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本身是不可能蕴含自然能量的。
风、火、雷、水、云、大地、阳光、黑暗……可以借用,不能拥有。就是天煞洞的向菲菲,体质和别人不一样,天生的阴煞之体,也不过是修炼起煞气相关的武技来更快一些。
炼药师用内力催着的火,也是点燃木材等物,而非凭空来火。
信手就能拈来火焰的,必须要像陈冬这样体内蕴含火种,说白了也是借用大自然的力量——服下了紫焱果嘛。
所以陈冬大胆猜测,哈尔曼体内也有类似的东西,施展火属性攻击武技时能有不少增益。
就是不知道哈尔曼体内的火种强大到什么地步了?
陈冬正思考着这些事情,哈尔曼已经朝他走过来。
“药神,谢谢你。”哈尔曼认认真真地说:“你救了我儿子一命。”
陈冬装作紧张的样子说:“没……没什么……是二皇子对我好,所以我才对他好的……”
哈尔曼握住陈冬的手,面色认真地道:“不光二皇子对你好,我们所有人都会对你好!药神,请,我已经备好了接风宴。”
哈尔曼拉着陈冬的胳膊,乐呵呵地朝着城主府走去,一众子女、统将也都紧随其后。
相比陈冬之前在这做千夫长的时候,待遇提了可不是一星半点,也说明了超神级炼药师的稀缺性,就是比修炼者的价值更高。
当初潘光远刚到姑苏城时,也是一样的待遇,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都出来迎接了。
来到城主府,宴席果然准备好了,一张张桌子在院中摆开,哈尔曼带着陈冬来到首位,还有几名重量级的统将和子女作陪。
自始至终,哈尔曼都拉着陈冬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多亲密,实际上哈尔曼就是提防陈冬逃走或是自杀。
在落座的一瞬间,哈尔曼探测了下陈冬的实力。
关键时刻,陈冬不动声色地摸出神级法器雾花伞,致使哈尔曼以为陈冬只有九级通灵的实力。
直到这时,哈尔曼才彻底放心了,笑呵呵松开陈冬的手。
无论陈冬想做什么,哈尔曼都有时间阻止。
“药神,一路长途跋涉辛苦了吧,你多吃点,也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哈尔曼放下身段,主动给陈冬夹菜,鸡鸭鱼肉堆了满满一碗。
陈冬却是一口未动。
“哈尔曼可汗,我吃不下。”陈冬说道。
“为何?”哈尔曼一脸诧异。
陈冬呼了口气,说道:“哈尔曼可汗,看在我救了二皇子一命的份上,能不能放我走?”
陈冬当然想留在姑苏城,毕竟黛布和潘光远还没救,但也不能上来就表现得很配合,“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还是要的。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城主府的院中都安静下来。
哈尔曼的面色微微有些不快,淡淡地道:“药神,你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来人!”
“是!”几个魔兵立刻窜出,将陈冬带下去,关到了某个房间里。
门口自然有人把守,院中也还是热热闹闹,这顿饭说是为药神准备的,实际上是为了庆祝抓到药神。众人又吃又喝、推杯换盏,一直乐呵到黄昏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期间里,陈冬数次试图逃走,可惜都被守卫拦了下来。
这一切,哈尔曼也都知晓。
但他不闻不问、不声不响。
等到夜色降临,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魔族的二皇子拜吉。
陈冬立刻站起施礼:“二皇子。”
拜吉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笑呵呵说:“药神,一天没吃饭了,好歹吃一点吧。”
他将篮子打开,里面装满了丰盛的食物,芳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陈冬却是面不改色,摇摇头说:“二皇子,我吃不下。”
“还是吃一些吧。”拜吉认真地说:“你是我的救命恩公,你要是饿着了,我心里也不好过。”
陈冬抬起头说:“你要是真把我当恩公,能不能放走我?”
拜吉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父汗会杀了我……再说,你为什么要走,你就留在这里,我们会待你像家人一样好的!”
陈冬似乎想说什么,嘴巴微张,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拜吉把篮子放下,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推开,是哈尔曼。
陈冬再次起身施礼。
“药神,不用客气,快坐下吧。”哈尔曼拍拍他的肩膀,自己也坐下来,眼睛一瞥旁边桌上的篮子,笑道:“一口都没动啊,药神胃口不好?”
陈冬并没回话,一脸忧愁。
哈尔曼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药神,你有这么恨我们龙族么?”
陈冬低着头没说话。
哈尔曼继续道:“鳄天王,是你和陈冬联手杀死的?”
陈冬仍旧没有说话。
哈尔曼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换成别人,早被我杀掉一万遍了……也就因为你是药神,我才没有将你杀掉!”
陈冬突然抬起头来,面带倔强之色,咬着牙说:“哈尔曼可汗,要不你将我杀掉吧!”
“那不可能。”哈尔曼摇摇头说:“好不容易把你抓来,怎么能杀了你?”
陈冬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来,又把头低下了。
就听哈尔曼继续道:“药神,我很佩服你的志气……说实在的,潘光远就没你这样的骨气,他刚被我抓过来时,就吓得魂不附体,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了。”
陈冬咬了咬牙,没有回话。
正因为潘光远的存在,魔族众人才吃上了超神级丹药,使得除魔大业平添了不少难度。
但是陈冬并没有责怪潘光远的意思——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铁骨铮铮,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选择委曲求全也是人的本性。
陈冬看不起的,是万天和、炎南王这样主动选择倒戈的人。
哈尔曼又继续道:“药神,你和陈冬关系很好?”
陈冬点了点头,说道:“堪称生死之交。”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哈尔曼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陈冬和药神是很多年的好朋友。
哈尔曼则沉沉道:“我和陈冬则是势不两立!那家伙杀了我好几个儿子、统将、天王……所以这次将他抓住,我可没打算放过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陈冬自然一脸诧异:“你……抓到陈冬了?”
“当然。”哈尔曼说:“你之前不是去宁城报信,让万天和出兵帮陈冬一把么?万天和在柳城附近抓到了陈冬。”
陈冬脸上满是忧愁,心中却在骂街:“你真他娘的能吹牛啊……”
哈尔曼沉沉地道:“药神,我和陈冬的仇比天高、比海深,本来是非杀他不可的……不过,如果你能效忠于我,踏踏实实地为我炼药,我可以饶他一命,将他放走!”
陈冬立刻问道:“他在哪里?”
哈尔曼说:“在宁城,只要我去一封信,万天和马上就放人!”
陈冬立刻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快写信!”
陈冬本打算等哈尔曼威逼利诱,使出足够多的手段,再装作败下阵来。结果哈尔曼上来就使大杀器,陈冬当然就坡下驴,接受他的条件了。
此时此刻,哈尔曼心中也是万分欣喜,没想到随便一诈,就将药神给降服了。
当着陈冬的面,哈尔曼给万天和写了封信,要求他立即无条件释放陈冬。
写完了信,哈尔曼还专门让陈冬过目,接着亲手放出一只灵鸽,这就叫做戏做全套。
陈冬也配合演戏,感慨地说:“谢谢哈尔曼可汗了!”
哈尔曼叹着气说:“我和陈冬那小子血海深仇,也就是为了你,才将他给放了。药神,我对你的诚恳,你应该也感受到了!”
陈冬点头:“我感受到了!”
哈尔曼笑了起来:“现在,可以帮我炼药了吧?”
“可以……不过,我能见一见潘光远么?”
“当然可以,我带你去。”
哈尔曼将陈冬引出屋子,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陈冬早知道哈尔曼将潘光远当牲口用,几乎榨干了潘光远的精神力,导致这位超神级炼药师的身体严重透支,已经连续一段时间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陈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在看到潘光远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一个昏暗的房间内,一张还算柔软的床上,潘光远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瘦得皮包骨头一般,呼吸声也十分微弱,脸色更是一片蜡黄,看上去都命不久矣了。
“潘会长!”陈冬颤声叫着,立刻扑了上去。
听到声音,潘光远微微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早已没有任何神采,充满了黯淡和灰暗的光泽。
潘光远看了半晌,才终于认出眼前的人,气若游丝地说:“药……药神会长,你怎么来这里了?快,快走,这里是魔族的地盘,再待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说话间,潘光远还伸出一支颤巍巍的胳膊来推着陈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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