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她是不是装的,要过咱们这一关,难!”林大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就躬着身体,到柜子里找东西去了。
阮氏将床单仔细拍了一道,仔细的思考片刻,又是摇头:“我看着,倒是不像。人前装着干呕一阵,倒是正常,这人后,还一直干呕,也没这必要吧。”
林大庆从柜子里翻找出了半壶酒,再次凉凉开口:“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吧,人家不用点法子,怎么能套住老二,你瞧,老二都敢背着咱娘······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我瞧着,他是这个家都不想要了,就想跟那阮氏一起过。”
小陈氏撇嘴:“他要是真不想要了,我还巴不得了。”
到了今时今日,友望还没有一间自己正儿八经的屋子,往后娶亲怎么办?
小陈氏抬头,又想跟林大庆说说这个话题,只是一抬头就看到他正在喝着小酒,忍不住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成天到晚,就知道吃这东西,你也不学着老二去找个活儿干。家里这么大的担子,你就不知道多操心操心。”
听了这话,林大庆也恼了:“你成天到晚就知道说这些话,说给谁听,让外头的人听见了,还不得笑话我,我可是个老爷们儿,脸都要让你给丢光了。”
“老爷们儿?你倒是有个老爷们儿的样子,别的老爷们儿,哪个不是在外头找钱的,你倒是好,就是在家里用钱的。”
小陈氏这话刚刚说完,林大庆猛的拍了拍桌面,站起来就是一顿吼:“我用钱怎么了,用你的钱了?你嫁过来赚过一分钱吗。”
小陈氏被他这话给气的笑出了声来。
正想反问他,在这个村里头,瞧着哪家女人在外头赚过钱,问他是不是喜欢那些个在柳巷里抛头露面的女人,只是,这话还没有问出来,就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干呕声。
“看看,看看你那闺女,人家干呕,她也学着干呕,还当真是不怕别人乱说她在土匪窝里的事情?”林大庆心里有气,又加上喝了点酒,如今倒是自己将刚才没说出来的话,一并的给说了出来。
原本,小陈氏也是听见自己女儿在干呕,自从林香玉被人从土匪窝里救出来之后,就整日喊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
原本,她还想过去问问她到底是哪儿又不舒服了。
经林大庆这么一提醒,小陈氏倒是想了起来,最近些时日,她这女儿倒是没少干呕。
难不成!
想及此,小陈氏的面色变了变,呆在了原地,不敢继续想下去。
林大庆见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你那女儿,已经将这脸面给丢的差不多了,你还整日跟我喊喊喊,也亏了你还生出了一个贡生儿子,要不然,我林大庆都没脸见人了。”
“你就少说两句。”小陈氏回神,朝着她啐了一口,这就往隔壁林香玉的屋子走去。
林大庆见她终是走了,这才一仰脖子,将杯盏里的一大口酒一饮而尽,没好气的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谁话多!”
小陈氏哪儿还顾的着跟她争论高低啊,径直的到了 林香玉的屋里,见林香玉还在干呕,面色又白了几分。
待林香玉好受了一些之后,小陈氏终是坐了过去,沉声道:“香玉,你老实跟跟娘说,当日在土匪窝里。”
这话才说到这里,林香玉的眼睛就已经红了。
这些时日,她已经听到不少这种类似的话了,如今倒是好,连着她亲娘也跟别人一样!
“娘,你要我说多少次,没有就是没有,我只是被他们抓了过去,之后不久,就被人给救了。”林香玉声音有些大,听得出来,她说起这话时,十分恼怒。
小陈氏哪儿看不出来啊,原本问起这话的时候,她就觉着没意义了。
毕竟,就算是在那地儿当真没有发生过什么,外头的人也会觉得发生过什么,从香玉被人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名声,已经被破坏掉了!
小陈氏心中苦涩,她原本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想着要将他嫁一户好人家,谁曾想,竟有这么多的事儿!
“香玉,不管外人怎么说,怎么想,娘都是想你好的,你听娘说,娘怀疑你是怀了孩子,你。”小陈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香玉打断:“你说什么?”
小陈氏知道林香玉是接受不了,不用说她了,就连着小陈氏自个儿都接受不了!
但,时至今日,这些事,也只有她这个当娘的,帮着她一起处理。
终归,不论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都得要好好解决才是。
“你听我说,这事儿不打紧的,明日娘就去拿点药回来,只要你喝了这药,就会没事儿了,谁也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小陈氏紧紧地拉着林香玉的手,林香玉猛烈的颤抖了起来,整个人像是遇上了什么事儿一般,惊恐不已。
“娘一定会保你没事儿的,你不要怕。”见她依旧颤抖不已,小陈氏又忍不住宽慰道。
林香玉忽然抬头,睁着一双满是红血色的眼眸看向了小陈氏:“娘,你会不会弄错了,还没让大夫看过呢,你怎么,怎么就知道。”
小陈氏心中烦闷,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朝着她喊道:“大夫?你还想看大夫,香玉,咱们这林家村就在这么大,哪家出个什么事儿,谁能不知道?你还没有嫁人,若是让大夫瞧出了孕事,只怕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林香玉的嘴角哆嗦了一阵,半响,终又开口道:“知道又怎么样,那就是元郎的孩子,我不但要让村里人知道,还要让远在贡院的元郎知道,元郎知道了,一定会娶我的。”
言语之间,她垂下了脑袋,眼里带上了点点光亮。
小陈氏一听,整个人的头皮都发紧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话,香玉啊,你是让人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如今又有了身子,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的,到时候,别说是丁氏阻止,就连着杨元,只怕也不愿意娶你!”
“土匪窝,又是土匪窝,娘,你至于时时刻刻这么提醒我吗?”林香玉忍不住喊了一句。
小陈氏吓了一跳,赶忙去捂她的嘴:“这么晚了,你还嫌事儿不够大,想让外头的人都听个清楚明白?”
林香玉缩在原地,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小陈氏也怕今日的话刺激到她,让她当真生了一个好歹出来,稍稍犹豫之后,她终是说了一句:“你听我说,咱们只要不动声色的将这孩子打了,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
林香玉摇头,不知何时,眼里已经带上了泪水。
“不要,娘,这孩子是元郎的,不要。”
小陈氏将林香玉抱在怀里,眼里满是心疼。
她的香玉,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懂什么事儿,可天道不公,为何这种事情都会发生在香玉身上?
“不要将这事儿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爹!你听娘的,没错,只要你大哥有了出息,往后害怕没你的富贵日子?”小陈氏一下接一下的拍着林香玉的背脊。
夜色深沉,村里的庄户早就吹灯上炕了,只有林家灯火,通宵没灭。
第二日,陈婆子一起来就有意见了,只说小陈氏铺张浪费,也不管管林香玉。
这灯油可不便宜,可不能通宵着用。
小陈氏点着头,忙活完了一家子的早饭,这就赶紧着到镇上的药摊上买了打胎的药材。
卖药材的是一个老妇人,深谙药材的药性,小陈氏对她很是信任。
再三的问过老妇人,这药材能保准落胎之后,小陈氏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这才往家里赶去。
眼看着再过一月就是收稻谷的时节了,庄稼地里倒是没什么人,小陈氏一路回去,也没见着什么熟人。
回到家,正是小晌午,小陈氏刚将药熬了出来,还来不及给林香玉端过去,就被林大庆给发现了。
林大庆闻着锅里传来的一阵阵药味儿,忍不住道:“还真是病上了?你那女儿真是娇贵,你昨晚过去,就没有跟她说过理由儿,如今还不见起来!”
小陈氏被吓了一跳,如今定睛一看,竟是林大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这么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吓死人了。”
小陈氏拍着胸口,一边叹着气,林大庆古怪的看着她:“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心虚成这样?”
言语之间,又朝着锅里看了看。
小陈氏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连忙道:“这人吓人还能吓死人,再说了,我能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儿,还能把酒罐子给你扔了不成。”
林大庆仔细一想,也对,她能做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儿?
见小陈氏将锅里剩下的药汤连着药渣子一并的盛到了瓷罐里,林大庆又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药材,香玉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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