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招招手,让季千柔跟着自己一起走。
期间孟离章瞧见了还问了一句,王满一脸正色:
“我跟季娘子一起去解手。”
孟离章:“……”
季千柔:“……”
找借口能不能走心一点。
“反正你别管,把村子里这群小兔崽子都给我看好了,少一个我唯你是问。”
孟离章拉下脸,“要不咱仨一块去呗。”
大河村小孩子的威力,谁看过谁知道。
这样愉(痛)快(苦)的经历,孟离章很不想有第二次。
季千柔:“……”你俩愿意我也不乐意啊。
“边儿去,这事你不能去,只能我跟季娘子去。”
孟离章看看王满,再看看季千柔,仿佛明白了什么。
把季千柔拉到一边说话:“季娘子我跟你讲,头儿他有脚气。”
“小孟子,我可都听见了。
有脚气怎么了?有脚气碍着你了?”
季千柔:“……”
突然有点手痒,想试试一拳打晕一个的快乐是怎么回事。
“回去守着孩子们,看着点别叫出事了。”
王满说十句也不顶用,季千柔一句话就搞定了孟离章,他欲言又止。
止又欲言,最后还是没忍住,临走前语气飞快:“季娘子,你跟头儿不适合,这事你再考虑考虑啊。”
说完自己跑得飞快。
王满两只肿泡眼差点瞪出来:
“他说什么?我跟你?笑话,我能看上你,就你这……”
王满看向季千柔,唇红齿白,明眸柳腰。
平日里不走心,今日认真打量才知季千柔生得有多美丽。
王满艰难的挪开目光,改变了话口:“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好养活。”
季千柔:“……”
“好不好养活我不知道,不过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保证我绝对活得比你长。”
季千柔将指节掰得咔咔响,漂亮的杏眼里透出几分冷意。
“咳咳,咱们快走吧,夜黑风高好办事啊。”王满在前边带路。
他带着季千柔围着榕城的城墙绕了小半圈,绕到了榕城的偏门去了。
说是偏门,其实是一道极其狭窄的小门,只容得一人通过的大小。
锈迹斑斑的铁门两边,屹立着十来位兵士。
皆都面无表情,细看可见苦相。
“城里还剩多少粮食?够吃几天的?”
“县令与师爷已经在想办法了,只是不知办法想出来没有。”
“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我现在太怕回家,我婆娘每次见我空着手回家,都说她饿,饿得没奶喂小宝。”
隐约能听见兵士们的交谈声。
有气无力,具是苦相。
“我们从小门进?”季千柔问王满。
王满摇摇头, 把季千柔带到小门旁边的狗洞去。
小门已经狭窄逼仄,但这狗洞更是奇葩,仅仅到季千柔膝盖那么高。
又只有一个半的季千柔那么宽。
季千柔看向王满:“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王满颔首,满脸正色:“不错。”
“要钻你钻,我不钻狗洞。”季千柔双手交叉环抱放在身前。
王满理直气壮:“我当然要钻啊。”
他把季千柔拿给他的《打狗棒法》拿出来,翻开第一页指给季千柔看:
“季娘子,这武功秘籍上边都说了,
欲练此功,必须与狗感同身受,才能领悟到终极奥义。
不过季娘子,这奥义是什么意思?”
季千柔:“……”
季千柔直接找系统算账:“你这是什么破书?!”
系统:“特价书籍售出,一概不经退换哦。”
“这到底是打狗棒法还是葵花宝典?”
“铁价书籍售出,一概不经退换哦。”
季千柔:“……”
系统:“……”
王满:“季娘子也不懂吗?没关系,我再参谋参谋。”
王满贴身收好书籍,撩起袖子就往狗洞里钻:
“季娘子莫要觉得不好意思,我先爬给你看,没什么难的。
这地方,也没什么人能看见不是?”
季千柔看着王满头钻过去,再看着王满的腰卡在洞口,无奈扶额。
“没事,我一会就过去了。”王满扭动身子。
就在此时,季千柔听得看趿拉一声,她循声看去,看见几个背着行囊的人从小门里出来。
王满废了老大劲儿,才从狗洞钻了过去。
拍拍身上的尘土,王满一抬头就看到季千柔。
他瞪大了眼睛——本就是肿眼,瞪眼的模样总是有几分可怕。
“季娘子,你,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方才小门那儿有几个人出去,我用两个鸟蛋换了进来的机会。”
说来实在嘲讽。
这城墙内的想着逃出去,而城墙外的却想着要挤进来。
王满回头看看狗洞,久久无言。
其实两个鸟蛋,他也并非出不……好吧,他就是出不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王满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外,想着榕城内的藏宝,欢快的迈动双腿:
“季娘子走,我带你去寻宝!”
话音刚落,王满就一脚踩在了石块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季千柔用手盖头。
没眼看,真的是没眼看。
片刻后,两人出现在了榕城医馆门口。
抬头望着医馆招牌,王满勉强一笑:“这儿的风景也挺不错的。”
季千柔:“……”
我就是带个棒槌出来,也比带你出来抢吧。
让这样的人当大河村的护卫队队长,总感觉大河村前途渺茫。
季千柔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敲开了医馆的门。
老大夫两鬓斑白,整个人瘦得跟竹竿似的。
老大夫打量王满时,王满也在打量老大夫, 他有些怀疑:
“这人瞧着自己都有病,要不我们换家医馆?”
老大夫:“你不想在我这儿看病,我还不想给你治病呢。”
手一摆,就要叫两人滚蛋。
季千柔又拿出了两颗鸟蛋。
老大夫眉开眼笑,视线跟着鸟蛋移动:
“欢迎欢迎,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
拿到鸟蛋后问王满:“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王满:“……”
“你没看我一只脚跳过来的?庸医!把鸟蛋还来!”
单脚跳的王满满屋子追老大夫。
一个老,一个残,倒是势均力敌。
要不是进城还有事要办,季千柔能在这儿看一晚上。
季千柔给自己倒了杯水,问老大夫:“您给瞧瞧呢能不能治。”
“好嘞。”季千柔一开口,老大夫就正经起来了。
反手扣住王满的手腕,将他的手折过去压在背后,又将人推倒在椅子上,捏起王满肿胀的脚踝瞧了瞧。
长叹一声:“要不要锯了?”
王满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