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胡夫人哭笑不得:“你这想法我都试过了,那小染坊的染布师傅原是我青玉布坊的人,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敢忤逆。”
柳琴听了这话,在心里暗骂胡夫人一声蠢货,想了一会儿便又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趁他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就逼迫他们把店连同那秘方一起盘给我们。”
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胡夫人摇头苦笑了一声,她是个商人,知道这方子意味着多少利润,心里并不认为,有谁会放弃那赚钱的方子。
但是看着小姐妹为自己担心而出谋划策的样子,胡夫人很是感动,便还反过来宽慰柳琴:“行,明日我便派人去与他谈。”
虽然,现在陈农在黑水镇四处行走时,大家都知道他是为林玖干活,但是人家嘴上不说,做生意的自然不会主动提这话去坏人的心情。
所以盘店这事,胡夫人便直接找到了陈农,林玖早就料到胡夫人会这么做,于是嘱咐陈农,让他不要直接拒绝,只需要将价抬高,要跑他便是。
陈农自当遵从,所以胡夫人要他开价的时候,他便直接张口就说了两千两。
听了这话,胡夫人差点一口气没有倒上来,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几案上,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看着陈农道:“看来陈掌柜并不是真心想要谈这门生意。”
陈农在水煮人间磨练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会儿也不可能被她三两句话给吓到。
于是他不紧不慢的道:“胡夫人这可就说错了,这两千两还只是方子的钱,若是这生意能成,铺子我就做主送给胡夫人了,这么大的优惠胡夫人怎能还怨我呢。”
胡夫人听着他这话,气得将牙关咬得紧紧的:“不过是个染布方子,又不是点石成金的方子,再贵也卖不到两千两吧。”
陈农微微一笑,掀起眼皮望向正在压抑怒气的胡夫人。
“我家的染布方子有多好,想必胡夫人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开口跟我盘下这小店不是吗。”
看着陈农油盐不进,胡夫人知道这门生意一时半会儿是谈不成的,便直接令人送客。
到了下午,柳琴便又来到了胡夫人家这,面上是关心探望,其实就是来询问结果的。
结果一听陈农竟然能开出两千两的高价,也顿时变了脸色:“姐姐,这陈农可是欺人太甚,一定要给他些教训才行。”
胡夫人也点了点头,两人又是商议一番,柳琴才从胡府离开。
陈农应付完胡夫人之后就去找到了林玖,他知道胡夫人一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于是建议林玖减小染布的产量。
“姑娘,估计以后青玉布坊都不会再买我们的布了。”
陈农下半句没说的事,他觉得黑水镇的布坊都不会买了,林玖没有点头,只是嘱咐陈农不用担心。
等到陈农再次带着新的布匹来到青玉布坊的时候,那李掌柜一改之前的好颜色,同样的八匹布,价格却直接压缩到原来的三分之一,现在他只愿意出二十两了。
“陈掌柜,这布颜色虽好,但是质量却不行,这贵人再是喜欢,也不会将粗衣麻布穿在身上不是吗。”
“李掌柜此话严重了,纵然是我没有那么了解布料,却也知道这布并没有李掌柜所说的那么差,否则,以李掌柜的身家也不至于将粗布穿在身上。”
“二十两,若是不卖陈掌柜便另寻高处吧。”本来以为占了上风的李掌柜顿时脸色一沉,语气不善的说道。
陈农笑笑,便叫上小厮将布带着出了青玉布坊。
又接连去了另外几家布坊,皆是同样的境遇,陈农没有将布贱卖,而是直接回去,将此事告诉给了林玖。
“既然这样。”林玖对此事的反应不大,“我们便自己开一间铺子卖吧。”
陈农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解决方式竟然这么简单粗暴,最近他确实发现自己的老板有些变了,不仅万事不关心还变得挥金如土了,他想着再这样下去,怕是水煮人间的进项都不够她花的了。
“姑娘,这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合适的铺子呀。”陈农有些无奈。
“那就先摆摊儿卖吧,就摆在青玉布坊的门前。”
林玖有令,陈农自当照做了,他的动静不小,不用胡夫人通知,柳琴就收到了消息。
这一来也把她气得够呛。
柳琴急急的带人来到青玉布坊,一看是陈农亲自带人在这里摆摊卖布,而且在摊儿前的姑娘还不少。
陈农看见柳琴还出声吆喝:“夫人,要不要来看看这布,颜色鲜亮着呢,这鸭蛋清正衬您的肤色,这颜色穿在身上保管您能年轻十岁!”
当着众人的面,柳琴作为县令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众人看不到的那面狠狠瞪了陈农一眼,之后便进入了青玉布坊。
胡夫人已经在这里了,可是两人都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律法里也没有写,不能让他在这里卖布。
也因为他在门口,所以今日一天,青玉布坊不防的生意惨淡。
刚一到下午,陈农摊位上的布就都卖光了,他还没有直接走,拎着鼓鼓的钱袋子,便转身进了身后的青玉布坊。
见胡夫人还在,陈农一脸惊喜地向胡夫人作揖:“之前是陈农错怪夫人了,原来夫人不收我的布料,是想让我多赚些钱,这样卖出的八匹布可不止六十两呢,夫人可真是善人。”
胡夫人一听这话,拳头顿时捏紧,长长的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她皮笑肉不笑的对陈农说道:“那就恭喜陈掌柜了。”
达到了气人的目的,陈农也就没有再多留。
因为染坊只有顾师傅和一个小工,所以,每日的产量并不够卖的,所以第二日陈农并没有来,早上开张时,李掌柜见门前没有摆摊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没想到,今日虽然店里人多了起来,可是大部分都是向他打听陈农的。
原来昨日买到布料的姑娘,回去便向旁人推荐,听了消息的人都想过来买,却没有见到人,李掌柜只能一边塞着心说今日没有见到陈农,一边向这些姑娘推销自家的布料。
可是听说有更好看的布料,对这些老旧的颜色当然看不下去,所以那些慕名而来的姑娘嫌弃的翻了几下,便离开了。
这些事情,胡夫人自然看在眼里,终于做了个决定,要将林玖的染布方子给偷过来。
几乎是胡夫人刚有动作,凌尚阁的人就已经查到了,收到消息的林玖自然早早的就做起了准备。
她将顾师傅单独请到了家里,问起顾师傅:“有没有那种可以加在染料里的东西,可以破坏染出布料的颜色,却又是只看染料但察觉不到的?”
顾师傅想了想,回到:“确实有一味草药可以。”
林玖将那草药记下来,便请顾师傅回去了。得知今天就能拿到那方子,胡夫人是在太过兴奋根本就睡不着,干脆就起来等着。
今日下工小工离开之后,林玖就派韩佳儿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顾师傅跟她说的那位药草,加到顾师傅之前装起来的染料底子中。
前两日,林玖还特意试验了一下,加了这位草药之后,染料外表的确看不出什么,可是染出的布都是斑驳的,根本就不能卖。
胡夫人得到这方子欣喜若狂,便吩咐大管家,将这方子交给青玉布坊下面的染布大师傅,让他明日就按照这个方子熬制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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