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儿判断的没错,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到了冀州与津川的交界处有条大河。
河里还有水,众人都在争抢,河床上有许多人在烧火做饭,看样子都是准备在这儿休息一晚,等明天再往津川去的。
吴老爹难得露出了笑脸,转头对苏锦儿说:“闺女,我们到津川了,今晚就这儿住吧!等明天再走。”
从津川到南凉,只要半个月,他们很快就能过上新的生活了。
苏锦儿点点头,“好,阿爹,你拉着小宝和丫丫我去牵马,让阿娘扶着车上的东西,我们下去。”
这里比较陡,也没有路。
小宝和丫丫看到河里有水,就兴奋的往河边冲,“哦哦,有水喽,去玩儿喽!哥哥你快点儿跟上我。”
杨氏气的大声吼,“小宝丫丫,你俩快回来,谁让你们去的?这河边儿多危险啊!”
河边都是软泥,掉进去咋办?
苏锦儿连忙道:“阿娘我去追,你跟阿爹生火收拾东西。”
说完跑过去一手一个,把两个崽子拎回来,边走边板着脸教训,“你俩都不许乱跑,河边都是软泥,掉进去吃一嘴沙子咋办?”
丫丫还在狡辩,“阿娘不会的,我以前经常到河边去捉鱼逮螃蟹,都好好的,没有吃沙子啊!”
苏锦儿瞪了她一眼,“村儿里的河多大?这里的河多大?这下面的泥都是软的知道吗?踩了就陷进去出不来了。”
丫丫见苏锦儿真的生气了,就不敢再说话,小宝扯扯她的衣裳,小声跟她道歉,“阿娘对不起,小宝以后会看好妹妹不会乱跑了,阿娘你不要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
“丫丫,快跟阿娘道歉。”
“阿娘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虽然俩孩子都知错还道歉了,但苏锦儿还是惩罚他俩了,罚他俩站着思过半个时辰不许动。
小孩子该宠就宠,该罚就罚,要是没有底线只能是把她们宠坏,不知道轻重危险的闯祸。
丫丫可怜兮兮的向杨氏求救,“阿奶,丫丫站着好难受,你帮丫丫跟阿娘说说好不好?丫丫知错了。”
杨氏只当没听见,继续忙活,按她的想法就应该找个棍,狠狠地把他俩教育一顿,不打不成器,疼才能长教训。
小宝板着脸说:“丫丫,站好了,你要是再不好好站着,我就跟阿娘说让你再多站半个时辰你信不信?”
丫丫气呼呼的瞪他,“大坏蛋,哥哥是大坏蛋,我不跟你玩儿了。”
小宝也瞪她,“我是大坏蛋,你就是小坏蛋,好好给我站着。”
“站就站,有啥了不起的。”
苏锦儿没理兄妹俩的吵闹,对杨氏说:“阿娘,我们是不是还有几个山药没吃呢?你把它拿出来,我拿到河边去洗干净,今晚我们做点儿山药稀饭吃吧!”
杨氏点点头,“好几天没吃米,我也怪想的,等等我去拿去。”
将煮稀饭的水倒进锅里放着,苏锦儿拿着空了木桶装着山药和米往河边走去,之前别说洗菜了,人都没有水喝,每次用布擦擦就煮。
河边洗菜洗衣服的人很多,水早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苏锦儿特意在上游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洗菜,洗完菜带了一桶水回去喂马。
晚风凉凉的,和前几天完全是不同的光景,前几天都快渴死了,现在居然有河,河水还没完全干。
按照这情况推测,津川的灾情应该不是很严重。
吃完饭丫丫蹭到苏锦儿怀里,苏锦儿一低头就是一股恶臭,以前还没觉得,现在这么一闻,这气味儿是真的让人想吐。
苏锦儿拿了干净的衣裳,带着小宝和丫丫去河里洗澡,把换的脏衣裳也洗干净拿回去晾起来,以后脏了好换洗。
俩孩子被洗干净后香喷喷的,隐隐还有一股奶香味儿,特好闻。
因为杨氏和苏锦儿是女人,不能去河里面洗澡,吴老爹就把他们睡觉的被子围起来让他们洗。
洗了澡,浑身都舒坦了。
第二天清早吃完饭,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出发了,苏锦儿一家人也跟着大部队一块儿走,等到傍晚他们就到了樊城。
樊城的城墙外面人山人海,被挤得水泄不通,他们走的是大道,走大道去南凉就必须经过这里。
吴老爹有些纳闷儿,“咋回事?他们怎么都不走?在这里干啥?”
苏锦儿也觉得有些疑惑,看见有人从前面掉头往回走连忙拉住,“大爷,大娘,你们咋不进城呢?往回走干啥?”
大娘只顾着抹眼泪,大爷摇头唉声叹气,满脸愁容,“不是我们不想进城呐!实在是进不去啊!”
“想要进城一个人就得一贯钱,我们的家产早都变卖换粮食吃了,哪儿还有钱给他们呢?我们只能去走小路了,小路难走,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呢!唉!”
小路错综复杂,很容易迷路,而且翻山越岭的特别难走,万一要走错路再找不到吃的就死定了。
杨氏听完心凉了半截,一个人一贯钱,五个人就是五贯钱,过路费就得五两银子,这还只是津川边缘的城镇,那后面的镇子呢?
岂不是要花更多钱才能过?
虽然有银票,但那都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要是给那些人,他们怎么会给找钱呢?不都得白白进了他们的口袋吗?
一想到这儿杨氏就觉得难受,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还没捂热乎就要给别人了,她实在不甘心呐!
一家人跟着人群继续向前挤,城门前哭喊声响成一片,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了一声,“狗官不做人呐!老百姓都没法活了他们还想要钱,我们跟他们拼了,冲啊!”
守城的士兵连忙拔刀,见有人过来就直接砍,可众人根本不怕,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冲过去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苏锦儿趁乱让杨氏和吴老爹都上车找地方坐稳,到了城门口狠狠一拍马屁股跟着冲过去。
樊城里面的人早都跑完了,就剩几个还想发难民财的狗官,也被愤怒的灾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