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朝骞不料想会落得这个结局,也没料到自己会降得如此之快,扑在地上苦苦哀求:“皇上……卑职为先皇效忠二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卑职啊……”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洛小然都看不下去了。
慕容决的转身进殿,“拖出去,别脏了朕的耳朵。”
“是,陛下。”
洛小然稍慢一步,只看见音修不知从哪儿招来两个黑色打扮的宫人,一左一右架着朝骞就出去了了,一路上都清晰可闻他的哭诉哀求之声。
直到他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洛小然才想起自己的茶被打碎了,正要重新去沏一杯时,站在旁边的音修冷不丁的开口:“太后可知,这朝骞是谁的人。”
洛小然停下脚步,答道:“我只知道,今日过后,禁军统领就是皇帝的人。”
一朝君王一朝臣,这种你下我上的事情是在是太正常了。
此时洛小然背对着音修,音修看不清她脸上神色,却也没想过洛小然会如此直白却清晰的说出来,不禁有些疑惑,这太后何时如此深谙宫中事情,出入宫廷时,她不过是个软弱无能的小姐罢了,短短数日光阴,她却忽然就改变了,难不成,最初都是她可以伪装来迷惑他人?嘴上却道:“太后知道就好。”
洛小然认命的回到茶水间,认命的用拙劣的技术泡了杯茶水,认命的再次走进慕容决的卧房内。
慕容决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正卷着一本书籍阅览。
洛小然放下茶碗准备离开,慕容决的视线仍是在书籍上,缓缓翻过一页,道:“走什么,今晚你来值夜。”
窝草……
算你狠!
洛小然回眸一笑,笑的人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是,皇上。”
值什么夜,你功夫那么厉害还需要别人来守着你睡觉?装!
不过这些话洛小然也只能偷偷的在心里这么说。
这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折腾她,到了三更半夜才睡觉,洛小然一看见他睡下了,立马伸手推开了窗子,又点了一盏蜡烛放在床旁。
干什么?
当然是引蚊子。
在清冷的月光下,洛小然抱着胳膊站在床畔,对着床上着上身睡姿笔挺的男人冷冷一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晚就先来一发。”
但又想起了今天慕容决似乎伸手救过她,洛小然看了看就在床畔的蜡烛,拿远了两寸。
在黑夜里的幽幽烛火里,想起方才一幕后,她心中却没有方才想要报仇解恨那么痛快了。慢腾腾的缩回了太师椅上,蜷着身子,给自己理性的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后,才入睡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
洛小然摸着自己一脸、两手的蚊子包,顿时欲哭无泪。
明明昨晚她把蜡烛放在了床边上,吸引蚊子去咬慕容决,她怎么觉得昨晚引来的蚊子都叮上自己了啊!
而且蚊子包奇痒无比,她伸手使劲的挠,又怕挠破了皮,此时又挠又掐,恨不得多出几双来手来。
到了起床上早朝的时候,慕容决也醒了过来,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洛小然,那样子实在搞笑,仿佛是憋了一肚子气,想撒又不敢撒的样子。
当天,辗转问了未央宫里近身伺候过的太监才知道,慕容决体质极其特殊……蚊虫都不近他身……洛小然知道后,用自己一手包的手捂住了一脸包的脸,洒泪而去。
——
未央宫里的内监分配还算合理,音修将洛小然编排入了夜班的队伍中去,对外声称是新选入的宫女,主要伺候皇上近身事宜。未央宫里的内监一部分是由音修挑选出来的,一部分是慕容决尚为秦王是用惯的,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内监,洛小然就无从得知了。
只是这些人嘴不碎,做事及其认真,倒显得洛小然无所事事了。
白日里睡醒后,寻了些吃食喂养九尾红狐,收拾妥当后就捧了一把瓜子坐在廊下嗑瓜子。
左右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
苏清策容貌姣好,未施胭脂粉黛,穿着贴身女官的衣裳坐下廊下,藏在阴头里,明明媚媚娇娇艳艳,在泥石土瓦建起来冷冰冰的宫殿里,已然成了一景色。这景色倒是叫方进来领命办事的侍卫看愣住了。
她穿着做简单的宫女打扮,清减之下灵动娇倩的姿态,让侍卫不禁看的痴了。
没办法,自古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正要上前请安时,背后忽悠有一人一拍他的肩膀,吓得年轻侍卫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是谁啊!”
来人重重哼了声,一脚踹了上去:“是老子!”
年轻侍卫一抬头,就看见了新任禁军统领韩岩,急忙行礼:“参见韩统领!”
韩岩也是从这儿路过,就看见自己手下的兵躲在这儿偷偷摸摸不知道做什么,上来一看,竟是偷窥起宫女来了!再仔细一看这宫女,可不就是永安宫的太后娘娘!
听音修说,陛下将太后收在跟前当宫女使唤,还真没吓他。
“参见什么鬼参见!”一想到这个小子居然在觊觎太后,顿时又一脚踹了上去,低吼:“小兔崽子,好好的不在御书房当差,这未央宫里的宫女也是你这种小王八蛋能高攀的上!”
年轻侍卫爬将起来,连连磕头:“韩统领饶命,卑职再也不敢了!”
韩岩继续哼一声,“揣你们这帮孙子两脚不痛不痒,骂两句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扣你两个月俸禄,再去拎十仗军棍,给老子长点记性!”
年轻侍卫一听两个月俸禄,顿时觉得刚才那两眼忒贵了!
再来十仗军棍……一阵肉痛,却是真的再也不敢了。
“说罢,来这儿做什么?”
“阴公公命卑职前来取几本折子用。”
韩岩思量了下,打发了侍卫走:“你先去领罚,折子我自会送去御书房,滚吧。”
“是……”年轻侍卫耷拉着脑袋站起来,活像是一颗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不拉几的。韩岩重重叹了口气,原先他虽是副统领,却被朝骞处处打压,一个副统领居然被指明去守城门,实在可笑!
韩岩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是在秦王的氅下从散兵一步步爬上去的,只是因受了重伤,他才不甘心从前线退了下来,入了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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