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姣絮带着沈微生一起去看了老祖母。
佛堂修葺的活还在做,期间也发出不少声响,倒是格外闹人。
梁姣絮制止了他们,将其赶走。
霜姨和笙儿都是来替值的,王嬷嬷在屋里守着。
就怕老祖母随时随地在出什么事。
王嬷嬷一看沈府竟然把霜姨都派过来给梁姣絮。
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昨晚,霜姨按照梁姣絮的吩咐照顾老祖母,一些汤药的熬制几乎都是她和王嬷嬷打点。
沈微生跟着梁姣絮前来,才发现这佛堂周围人烟稀少,十分冷清。
不过前两天,晗娘也来看望了几眼,倒是比任何人有点良心。
但,梁姣絮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晗娘地位不高,又有小女容佩,她自然要多加绸缪了。
王嬷嬷伺候老祖母洗漱完了,这才出来。
看见沈微生的那一刻,王嬷嬷当即一拜,这才对梁姣絮含着泪道:“大公子怎么也来了?”
沈微生道:“王嬷嬷放心,姣儿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王嬷嬷知道候府和沈家的关系,沈微生决计不能得罪,但是老祖母已经病入膏肓,她得小心行事。
“我们先进去看看祖母。”梁姣絮扯了一下沈微生的衣角,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笙儿望着自家小娘,连家主都跟着前来,两人何时这般恩爱如初?
不过,这般局面后,便没有人敢对小娘说闲话了。
在回归老祖母身上的病情,这往后的治疗,需要她完全相信梁姣絮手上的药物。
而老祖母始终是对那些药物产生芥蒂。
特别是动脉给药时是相当的痛了。
动脉给药的针头很粗,直接垂直刺入桡动脉。
加压按压必须达到十分钟。
梁姣絮多少有些心疼,但为了延长寿命,只能这么做。
之前治疗时,用于测量生命体征的工具都还在。
沈微生学艺不精,根本不知道那些个东西是什么。
屋里很冷清,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梁姣絮和沈微生一同来到床边。
“祖母,今日感觉如何?”梁姣絮伸手为祖母盖了盖被子,关心道。
祖母眼花的厉害,但是努力的睁开苍老的眸子,定睛一看,这才道:“这位是…”
梁姣絮压着沈微生的手,这才殷切的介绍着:“祖母,这是姣儿的夫君,沈府的大公子,沈微生,今日我带她来看望一下你。”
老祖母的眼睛慢慢地挪向沈微生,这才躬身而起:“久仰大名,却一直未曾见过。”
因为候府对不起沈微生,老祖母始终不敢忘了礼数。
沈微生拱手道:“祖母,你不必客气。”
老祖母笑了,觉得梁姣絮是真的过的幸福。
不过,老祖母知道自己病的有多严重,看到这一幕,也就瞑目了。
沈微生现学现用这才对老祖母道:“姣儿手里拿的这些药是我从江湖郎中那边寻到的,祖母难免会觉得不敢信任。”
沈微生侧头看了眼梁姣絮,这才握紧她的手,淡淡道:“我听姣儿说,你不太配合治疗,这样可不行啊。”
毕竟,梁姣絮说过,要给病人信心。
沈微生纵横官场多年,说话自然带有安抚的作用。
老祖母问道:“这昏厥于老身的病情有什么关系?”
沈微生像模像样的解释着。
趁他们闲谈的时候,梁姣絮将接下来的药物ASA从绞丝镯拿了出来。
这个药物需要服用两到三年。
同时解除危险因素,也是需要控制高血压。
而高血压在现代就已经是危机人类生命的心血管疾病。
更是需要终身服药。
梁姣絮不太敢和祖母明说,因为她的年纪很大,她的丈夫没了,只有一个让人糟心的儿梁文宏。
也就是北信候。
老祖母年岁大,更是没有心思参与。
如果要她靠这些药勉强维持生命,她不愿。
所以,梁姣絮也只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先稳定好祖母,所以梁姣絮拜托了沈微生。
事情暂且安定后,梁姣絮送沈微生离开。
沈微生和她并排而行,慢慢地走在候府的的路途上。
一身白色锦缎衣襟,腰间有一块玉石悬挂,妖孽般的脸被太阳的光芒照应着,带着独有的气场。
候府的小丫鬟和侍卫都看到了这一幕,当真夸夸其谈。
他们也都怀疑沈微生和梁姣絮是在外面装模作样。
有些人更甚,说梁姣絮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怕沈微生回沈府要家暴她。
在沈府,梁姣絮就过的猪狗不如。
梁姣絮道:“快走吧,不然待会来不及了。”
沈微生沉重的嗯了一声,这才看见梁姣絮转身回屋。
他心里多少点芥蒂,听不惯候府的下人对她指指点点。
抬手拉住了梁姣絮的手腕,沈微生脸上舒展笑意,唇角飞扬的看着她。
梁姣絮也看着他,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故意做出暧昧的姿态,难道就是真的为她着想了?
往日也是如此,梁姣絮还不是沦为全盛京的笑柄。
“姣儿,早些回来。”沈微生带着宠溺的语气道。
梁姣絮只能回答:“家主放心,事情搁浅了,我自然回去。”
沈微生这才松了一口气,指尖攀附在她的脸上。
歪过头,沈微生手掌垫在梁姣絮的嘴唇上,这才俯身一吻。
梁姣絮傻了,他唇齿间带着的热络洒在嘴角上。
在这意.乱.情.迷中,沈微生的声音带着点蛊惑:“小心榭夫人。”
梁姣絮点头应着。
沈微生这才给了她一个拥抱:“那我便走了,记得多想我。”
想个屁,梁姣絮被沈微生抱着,清了清嗓子:“好的呢。”
她都快被自己的演技烂哭了。
半晌,候府门口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毛头小子和候府的小厮吵了起来。
他倒是没动手,甚至说只是凭着嘴上的骂人不吐脏字几句话,让小厮动怒。
随后被打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北信候原本就挺闹心的了,夜宴上他已经被沈微生驳了面子,低三下气的求徐知爻,结果也是不尽人意。
如今好不容易看着他态度还算友好,但终究抵不过现在往枪.口上撞
恒升这变故,诚心是不想候府好过啊。
候府门外,元昪被坊间的谣言榨的破败不堪,他想过找梁媗玉说清楚。
他元昪不过是一个尘埃里的人物,没必要被众人皆知。
这件事,已经连累了戏班子。
后来,元昪似乎想明白了,他想要通过候府找梁媗玉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她本身就是搅屎棍般的存在,到时候只能越描越黑。
元昪慌乱之下,候府看见侧门有沈微生的随从。
听说了他今日要回沈府。
沈微生曾经有招安他的意思。
如今他被人诋毁,名声尽毁。
他还愿意收自己吗?
“我要见沈首辅!你们让我进去。”元昪鼻青脸肿仍然往前走去。
小厮们听到他这般不自量力的模样,只当看笑话般似的。
“见沈首辅?我看你先去跟阎王商量一下吧。”
小厮一棍下去,正好打在膝盖上,元昪半跪了下来。
强撑着站着。
元昪正欲解释,却看见门口闪了一道人影。
梁姣絮从候府台阶上疾步的走了下来,冷喝一声:“给我住手。”
小厮根本不理,直到北信候出来他们才停手。
梁姣絮回头,跟在北信候身后的是沈微生。
他信步而来,眸色孤冷,这才道:“今日侯爷要是闹大了,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光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你貌似都承担不起!”
元昪刚要解释,沈微生一记寒眸扫了过去。
元昪闭了嘴,神情恍惚,似乎有难言之隐。
梁姣絮事无巨细的猜测着这一切。
夜宴前夕,沈微生为什么探究梁媗玉,就好像冥冥之中,他早就知道了元昪的处境。
梁姣絮将视线从元昪的身上挪走,落在了沈微生身上。
沈微生扫了她一眼,只是避重就轻:“你先回去,这事,我依旧是等你回府再说。”
梁姣絮点了点头,看着元昪破败的衣襟上全是血。
这才示意小厮,梁姣絮道:“准备件衣服,给元公子穿上。”
北信候唯恐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毕竟候府小厮把元昪打的不轻。
他更是知道自己的下人有干了糊涂事。
“还愣着做甚,赶紧去拿。”北信候喝了一声。
小厮拿完衣物给元昪披上,就听见沈微生的声音:“我们走。”
北信候至始至终都没跟沈微生搭上话,心急如焚。
摇了摇头,北信候回头瞪了一眼梁姣絮。
这才气势汹汹的走了。
他面色沉郁,夫人又该骂他无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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