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就是汉生心仪的姑娘,画琛这事儿暴露的很快,城主从书院中借了人手,小泉被书院安排去找人,并告诉汉生她要去做事了。
汉生知道了满头黑线,师弟坏事坏的够彻底的。
不过他也了解师弟的品性,从小泉口中也得知城主的女儿并没有受到实际性的伤害,天亮后他回到了剑宗馆,和另外四个人快马加鞭把东西买齐了。
“行了,有什么事儿在船上说,准备一下就出发。”
空船停放在城门外,现在他们一起将买好的东西搬了回去,一些小物品可以放在储物袋里,但像封特牛这样的活物是不可以的。
画琛扯了扯嘴角,他被汉生安排牵这两头牛。
最后空船起飞时,也没人找到剑宗馆来,几人顺利的回去了。
汉生皮笑肉不笑的说:“因为你,昨晚的气氛不仅被破坏了,今日小泉还接到任务,抓潜入城主府的贼,没时间和我闲逛。”
画琛听此抬头看向天空,装傻充愣。
他磨了一会儿牙,最终叹了一口气:“行了,说说吧,你去城主府干什么?”
“找一样东西。”
“找到了?”
“恩,本来是想去城主的书房,但找错了地方,进了他闺女的房间。”
“就这样?”
“就这样。”
汉生见他不愿多说,也不继续问了,只是叹息不知道下次见到小泉是什么时候,他来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心思。一年后就要去对付巨型海妖了,他面容上有了丝忧愁。
当画琛看向他时,他很快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对着他挑了挑眉:“听说那姑娘长得是如花似玉啊。”他暗指城主的女人。
画琛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他不是不告诉师兄,但他认为这件事师兄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回到剑宗书院后,当天海妖又发起了夜袭,这次声势浩大,三峰全出,但它们来的快,走的也快,画琛回来时受了点轻伤。
连着几日都是如此,不给他们喘气的时间,画琛也没时间看那些资料。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海妖见此并不奏效,便放弃了车轮战的办法。
黑城,城主派人找了几日,他的女儿也没看清贼人长什么模样,从茫茫人海中抓人是十分困难的。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突然发现书房内的一些资料丢失了。
他犹豫了一下,既然知道了是和尘芥海域有关,那就代表着和他的关系不大,最后放弃找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画琛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作战,有了休息的时间,他也得以看那些资料。
他看的第一份资料就是六百年多前的历史,他更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荒莽七百零四年,尘芥海域天有异像,下了整整三年的暴雨,除了渔村,所有地方的发了水灾,海域的人生存不下去了,民不聊生。
但在这样严峻的环境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离开尘芥海域,不知死了多少人。
传闻中有妖邪迷惑着那里的众人,三年后,皇族派二皇子皇俊颉来尘芥海域镇压,统计因为水灾死了五千六百八十四人。
二皇子来到尘芥海域后,雨停了,尘芥海域十年没有再下过雨,尘芥海域中引发了旱灾。
妖邪没有除去,皇俊颉倾家荡产,在这十年中,从黑城运送淡水到尘芥海域,给几十万的平民百姓喝水。
但在这十年内,还是有数以万计的人渴死。
荒莽七百一十七年,尘芥海域的天气恢复了正常,异灾结束。
画琛翻出了荒随言的手记,他总结了一下,荒莽七百零四年是荒随言知道依依去世的那一年,之后他开始报复,在这期间,皇族应该也尝试过挽救尘芥海域的人,但都失败了。
皇族尝试了三年,无果后放弃了皇俊颉,让皇俊颉接手尘芥海域。
荒随言开始了另一种形式的报复,让世人知道皇俊颉来这里死的人只会更多。
为什么说皇族放弃了皇俊颉,这很简单,上面提到皇俊颉因为运送淡水倾家荡产,如果背后有皇族支持,这些银钱只会是毛毛雨,更不会看着在皇俊颉的管辖下,让尘芥海域死了这么多的人。
这死的是他们的子民,丢的是皇家的脸面。
他们这样做无疑是担心荒随言除了报复尘芥海域,还牵扯到他们的身上。
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画琛继续往下看,接下的几百年,尘芥海域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同品种的海妖,渔民都不敢再下海打鱼,后面有人做了打鱼的法器出现,这种情况才得以缓解。
但在三百多年前,它们开始正式的上岸杀人。
画琛凝思,尘芥海域的噩梦,从荒莽六百零四年就开始了,直到今天,都没有间断过。
他接着看海域域主的资料,发现了荒随言报复皇俊颉方式。
荒莽七百零七年,皇俊颉来到尘芥海域。荒莽七百一十四年,皇俊颉娶妻。荒莽七百一十六年,皇俊颉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没出三天暴毙而亡。
皇俊颉将这个孩子改了姓氏,取名为海关路,他可能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只做这一点无济于事。
接下来他的血脉,都会娶妻生子,但孩子的母亲必定会暴毙而亡。
荒随言报复皇俊颉,让他在干旱最严重的时间,在人心最崩溃的时间,娶妻生子,甚至将这个诅咒延续了下去。
他再看剑宗书院的资料,书院也是在三百多年建立的,接下来的每一任剑尊,如皇俊颉的结果一样,娶妻生子,妻子不出三天必会暴毙而亡。
而宿开济是当年依依家中的一名杂役,资料自然不会记载他,不过他的诅咒和皇俊颉的一样,证明就算没有记录,他也同样过的很不好。
他的后代花了三百多年的时间,走到了今天这步,甚至想要杀掉荒随言,想必很不容易。
荒随言用自己的行动在告诉他们,他也要他们永失所爱,并且会一直持续下去。
画琛看完了资料,甚至怀疑荒随言每五十年现身一次,都是为了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
他也怀疑剑尊想要去杀荒随言,这都是他玩的把戏。
毕竟上一任剑宗就这么被他耍了,他或许是感到无趣,想要玩弄一下他们,每五十年给他们希望,又让他们绝望。
这才是最痛苦的,如果身处黑暗,且没有希望逃窜出来,最好那点光就不要出现。
他想通了这一点,觉得毛骨悚然,荒随言的戾气太重了,已经六百年了,还为消散。
自从元珲知道自己要去对付巨型海妖后,就找画琛问了木匣子的内容,虽然他不愿去看,但还是可以从小师弟的口中了解一些,他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听画琛说完后,他感慨,世间最难解的不就是个情字。
画琛得到了新的线索,再次来找元珲分享。
元珲摆手,同样拒绝看资料,他让画琛口述。
他无奈,说完资料上的内容后,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以为元珲会和他一样有感而发。
元珲悠悠地说:“你怎么知道剑尊他们不知道杀掉荒随言的机会渺茫?”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元珲接着说:“剑尊怎么不知道荒随言在拿他们找乐子?”
“既然有机会,他们能不去吗?”他自问自答,“不能,不仅不能,他还得拖着我们这些弟子一起去,死的可能是我们,但不去只会死更多的人。”
画琛眼神黯淡:“我知道。”
元珲拍了拍他的肩膀:“荒随言是很坏,他在依依死去后发泄了十几年,当时死了很多人,但他停下来了,他没有再大规模的杀人。”
“他使唤海妖上岸杀人,我们有了抵御的机会,不像对于灾害毫无还手之力。”
“当然,我不是说他对我们好点儿了我们该感激他,但之后死的人很少了。”
“你也知道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壹体境是不会插手对付海妖的,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他计划着让他们两人的子孙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我们每次死一个人,剑尊和域主身上的罪孽会加上一分,但他身上的罪孽加上十分。”
“他从更高的层面诅咒着皇俊颉和宿开济,让他们的子孙手不沾血,却一辈子充满了罪孽。”
二师兄的一通分析下来,画琛低着头思考着。
元珲见他沉默不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荒随言可能不是在耍人玩,他可能是真的想死。”
他哑口无言,他更应该知道依依对与荒随言代表了什么,荒随言才是真的永堕黑暗,再也见不着他的光了。
两个月后,苦修峰需要出一个任务,但他们人手不够,想找他们穿石峰借几个人。
他们第一个就考虑到了画琛,他经常援助各峰出勤,人缘很好。
苦意峰派了库里其来事,毕竟他们是同年进来的,他们认为两人更能说的上来话。
画琛单刀直入:“什么任务。”
库里其摇了摇头:“具体还不知道,不过任务地点是尘芥城内的域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