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言抬起头，目光带着冷漠，淡淡的看了洛小然一眼，似乎他的不敬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待到洛小然在想要看清楚他的眼神时，他已然垂下了头。
“是。”声音毫无畏惧。
倒是让洛小然没由来的心惊了一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这个顺言看上去温温吞吞的，却是个有脾气的人？
看着顺言进入偏殿的身影，洛小然心里浮起一股烦躁。
趁着这个空档，她向福溪打听这个人顺言来。
福溪对他知之甚少，“奴才也只是听说了他先前在却非殿当差，原只是个下等内监，只负责些清扫的杂事，自福安公公、秀芸姑姑代管宫中事宜之后，福安公公就调配了不少内监，未央宫里的内监也多了不少些，顺言就是那时候调入的。”
“福安、秀芸都是荠月长公主的人？”洛小然的眉心愈发蹙紧。
“是，奴才亦是在长公主跟前伺候过。”
福安、秀芸、顺言都是荠月长公主的人，福溪算是直接归属音修的。
“音修与福安关系如何？”
倒是福溪听闻后，楞了一下，道：“阴总管是先皇身旁的内监，福安公公是荠月长公主宫里的，二人品阶不同，甚少有接触。”
恰巧此时，顺言从偏殿里出来了，低声道：“姑娘，请。”
洛小然看着顺言无惧无畏的态度，心下已经了然了大半。
这个奴才根本不怕她，也不怕得罪她，更不怕她把状告到慕容决面前。因为他的身后是福安，洛小然越来越看不懂慕容决与慕菱之间这诡异的兄妹情愫了。
一个有精神不太正常的妹妹，慕容决为何要给她的宫人如此大的权力。
甚至这些都权力都压到她的头上去了。
进屋后，洛小然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看见韩岩正站起了身，面色有些不虞，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的。洛小然朝着他笑嘻嘻道：“好好调查下那个姑娘的来历，若是个好姑娘，明年我可就等着喝你儿子的满月酒了。”
韩岩当着慕容决的面，自然不敢黑脸给洛小然看。
只能咬牙切齿道：“卑职家事不烦娘娘操心。”
洛小然轻轻哎呀了声，“我如何能不操心呢，皇帝视你为左右手，你再不赶紧生个一男半女出来，皇帝可担心着你这一身本事后继无人。”
韩岩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两抽。
“谢娘娘操心。”
洛小然笑的那叫一个明媚生动，“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看着韩岩连离去的背影都在颤抖，洛小然的心情就好了点。果然，女人的欢乐就是要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尤其是洛小然这种最喜欢看正经的老好人吃瘪的人，更是在逗弄韩岩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洛小然擎着浅笑走到书案边，却发现他并没有在看折子，反倒是拿着一卷闲书在看，看的甚是津津有味。
洛小然凑过去瞄了几眼，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慕容决圈进了怀里坐着。
“捉弄韩岩很好玩么。”慕容决低声问道。
“我哪里捉弄韩大统领了，我这也是替他的终身大事着急，你看他都老大不小了，家里妻妾也没一个，多不像话。”洛小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就随便抓一个不明来历的人给他？”慕容决的视线从书上收回，落在她一本正经的脸上，剑眉微扬。
“呃——”洛小然有些心虚的撇开视线，“至少，那也是个姑娘。”
慕容决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心虚的模样，训斥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大手只是略带惩戒性的揉了揉她的发髻，“胡闹。”
今儿个洛小然却不受用他的美男计，将他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认真的说道：“我与韩岩不过是玩笑罢了，韩岩是个大人自然知道怎么处理下面的事情，他必定不会与我过分计较这件事。”
末了，洛小然还弱弱的补了句，“若是真的成了，韩岩还得交我一份媒人钱呢。”
慕容决瞥了眼堆在角落里的那一堆东西，“这三四个月的俸禄都孝敬了你，他上有老，还有那么大一个宅子要养，你倒是还好意思问他要媒人钱。”
说罢，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把月例银子还他就是了。”洛小然嘟囔了句，没想到韩岩这么穷，但是这么穷还在买单的时候分外爽快，搁现在绝对是一个三好男友，“啊啊啊，不说了不说了，提钱多伤感情。”她一顿打岔，又是撒娇又是卖萌，胡乱的将话题岔开了。
慕容决低头看着怀里的她，丝毫没个大家闺秀的端庄得体。
却……
爱极了她这模样。
两人在一起玩闹了一会儿，洛小然不喜欢看他所看的书，便玩弄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用指腹抚摸过他掌心的老茧。
老茧凸起，细嫩的指腹轻轻拂过，有些扎手，很不舒服。
但是她却将这个动作做得极其温柔，眼眸之中渗出淡淡的心疼，及爱意来。
慕容决本是军人出身，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儿女情长粘腻缠绵，只是如今软香在怀，她那个小心翼翼的动作尽是小女儿情长，但他却不是那般厌恶。
就着烛火，只觉得漫漫长夜，分外温暖。
洛小然磨了磨牙，眼角闪过一丝狡黠。
她虽然从未谈过恋爱，但身为华夏子民，深受各种八点档狗血言情剧集的洗脑，再加上她本就是女子情长，对于情爱方面自然通晓、敏感的多。
只不过还没任何出格的动作之前，就被慕容决抓住了，他低下头，口吻严厉，“别闹。”
但是，洛小然却不觉得吓人，反倒是见他板起脸来，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清脆，眼睛弯成了一道新月，笑的人心神激荡。
慕容决看着这样的她，眼底深邃的眼神微黯，还不待洛小然探究清楚，他动作强势的压着她的脑袋深深的吻了下去。
“唔！”
洛小然对此猝不及防，昂着脑袋承受着。
屋内静谧，偶有冰水融化滴入水潭之中的声音，在夏季的夜中愈发显得静好。
长长的一吻结束后，洛小然靠在他的胸前，耳廓泛红，唇上水光浅浅，眼媚如丝。
“你今日见到慕菱了？”许是安静的太久，蓦然在耳边响起慕容决的嗓音，惊得洛小然的心脏猛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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