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大刀,大刀上还带着环,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
小二的瞌睡顿时跑了个精光,看着那大刀结结巴巴的道:“两……两位客官是要住店么?”
“不然呢?”背刀的男子轻嗤了一声:“难不成大晚上的,找你来闲聊不成?”
小二吓的没敢应话,另一个男子呵斥了一声:“燕飞,休得无礼!”
那被唤做燕飞的男子闻言,连忙道:“是,公子。”
说完这话,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来,拍在柜台上:“两间上房!再弄些吃的来!”
小二闻言,连忙结结巴巴的道:“回……回二位客官的话,上房是有的,但这吃的……眼下委实太晚,厨子都归家了。”
另一个男子闻言道:“无妨,借你厨房一用,我们自己做。”
听得这话,小二连忙松了口气,取了上房的钥匙递给二人道:“上房在三楼左拐的第一间和第二间,二位客官……”
他话还未说完,那名燕飞的男子就夺了他手里的钥匙,轻哼了一声道:“知道了,你接着睡你的,我们自己看着办!”
小二见他脾气有些暴躁,身后还背着大刀,顿时什么也不敢说了,只忙不迭的点头道:“二位客官请自便。”
两个男子也不多言,拿了钥匙就上了三楼。
不大一会儿,那个名唤燕飞的男子又下了楼来,问了厨房的位置,去忙活了。
小二也没敢去看,直到那叫燕飞的男子,端着饭菜出来,他才连忙跑到厨房看了一眼。
只见厨房被收拾的很是齐整,屋内还有饭菜的香味,他有些讶异的想道,这叫燕飞的男子,看上去暴躁又凶神恶煞的,倒也是个讲究人。
瞧见这干净齐整的厨房,小二也算是彻底放心了,回到柜台又趴着休息。
住在客房内的席墨和席景还没有睡,一楼的动静听不着,但两个男子上楼的声音,还是听见了的,知晓这么晚了,又有人住了店。
席景和席墨,一人裹着一床被子,一个睡床头一个睡床尾。
席景打了个哈欠低声道:“你说主子是怎么想的,那儿会刚瞧见席宁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就在马车上成事,如今接了人,又是这般天时地利人和,他却又单独开了房,自己一个人睡了。”
席墨闻言淡淡道:“爷只是一时气昏了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将人留住罢了,如今冷静了下来,席宁又有了同他好生在一处的意思,依着爷的骄傲,自然不会强迫一个女子。”
“主子就是太骄傲,太讲究。”
席景困的厉害闭了眼,迷迷糊糊的道:“女子不都这样嘛,清白给了谁,心里多少都会向着谁,再者说了,人到手了,还怕得不到心么?”
“席宁不会。”
席墨正色道:“依着她的性子,若是主子当真强迫了她,她必然会逃走。别忘了,她的轻功很高,此地离江南又不远,若她当真想逃,我们未必能留下她。”
“她之所以跟着主子回来,不过是惦念着从前的恩情,主子若真的强迫,那就是将过去的恩情一刀斩断,她只会觉得已经用清白偿还,再也不会回来了。主子看似被她忽悠着,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明白。”
席景闻言嗯了一声:“看来,是我多操心了。”
翌日天亮,客栈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池奚宁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精神和心情都极好。
洗漱完,她便出了门,准备去寻席墨和席景聊聊天,毕竟半年未见了。
然而一出门,就瞧见了刚刚打开房门的齐皓,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微愣。
池奚宁率先朝他扬起一个笑容来:“爷,早啊。”
齐皓闻言皱了皱眉:“不是说唤名字?”
池奚宁笑了笑:“习惯了,而且我也只是打个比方,只要爷不是像以往那般,将我当个属下似的就成。”
听得这话,齐皓轻哼了一声:“你何时见我对待旁人如对待你一般?你扪心自问,你可有半分属下模样?”
池奚宁犹豫了一会儿:“应该有的吧?”
齐皓闻言又轻哼了一声,朝她道:“过来。”
池奚宁条件反射就朝他走去,然而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正要开口,齐皓却先一步皱眉道:“怎么?谈恋爱不能让你过来?”
池奚宁闻言顿时露了笑,只觉得他这样其实也挺可爱,虽然他不理解,也不大懂,但真真是将她的话给听了进去。
她笑了笑道:“自然能。”
听得这话,齐皓看了她一眼,抬脚大步来到她身边,径直牵了她的手,轻哼了一声道:“不过是桩小事罢了,你不来找爷,爷就来找你。”
看着他傲娇的模样,池奚宁心里有些暖,嗯了一声,反握住他的手:“我也不会一直让爷主动的。”
齐皓勾了勾唇角,可又觉得这般因着她一句话就傻笑,委实有些不够丢了他的颜面,顿时又轻哼了一声:“我已经让小二送了饭菜过来,去你屋里等着去。”
池奚宁应了一声,与他牵着手进了屋,想起他之前说的小事的话,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在爷心中,什么样的事情是大事?”
齐皓闻言转眸看她,认真道:“国事除外,单论家事,除了你要离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之外,其余皆是小事。”
池奚宁闻言有些意外,这话等于就是直白的告诉她,他没什么底线了。
当然她也没敢将这话当真,毕竟恋爱上头的时候,男女智商都是负数。
谁都没法保证,将来一定会如何如何,感情和婚姻都是需要经营的,也不能仗着他喜欢她,就老是当索取的一方。
外间的雪依旧在下,池奚宁有些担忧道:“这般大的雪,路肯定不好走。”
齐皓闻言点了点头:“不过也无妨,左右马上便是年关,休朝要休到正月二十,慢慢回京也足够了。瑞雪兆丰年,下雪虽有不便,但对百姓来说,只要这雪不是一直下,也算是一桩好事。”
池奚宁点了点头,又寻着话题道:“席墨和席景他们在忙什么?这么晚了,总不能还在睡吧?”
齐皓闻言有些不满:“放心,他们无事只是在房中休息罢了。”
说完这话,他看着她:“你是不是,同我在一处无话可说?若是这般,这恋爱倒不如不谈。”
还不如以前那般相处,大不了,他让着她些便是了。
池奚宁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道:“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刚开始有点不太适应罢了,而且我也是头一回,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在摸索阶段么?”
齐皓闻言淡淡道:“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这般刻意,顺其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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