留下一道口子,殷红的血如盛开的雪薇,蜿蜒成条索状,顺着衣袖的边缘流下,淋漓不尽的滴在光洁的地板上。
此时,绞丝镯在衣袖里发着光,那一起一伏的灼热,让梁姣絮有种心安的感觉。
梁姣絮擎着胳膊,声音中满是刻薄,眼睛带着阴狠的黠光:“若不想你家大人死相难看,最好过来盛着便是。”
梁姣絮明艳动人,只是漫不经心的冷笑一声,没在说话。
冷意在所有人的心头略过,竟隐隐不安起来。
徐离想抽回匕首,可是却总是有阻力一般。
梁姣絮扬唇冷笑,竟不想在反驳什么。
徐知爻颇有七窍生烟之势,挑了挑眉,靠近梁姣絮,语气犀利:“怕我剁了你的手,先下手为强?在我这演苦肉计,那你就该直接自戕。”
梁姣絮就站在原地,挑了挑黛眉,任由徐知爻攥着她的手腕,任何力气都使不出来。
把匕首抽了出来,徐知爻随便丢掉,这才拿着东西给梁姣絮包扎。
她的那双手微微曲着,无骨无力,徐知爻边缠边说:“难民闹到我这,他们就没有活头了,苟延残喘的机会也没有了。更何况是他们在聚众闹事,我身为督工,有理由先斩后奏,杀之而后快。”
徐知爻阴阳怪气,接着又提醒梁姣絮一句:“何况跟在我身边的你,还是朝廷命官首辅家眷。”
包扎利索后,徐知爻才放开了梁姣絮,对徐离道:“带着梁小娘去看看,我们如何”安抚”硬了翅膀的鸟,她最擅长蛊惑人心,说不定我会手下留情。”
梁姣絮也不跟他卖关子:“拿我当枪使很顺手吧。”
徐知爻眼底尽是寒凉:“耍个小聪明,靠着点小运气,梁姣絮你就以为自己得手了?凡事谋定而后动。你可比沈微生差远了。”
徐知爻转头就走,却眯起狭长的眸子,笑道:“徐离,跟着她。”
接着,梁姣絮被带到了库房的一处河流,被徐离擒着游了好久,才全身湿透的看到外面的太阳。
徐知爻要梁姣絮看他安抚是假,让自己亲眼看他杀人以儆效尤才是真。
而此时,徐知爻已经换了一身白衣,发梢有水痕划过,五官周正,更是怡然自得给脚边的黑猫洒食。
徐知爻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梁姣絮,手指一顿,嘴角划过冷漠的弧度。
梁姣絮瞬时就想通了,她致使库房漏水,定是形成了水泊,加之白蚁路过后定会形成洞穴。
所幸当时情况紧急,徐知爻没有细微的一探究竟,不然她所做的一切终将暴露。
原来那个时候徐知爻才会用黄金万两稳住守卫,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徐离找到出口。
接下来,徐知爻势必要开始羞辱自己了。
梁姣絮皱着眉,继续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这群难民里头肯定会有匠工的人,他们打算在合适的时机里应外合。
不过自己都了然于心的事情,徐知爻定也是想到了。
她与沈微生如今身体相通,刚才割破手腕,得赶紧速战速决,在他赶来之前解决这一切。
梁姣絮目光往人群中望去,直到寻到一个熟悉的目光,这才启唇道:“大人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我帮你揪出要你命的人。你帮我救置难民。你有好名声,我也不算白计划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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