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便是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的赫连祁,都瞪大了眼睛。
挂在架子上的岳凌更是没想到,苏夫人竟然会知道这种事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赫连放他不可能告诉别人!”
苏夫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赫连祁的身边,脸上是一派平静,“我嫁给赫连放之后,就一直随军,他在哪里我在哪里,跟北戎的几场战役恰好我都全程参与。”
说着,她嘲讽的笑了一声,“只是我不明白,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兵法,功夫也算不得多好,可为什么场场战役都能大获全胜呢?”
“现在我是清楚了,因为他本就是北戎的探子,你们为了扶持起一个能在荆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故意输的。”
听到这些话,岳凌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你,你简直,简直是胡说八道!”
苏夫人也不生气,让人拿了一张椅子,在赫连祁的身边坐下,“胡说八道吗?那你觉得我跟赫连放和离的这么顺利,是因为什么呢?”
听到这话,赫连祁就想起了那日,他娘跟镇国侯说和离的事情的时候,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镇国侯就乖乖的离开,没有再闹了。
想到这些,赫连祁转过头看向岳凌,“你现在还不想说吗?你以前在我身边也见过我审问人的手段,如果你不介意那些都用到你身上的话,那就挺着吧。”
说完这话,赫连祁看向一旁的苏夫人,“娘,我送你回去。”
母子两个相携离开,岳凌看着离去的人,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恐慌来。
眼看着就要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岳凌突然大喊道,“你们,你们不能对我用刑!我,我是北戎的十三皇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听到这话的赫连祁愣了一下,北戎的十三皇子?
他倒是想要再多问一些的,可是却被身边的苏夫人给拦下了,“剩下的,让别人来问吧,你再问,就不合适了。”
听到这话,赫连祁点点头,他也明白了苏夫人的意思,嗯了一声,就跟着一起出了牢房。
等到宁贞晚上回来将军府的时候,才从赫连祁的嘴里听到了这些消息,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说,镇国侯是北戎安插进来的探子?”她开口问着。
赫连祁点点头,“是,听我娘的意思,应该是他还没当上侯爷的时候。”
宁贞不可思议的摇摇头,“那这么说,他这是蛰伏了二十多年啊!”
“呵,什么蛰伏二十多年,若真是这样,我倒要敬佩他了。”赫连祁满脸的不屑,“先前他靠着北戎提供的消息打了胜仗,当上了镇国侯,可等到他享受到了京城的荣华富贵的时候就想要脱身了。”
“这,还能脱得开的?”宁贞眨了眨眼睛,心想着要是自己的话,这探子都培养起来了,怎么可能放着不用?
赫连祁喝了一口茶,“要不怎么说这人不聪明呢,他还以为他能占着多方好处,可也不想想,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傻子。”
听着赫连祁的话,宁贞点点头,这话他说的倒是不错,算计人哪里有这么简单呢,尤其又是在两方势力中间周旋。
说了半天镇国侯的事情,赫连祁也不想多谈,转而笑着看向宁贞,“你那边情况如何呢?”
说起这个,宁贞马上就扬起了笑容来,“我你还不相信吗!现在庄子上的田地,分了一半出来改种草药,另一半继续种粮食,手脚健全有大力气的,就去种粮食,需要精细呵护的草药就让那些身有残疾的或者是妇女来种。”
“嗯,没有一下子全都改掉也好,省的大家总是担心。”赫连祁满是赞同的开口道。
“另外我让人安排在屋舍后面种了一排果树,不过今年应该结不出果子,三年之后就能结果了。”
“还有还有,庄子外面不是有一条河吗,我也让人规划出来了,挖一条渠直接引水进庄子里,方便浇水,还能再蓄一个池子,养些鱼虾。”
“那个池子周围我也想好啦,种些桑树和榆树,到时候庄子上要是有老弱病残,实在不能下地干活的,也可以养蚕织布。”
……
听着宁贞一条接一条的说着关于老兵庄子的计划,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还有眼睛里散发出的光芒,赫连祁只觉得自己的心软软的。
两人一直聊到用晚膳的时候,一家人坐在饭桌上,还没等动筷子,苏夫人就开口道,“镇国侯和岳凌的事情,想必宁贞和决儿已经知道了吧,这事情我是这样想的……”
苏夫人之前没有想要告发镇国侯,是因为一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便她诈了镇国侯一把,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抓人。
二来么,他到底是赫连祁的父亲,若是赫连祁还想要入朝为官,有这么一个敌国探子的父亲,那他就不用想了。
说道最后,苏夫人便看向赫连祁,“所以这事情你来决定。”
这意思便是说,若赫连祁还想当大将军,那镇国侯他们就只能想办法私下处理了,若是赫连祁无所谓权势地位,那么镇国侯的事情,就让皇上去处理。
听到这些话,赫连祁笑了一声,“既然北戎的十三皇子都在我们手上了,我想皇上应该有办法震慑北戎,让他们安分一些,我自然也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去边疆打仗了。”
他的决定,其他几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想好了,那这事情咱们明日便进宫跟皇上说清楚,吃饭吧。”苏夫人开口说着。
虽然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她相信,皇上是明君,即便不会重用赫连祁,也不至于让他太委屈。
而宁贞却没有这么乐观。
自古帝王多无情,若是遇上一个暴戾的,哪里管你是不是参与了情报活动,直接就斩草除根了。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来。
吃过晚饭,她就一头扎进了书房里,在那边写写画画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