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思思回家后,我刚回来不久,妈就在外面喊:“小霖,那个很有礼貌的女孩子又打电话给你了。”
吴丽丽找我?不知她有什么事。我接过电话,吴丽丽在那边喊:“喂,臭虫,明天我和小雯要上街买东西……”我一听冷汗直冒,难道又要叫我一起去?上次陪她们逛街我现在还是记忆犹新,我晚上睡过的最恐怖的恶梦就是双手提着大包小包,拖着两条沉得几乎走不动的腿,陪着她们这些购物狂在大街上跑来跑去,那些大街都是一望无际,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那样。
我刚想推说有事,吴丽丽就在那边说:“好了,就让你陪我们去好了。”说的好像是我求之不得那样。当然,在我没领教过她们的逛街热情之前,陪这样两个大美女逛街的确是一件美妙惬意之事,但现在我知道那简直是一场恶梦。
在她面前我是毫无办法,被吃得死死的,许多事都是未经我同意,她已经帮我答应了,而且好像都是理所当然那样。
我眼睛一转道:“那行,到时候你可要请我吃午饭。”
吴丽丽满口答应,说明天早上9点广场等我。不是吧大姐,商店一开门就过去,想逛到晚上关门么?我挂了电话,立刻转打给张可:“老同桌,明天中午吃个饭,我请客,怎么样?”
张可自是满口答应道:“好啊,难得你这铁公鸡也舍得拔上几根毛,不去的是小狗啊。”我有那么吝啬吗?可能是家里经济不好,所以省一点吧,他们这些有钱人自是无所谓几个小钱了。不过既然在他眼里是铁公鸡,哪会无事请他吃饭,其中必有阴谋,张可脑筋是直了点,这都想不到。
我叫他明天早上早点出来,我说要顺便陪别人买点东西,张可也没细想。
翌日早上张可8点50杀过来,一见面对我说:“嘿嘿,小子,我可是没吃早餐,空着肚子来的,等下定要你放点血。”
我也暗暗偷笑:等下你就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拉。我叫他等下,我说在等人,张可一脸龌龊不堪的笑容说:“是不是你梦中情人啊?”
我神秘笑了下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吴丽丽和张雯身影在远处出现,张可眼力甚好,远远看见,他也不是笨蛋,已经明白了大半,脸色发白,转身欲走。我一把拖住他,嘿嘿奸笑道:“兄弟,这可是我们验证我们兄弟伟大友谊,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时候了,这福嘛,中午是小辣椒请客,她钱包肥的是,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比我这身上榨不出几两油的穷鬼可好多了,这难嘛,等下陪她逛街时候,东西你帮我分担一下就好了。”
张可心里发苦,只是被友谊这座大山重重压住,动弹不得。吴丽丽过来看见张可眼前一亮,想是心里暗暗高兴,又多了一个免费义工,她还怕我一个人拿不了太多,她和我之间是比张可熟得多,大概是看我比较好欺负一些吧,和张可还没熟到叫他出来逛街的地步。
早上张可实是叫苦不堪,他连早饭还没吃就出来了,饿得两腿发软还要替两个女孩提东西,中午午餐时候连吃了五大碗饭。
下午还是继续逛,一直到5点多,再不回去就要在外面吃晚饭了,她们才舍得回家。这次回家我还是累得只剩下半条命,在家里修养两天之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此后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偶尔吴丽丽还会热情“邀请”我去吃饭,加深我们的“主仆”之情,每当这时我也热情“邀请”张可去吃饭,加深我们的“兄弟”之情。
7月末之时,班上聚会,我们班考上冰际高中的只有4个人而已,这也是我们这种普通初中的无奈,其他的有些只考上了普通高中,也有考上中专的,更有些已经打算到外面去打工,闯世界去了,或许以后我们永远都没机会再见面了也说不定。
当晚许多人心情并不好,聚会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进行,有些同学虽不熟,但大家毕竟在一起三年之久,还是有一定感情。我是幸运的,一场车祸改变了我的命运。不过在这气氛下我也不由触景生情,心中沉重,生活在这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是无奈的啊!
后来不知谁带头喝起了酒,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觥筹交错,杯盘狼藉,都把什么中学生守则,法律之类禁止未成年人喝酒的东西抛诸脑后,甚至有些女生都不例外。酒精作用下,有人甚至哭了起来,我更是难过。只是疯狂喝酒,我不记得和谁一起对喝过了,只是见人便碰杯。聚会结束之后,我和张可搭着肩膀跌跌撞撞走了出来。
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之上,街上五彩缤纷的彩灯和喧哗的声音并没有冲淡心里的那丝伤感,一轮弯弯的新月孤寂地挂在漆黑无边的夜空之中,冰冷的月光如霜一样洒在地上。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残缺的月亮总有一天还会圆起来的,但人呢?分离了的人,有一天还会重逢么?
当我站在冰际高中大门之前的时候,我惊呆了!
心里蹦出的第一个字是:高!巍峨的大门高高耸立,名校毕竟是名校,光是大门就比14中的要高出一倍不止。
蹦出的第二个字是:宽!大门分为正门和两个小侧门,光是正门便可由3辆大卡车并排随意出入。
蹦出的第三个词是:气派!朱漆色的大门大张,一根根巨大的钢管蜿蜒直上,气势磅礴。
蹦出的第四个词是:雄伟!大门顶部正中镶嵌着“冰际高中”四个苍劲雄浑的大字,在晨曦的沐浴之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涂上了一层金灿灿之色,仿佛一条张牙舞爪,降落凡间的神龙,似欲随时破空飞走一般。
蹦出的第五个评价是:“真他妈雄伟。”。
蹦出的第六句话是:“…………”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旁边有几个应该是同级新生,也是手上提着一个大包,怔怔看着,看来并非我一人有这感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