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莎这一问，也让一直在观察她们的张恒来了精神。
“莫非，凯莎是怀疑，莫甘娜，曾经的天使凉冰，好端端的一个天使，突然之间就变性子，变成了一个恶魔……”
“是那位时空校长基兰，搞的鬼？”
这么一推敲，好像还真值得深思。
思索了一会后，张恒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凯莎早年驱逐超神学院于天使之城，肯定也是发现了什么，才会作出如此过激举动。
再到后面蕾娜在地球遭难的时候，召唤过这位时空校长基兰一回。
当时，张恒虽然没能通过智子直接听清基兰说什么，但是通过听蕾娜的对话，再结合自己所知的，也大概能知道基兰在讲啥。
基兰说，莫甘娜可能是已知宇宙的未来……
即便用的是不确定的语气。
但，他凭什么敢这么说的？
恶魔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东西。
大概率是，他早就在莫甘娜身上做过什么安排，才会下此定论。
张恒这样推测，也是有自己的依据的。
毕竟，在张恒所熟知的数学领域里，即使是已发展至极致的数学，都不能提前预知到未来。
正常发展至极致的数学，如果想要预知宇宙一分钟后会发生什么事，得要至少花上个数分钟的时间。
这样一来，固然预测出来的结果，也还是有用的。
不过，这就不算是能提前预知未来了，当计算结果出来的时候，所计算的事件也都已经发生过，成为过去式了。
所以，基兰也不可能会通过数学，能够直接预知到宇宙的未来。
基兰说莫甘娜是已知宇宙未来的根据，也肯定是指他插手后的结果。
视线再次回到凯莎和莫甘娜身上。
当凯莎问完这句话后，莫甘娜脸色亦是不可察地变幻了一下。
即便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凯莎捕捉到了。
“呵，看来，确实是那个老家伙搞的鬼。”
哪怕莫甘娜还是不肯承认，但凯莎已经笃定无疑了。
“堕落自由是我的理想，是我自己的理念，与任何人都无关。”
莫甘娜开始辩驳道：“我也只是看不惯你口口声声的正义，你不要扯到他人身上……”
只是，她的辩驳显得有些无力，多少还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呵，你自己的理想？”
凯莎再次嗤笑了一声：“在此之前我与你相处了几百年，你屁股一挪我就知道你想放屁还是拉屎……”
“一条几百年的咸鱼，唯一能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研究出了时空基因。”
“突然有一天，这条咸鱼改了几百年来的性子，变得六亲不认，也突然有了自己所谓的理想……”
“甚至，还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热衷的，时空基因的钻研。”
“这样一坨答辩，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不管别人信不信，凯莎是肯定不信的。
她也一直都不相信是凉冰，主动变成莫甘娜的。
因此，她才会在与莫甘娜的第一次战争后，擒住了莫甘娜却没有直接处决掉。
相反，当时她还想给莫甘娜机会，希望能挽回曾经那个凉冰。
可惜，最后莫甘娜利用了鹤熙，然后又给她来上一刀子……
就算是如此，在往后数次与莫甘娜的战争中，她都屡屡有留手。
即便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留手了，但事实上她每一次都没有全力出手。
不然，以她力压已知宇宙的威势，莫甘娜能蹦迪这么久?
只是，越往后，她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正打算动真格的时候，却没想到竟被莫甘娜和卡尔先阴了……
要是没有张恒的话，又是全然不同的一种结果。
后边就不用多说了，已经对莫甘娜失去耐心后，她一动真格起来，莫甘娜根本翻不起半点浪花就被她收拾掉了。
现在，她跟着来到这服务器里世界中，也没想着要挽回什么，只是想要探究一个真相。
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是更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随你怎么想……”
莫甘娜无力反驳道。
也不管是论说，还是论打，她都不是凯莎的对手。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再顺着凯莎的话题扯下去，自己言多语失的地方就越多，不能再这么被凯莎牵着鼻子走了，索性就直接闭上嘴了。
二人沉默了半响。
正当凯莎犹豫着，要不要尝试联系张恒，直接结束这趟似乎不会再有结果的虚拟世界旅程时。
莫甘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对于父亲之死，难道你就无动于衷么？”
说话的同时，莫甘娜也伸手去将白布拉上，盖住了陈霖的脸。
虽然，她迄今为止都还没搞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对于这位与自己相处了近二十年时间的便宜父亲，她也还是多少有些真实情感存在的。
“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你的正义秩序不是什么都想管么？”
“管管那个三体人去啊？”
“要是连自己的父亲被杀你都管不了，这样的正义秩序还有什么用？”
莫甘娜继续连连开口道。
她对陈霖这位便宜父亲有些许感情不假，但也不妨碍她想要加以利用这件事情，做些文章。
或者说，她是想趁着此事激凯莎一回，让凯莎主动说出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甚至能让她的力量再次回来就更好了。
她的想法也很简单，如果凯莎有办法取回自己的力量，去找三体人的麻烦。
她同样也可以依瓢画葫，取回自己的力量后，再次成为恶魔之王。
不过，很可惜！
凯莎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可不会如了她的愿。
对于陈霖之死，凯莎也只不过是感性心理在作祟，有些许伤悲罢了，远没有到能失去理智的程度。
“嗯，我确实该做点什么了，不过不是在这里。”
凯莎点了点头，回道。
莫甘娜听得莫名其妙，遂问道：“什么意思？”
“不陪你玩了，你好自为之吧！”
叹了一口气，凯莎便开始尝试联系张恒。
一直在关注着这一切的张恒，当然也立刻秒懂了凯莎的想法。
随即，张恒便直接利用管理权限，将凯莎送出了服务器里世界。
“姐姐？”
见凯莎嗖地一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莫甘娜先是一愣。
随之脸上一喜，她以为是凯莎拿回自己的力量了。
不过，好了一会后，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并再次想要呼唤凯莎：“姐姐？”
“姐姐你还在么？”
“凯莎？”
“凯莎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碧池……”
“凯莎你这个碧池……”
当意识到凯莎可能已经抛弃她，独自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后，她的面部表情就逐渐开始狰狞，语气也开始歇斯底里。
这一刻，她的心中也终于有了些惧意。
没了凯莎，独自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自己该怎么活呀？
那个所谓的三体人，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给这个世界的地球带来灭顶之灾……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这十几年来，因为有凯莎在身边，她还是有感到安全感爆棚的。
也即使凯莎一样像她一样，只是个普通人类女孩，实际上已不是曾经那个已知宇宙最强王者。
凯莎现在走了，一时间她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往后该何去何从……
而另一边，凯莎被张恒接走后，意识体就回到了天使之城的躯体里。
待凯莎缓过来后，张恒率先开口道：“我觉得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位时空校长基兰，很有可能早就在已知宇宙做好了布局。”
“甚至，也不仅仅是莫甘娜，包括你，卡尔，等等所有造神文明衍生出来的神，都有可能是他局中的棋子……”
张恒慢条细理地为凯莎分析着。
凯莎也认真地听着。
张恒突然跟她聊起这个，她也不感到奇怪。
既然服务器里世界是张恒弄出来，那她在服务器里世界中的所为行为，都能被张恒知晓也不奇怪。
“噢？何出此言呢？”
当听到张恒猜测，已知宇宙的所有造神文明，都有可能是基兰的棋子后，凯莎开始不解道。
这种猜测，她倒是从来没有去想过。
当年，她也不是没有与基兰见过面。
那时的基兰还是一个年轻人模样，平平无奇，且在造神科技领域的实力，也没有多出色。
只是后来，他搞了三大造神工程之类的玩意之后，才逐渐淡出诸神的视线，变得越发神秘了起来。
“一会再跟你细说，我觉得此时此刻，我们更应该把卡尔也叫来聊聊。”
张恒转而提到卡尔道。
卡尔出身于神河文明，严格来说与基兰同是同根同源的，或许他会知道更多关于基兰的一些事情。
已知宇宙，对基兰的大概认知，大致只有这样；
最早神河文明接触造神科技，开始研究超级基因的时候，实验初期，工程近展异常缓慢。
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轻的实验人员基兰，向丁格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基兰的话让丁格黑很受触动，他决定接受基兰的建议……
在基兰参与之后，整个神河文明也跨过了文明的轮回开始向超神时代步进……
也就是说，与其说造神科技是神河文明带来的，不如说是基兰干预之后，才会有后来的造神科技。
张恒把卡尔叫过来，其实就是想从卡尔那里知道，基兰到底是不是神河文明原生的，还是后来才加入神河文明的。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又值得深思了。
“好，我这就给他发通讯。”
把卡尔叫过来，凯莎也没有意见。
甚至，她还比张恒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便主动联系起了卡尔。
而在冥河星系的卡尔，见凯莎突然邀请自己去天使之城，不由得开始有些谨慎。
当听到张恒也在，又得知到张想要让他来的后，他就更加警惕了！
这两人该不会是想要在天使之城埋伏自己吧?
这个想法在卡尔的心中一闪而过。
不过，他很快就否掉了这个想法。
张恒和凯莎如果想对付他的话，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甚至都可以直接杀到冥河星系后，他插翅也难飞……
想了想，卡尔最终还是直接打开空间虫桥，应邀来到了天使之城。
“有一件事情想要通过你才能得知到真相，这件事关乎你，也关乎凯莎和莫甘娜，乃至是整个已知宇宙，希望你不要对我们再有所隐瞒。”
一见到卡尔后，张恒是半点不耽误，直接进入正题道。
“何事?”
看到张恒和凯莎都一脸郑重的模样，卡尔也迅速甩开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正色道。
“关于基兰，你知道多少？”
这次没有等张恒开口，凯莎就抢先问卡尔道：“讲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如果你也只是知道他那些老生常谈的事，就没必要再讲了。”
一时间，卡尔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关于基兰的事？
基兰这位，都快被已知宇宙遗忘的人，今天怎会又被这两位想起来了呢？
“我们在一些事情上，发现有他干涉过的痕迹……”
张恒显然对凯莎的提问有些不太满意，紧接着补充道：“而且，莫甘娜之所会变得不再热爱研究更高智慧，有可能也是因为基兰的干涉导致的……”
张恒自认为，还是懂卡尔的。
不管什么问题，都先往莫甘娜身上扯，准没错。
而卡尔一旦听到事关莫甘娜后，也一定会从不情愿，变得开始非常情愿……
这招，张恒之前就试过了。
很好用。
果然，卡尔一听到张恒提到莫甘娜后，整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难怪……”
卡尔喃喃自语了一下。
似乎，他也想到了什么。
要说凯莎是与莫甘娜做了几百年的姐妹，才能清楚莫甘娜在挪屁股的时候，是想放屁还是拉屎。
那么，卡尔可就是通过实打实地，对莫甘娜进行了无微不至地关注，才得以了解的。
卡尔也自认为，自己对莫甘娜了解，不在于凯莎之下。
莫甘娜仿佛在一夜之间变了样，从凉冰变成莫甘娜。
别说凯莎心中有疑惑，其实他心中亦是有不少疑惑的。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去探究过而已。
现在，被张恒提起来，他就不得不多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