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是沐雪的晚辈,可沐雪从来跟她们不苟言笑,疏离得就像陌生人,平时这丫头看上去甚至有点不怒自威,而且她还是她们老木家实际上的当家人。
虽然她骂大娥吃住都是他们老木家的,实际上她能不明白,现在的一切跟他们老木家有多少关系?
还不是这丫头一手撑起来的?
可她转念又想到,自己毕竟是这丫头的婶娘,她绝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岂能自己就把自己给吓住了?落了长辈的威风?
当即便冷笑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儿,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掺和,而且这种事儿,你一个姑娘家掺和进来,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两人三言两语争执之间,已经将木家石家所有人都惊动了出来,楼上楼下纷纷看着她们。
木老爷子阴沉沉的披着衣服站在门口望着楼梯上的两人,也不说话。
木老太太一脸担忧的站在木老爷子身后,这么多天,家里鸡飞狗跳的,她倒是想管,可谁能听她的呀?
大小双一家几口则作壁上观,说实话,老大家闹出了这一出,他们作为家中的老小,也不能出来干涉什么,但是嚼舌根看热闹还是可以的,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石干爷也是披着衣服,站在楼下他们房间门口,愁眉紧锁,脸色铁青。
一旁的石干娘见是沐雪出面,忙道:“雪儿,你甭管这事,我们今日就搬出去,不也就清净了,唉……我早说搬出去的,搬出去不也没事了……”
沈氏站在二楼上,却将木雷往木之华怀里一塞,道:“干娘,你这话不对,你要是真搬出去了,你信不信你搬到哪,这死女人就会追到哪,到时候这事儿还不闹得人尽皆知?!还不如像现在堵在咱这一栋小楼里,谁也不知道的好,省得丢人现眼!”
说着便将两边外衣袖子往上一撸,道:“女儿,让我来,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打过她了!”
韩战一边却拦住沈氏道:“木婶子,让我去处理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氏若是和朱桂花打起来,基本上也是碾压式的,但今日不同,这朱桂花手上还有砧板和菜刀呢,万一有个闪失。
虽然他也知道沐雪的实力,但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沐雪怎好使用术法,术法若是不能用,他也担心沐雪万一着了那泼妇的道。
不料沐雪却对她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道:“你一个男子不好掺和这事儿,万一打了人也是理亏,还是我来的好。”
韩战只好止住了脚步,心中无奈,却也只能听沐雪的。
木家的两个儿子木康木松呆愣愣的站在另一边的二楼上,看着这一切,羞愧的脸色直泛出紫红来。
然而,虽然他们对自家母亲的行为感到羞愧,可朱桂花素在他们这个小家庭中作威作福惯了,长期的威压之下,他们也不敢上前劝阻。
而且他们认为父亲这回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做出如此让人始料未及的决定,他们母亲这样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
沐雪知道这朱桂花素来仗着自己认识几个字,又是大房的人,喜欢装腔作势,但她可没有耐心跟她打嘴仗,也不准备跟他论是非对错。
便道:“你可还记得你们当时,从县城里搬回来住时,我对你们说过的话?”
一个小丫头的话已经时隔两年之久,谁还能记得?朱桂花搜索了一下记忆,当然一无所获,便问:“什么话?”
“看来你们确实是忘了,否则,现在也不敢作成这样,那么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我曾经跟你们说过,这房子,是我的!不是老木家的!
你们可以住进来,那是我看在你们和木之华同姓一个木字的份上,对你们的恩情,但是我也保留随时随地将你们清出去的权力!”
沐雪不苟言笑的时候,身上有一种气势,那是自信和笃定,自信自己的能力,笃定自己的判断,这两种气质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身上让她显出了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威严。
她素来与老木家其他人几乎不交流,朱桂花对她亦是远远观望的多,平日里各做各的事井水不犯河水,让朱桂花有一直一种错觉,二房家大丫头其实也就那样,会做事会挣钱,但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可如今看那高高在上挺直的身影,她不由得在心底里有些不自信起来,当下却是嘴硬道:“我做错了什么?是偷人还是养汉了?丑事都是别人做的,你们干啥一个个的还要胳膊肘往外拐?”
沐雪冷笑一声道:“我不是来跟你理论什么是非曲直的,你今日停手,我便找人来从屋中间打墙,你们还能继续在这里面住着。
你若还敢到这边来生事,你信不信我即刻便找人来将你们一家全部丢到大街上去!”
“你敢!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反了天了,上面还有你老子娘呢,你祖父祖母也还健在,啥时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朱桂花恼羞成怒,恶向胆边生,也忘了害怕,顿时跳起脚来。
她岂能让一个小辈两三句话就把她给吓住了?她朱桂花这辈子就没受过这委屈。
说着,为了给自己壮胆气,首先咚咚咚一口气上了楼梯,直至和沐雪只两个台阶的距离。
“你这个死丫头,快给我让开,我再说一遍,小孩子家家的,别掺和这事儿!别以为当个什么破医院的院长,就能在长辈面前没大没小!”
说着就要从沐雪身边穿过去。
“我也再跟你说一遍,你现在停止你的泼妇行为还来得及!”
沐雪伸臂格档住她的去路,耐着性子重申警告。
朱桂花不信邪的有身体去顶沐雪的手臂,兀自口中大声咒骂:
“死丫头,没大没小,没有家教的赔钱货,胳膊肘往外拐,里外不分,养着个老狐狸精,在家里勾搭人,还要把自己的亲伯亲婶往外丢呀!”
她这一开始骂人,才开了个头,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那些脏话便止不住的从她嘴里往外冒,尤其是这十来天,更是骂人骂得顺了嘴,索性更加撒起泼来。