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初怀中没有了那只碍事的狐狸,她就十分干脆地拿起了桌上的食物,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她对此时的家宴没什么兴趣……
忍不住问身边的女子,“两位塑灵师,在何处?”
正在逗弄火火玩的司徒白芍啊了一声,抬头。
她轻轻眨了眨眼,“家主,您找我师父有事吗?”
暮云初的表情略微一滞。
原来……
是这女孩儿的师父???
“两名塑灵师,都是你师父?”
司徒白芍连连摇手,“不不不,远处那位酒鬼,就是我师父,他是全大陆唯一的一位男塑灵师,他叫白炀。”
听见“酒鬼”二字,暮云初这次很容易就能捕捉到了远处四处找人品酒的男人。
灰色的道袍,甚至有些邋遢地穿在他的身上。
他在人群里穿梭者,手中拎着五个酒壶,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
从暮云初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个邋遢酒鬼。
就这?
全大陆唯一的男塑灵师,这么大的光环,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火火和血魔也看过去了。
他们都很疑惑……
塑灵师这么强大的职业,怎么偏偏是个邋遢大叔?
“家主若是想找我师父说话,就得陪他喝酒。”
听见司徒白芍的话,暮云初翻了个白眼,“还真是酒鬼的作风。”
说句话,还得喝口酒?
把他惯的呢!
白炀好像听见了暮云初说自己的坏话,身姿晃晃悠悠地,突然来到了暮云初的面前。
“毛头小子,你,你说我?”
“毛头小子”暮云初,抱着手臂,“哦,说你怎样?”
“呵呵呵,有胆魄,你这外人是怎么进入司徒家的?”
“你不也外人,又如何进入的?”暮云初被他问一句,就要反驳一句。
她实在没那耐心,跟这大叔浪费时间。
男人竟然还笑起来了,眉眼弯弯,嘴角显露出了两道酒窝……
如果不是他那邋遢的胡子遮挡……
暮云初红瞳能清晰看穿了他拉渣胡子下真实模样。
长得还挺可爱的男人。
意识到可爱这个词,她突然有点罪恶感。
对九皇叔,罪过罪过。
她清了清嗓子,终于一本正经起来,“我有位朋友需要塑灵师相救,你要收多少钱?”
听见她这么问,司徒白芍倒吸了口凉气。
眼前醉眼迷离的男人也顿了顿。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气的声音。
他们甚至怀疑家主这是故意羞辱人家塑灵师的节奏……
想当初,第一位问塑灵师多少钱的时候,被打得回去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塑灵师从不为赚钱去重新给人塑灵。
他们……是看眼缘的。
暮云初这番话问出口,她也察觉到四周的眼神不对劲……
她问错什么了吗?
求人办事,给钱消灾,有错?
好在,今日有好喝的酒,白炀心情极好,压根没对暮云初这话生气,竟然还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起来时,那酒窝,就更深了。
“我一般不收钱,不然……你跟我来比一比酒量,你若是喝赢我,我就帮你治你朋友,如何?”
他摇着手中的酒壶。
一双眸子,盯着暮云初,挑衅不已。
他一眼看透这司徒家主,是个小白脸,酒量铁定也不会多好。
那既然如此,他还害怕什么?
听见师父这么说,司徒白芍有点担忧地看向暮云初,“家主,我师父的酒,可是他自己酿造的,被称作‘半杯倒’,你真的……”
要试试?
“嗯,试试。”
一听暮云初竟然答应了,司徒白芍又气又恼,转头瞪向师父,“师父,您也不能乱来啊,这是我们司徒家家宴,你这么一来就给家主出难题……”
“你这臭丫头,有心上人就忘了师父?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喜欢这小白脸,也得让他赢过我!”
白炀一定是喝高了,口无遮拦。
对着全司徒家的人,竟然直接说暮云初是小白脸。
而当事人表示……
她就是个小白脸。
毕竟,身为女子的她,又是血族女皇的身份,她的皮肤总是比正常女人都要白很多。
血族人的血统,就爱在夜里出没,白日很少出现。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皮肤会白。
此时,暮云初淡定得很,她举起酒杯,“可以啊,我们来比一比,赢了你就按照约定,替我朋友治病。”
顺道,在打听打听,塑灵之力如何开启。
……
此时的司徒家大门口。
一身墨衣的男人,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奶娃。
暮九倾和暮九寒同时抬头,看着司徒家的大门牌匾。
暮九倾奶声奶气问:“九爹爹,我们是来接爹爹的吗?”
接娘亲回家家的吗?
可是,她忽然想到,在这玄尊大陆,他们好像还没有家家。
家家就是房子,可是爹爹来这里没几天,应该很穷吧?
哦,可怜的爹爹。
她和果果要去街头卖艺,给爹爹挣钱钱。
暮九寒很淡定,他小鼻尖耸动了两下,“好浓的酒味哦。”
这司徒家的家宴,原来喝酒这么大方的呀?
帝夜冥没有回应两个团子,牵着他们进了司徒家。
守门之人一瞧,竟是帝尊来了,哪里还敢阻拦,连忙客气请他进入。
只不过……
在进入之际,小厮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帝尊,里面在拼酒,您要是觉得无趣的话,不如……”
拼酒?
男人走近中庭,家宴便是在这偌大的中庭院落里举办。
他远远的,便瞧见了那边二人被围坐在其中。
旁边一群人在起哄。
“厉害厉害!家主这都是第九杯了吧?”
大家对暮云初的敬畏之情更甚了。
这“一杯倒”可不是浪得虚名,喝过的人,一杯下肚,必定会倒下。
眼下的情况,白炀也是九杯。
很显然,势均力敌!
暮云初其实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可为了能够把这塑灵师忽悠住,她这酒,得硬撑着喝!
以前在血族,她酒量那是绝顶好的。
可是自从来到这具身体,过往练就的那些酒量,自然而然也就没了。
现在,九杯烈酒下肚,喉咙一阵火辣。
甚至……
这酒该死的还会浮现出幻觉。
抬眸时,就看见白炀那原本的胡子,突然被刮得干干净净,那可可爱爱清清秀秀的脸庞显露无疑。
男人还特地扯了扯衣领口子,似是想把口子扯得更大些,落在她的眼底,简直像是勾引。
她知道,这是她喝酒后产生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